直到进了挥金阁,祝无邀依然有些茫然,心中甚至有几分惴惴不安的自信。 原来,大家都是一样的弱小…… 不是只有我,升级这样的缓慢? 她想到了沈安之,想到了叶小舟,那一个个天赋绝伦的人物,让祝无邀以为修真界人均金丹起步,元婴期才能稍有些底气。 可她今天看到了什么? 挥金阁,如此藏宝重地,守卫者居然半数炼气一层,只有两三人与自己同阶,修为高出自己的只有领头那人。 就连坐镇在此的,也只是个筑基期。 当然,这挥金阁必有其他后手。 还记得当初,祝无邀在沈安之面前感应天地灵气时,好半天都没成功,他那看差生的眼神,已经彻底击碎了祝无邀的信心。 在北玄城里,祝无邀就没遇到过同为炼气期的人! 她的心中千万只羊驼奔腾而过。 只剩下一句话回荡在脑海中——摘星楼误我! 直到今天,修真界的真相才在她面前揭开,祝无邀感觉自己挺直了腰杆。 她拽了拽季月章的衣袖,问道: “你有没有觉得,其实我修行天赋还行?” 季月章闻言,有些惊讶,小声回道: “你短短时日里,从凡人之身到炼气二层,岂能用「还行」二字概括,我当初可是用了半年时间。” 刚刚,季月章显露了同为筑基期的修为后,两人立刻被迎入了贵客雅间,那些小厮上茶的上茶、问好的问好。 季月章也颇为诧异,她出身修真世家,同样见多了前辈高人,再加上平日里甚少独身出行,一样不知筑基期在凡人界中这样受尊崇。 还没等两人端起茶杯,挥金阁的主事之人便亲自过来了。 正是刚刚放出威压之人。 他名为李颉,年仅六十便入了筑基期,这才得以来此做管事之人,若不然,挥金阁这般油水足的地方,怎能轮到自己? 李颉笑得极为客气,又隐隐带着些掌事之人的自傲,上前问好道: “不知贵客到此,有失远迎。” 季月章同样含笑回礼:“是我们叨扰了。” “不知二位道友师从何派,年纪轻轻就有如此修为,当真是少年英才!” “不敢当,我们修得是符道,今日来此,是想出售几张符箓,顺便买些其他东西。” 听到是符修,李颉眼睛一亮。 要知道,符修、丹修、器修手里的好东西最多,尤其是他们这种开张做买卖的地方,更是要打好关系。 而且眼前这位姑娘,已经入了筑基期,说得还是「几张」! 若是有些天赋,侥幸画成了一张符箓,拿出来可是抢手货,若是有那些热门的铁甲符、速行符、爆裂符之类,他说什么也要拿下。 一时之间,他看这两位客人的眼神更加热络了起来。 “不知两位姑娘,要出售的是什么符箓?” 祝无邀听出了他话中的急切,再加上之前种种,她悄悄在季月章手里写了个「三」,示意她别拿出太多,三张就够。 季月章轻轻回握了一下她,示意知晓。 然后,从储物囊中取出来了三张符箓,其中两张是爆裂符,一张是阻灵符。 李颉看到储物囊,暗自心惊。 当即判断,此二人必定是那等修仙大派的直系弟子,这样一个储物囊放在挥金阁中,已经能当镇店之宝了,少说也得上千灵石。 他坐镇挥金阁以来,就没经手过这么多灵石的买卖。 而面前此人,取用储物囊时毫不在意、视若寻常,必然是见多了贵重之物,才能养成这般气度。 再一看符箓,不提那阻灵符,居然有两张爆裂符! 他呼吸瞬间重了几分。 “不知这三张符箓,贵阁如何出价?” 这一声让李颉回过神来,他连忙道: “这两张爆裂符,挥金阁愿以三十块灵石收购,而这枚阻灵符是筑基期以下的符箓,收购价为三百两,两位意下如何?” 三百两……季月章有些恍惚。 她想起了绛霜桥一战,挥手上万张阻灵符结成的符阵,又想起了南离城里三十文一碗都舍不得吃的桂花酿…… 她缓缓抬手,捂住了自己的胸口。 一旁的祝无邀也在恍惚,看见她捂着胸口,连忙问道:“身体还好吗?” 季月章点点头,艰难地说道:“身体很好,就是心疼得像在滴血。” 李颉以为两人是因为要卖掉此等宝物,所以心疼,连忙劝道: “二位,走遍南离城,可再找不到出价这么高的地方了!” 祝无邀转过头,开口问道:“我们两人初次下山,还想换些银两,不知是什么样的汇率?” 李颉了然。 他早就看出了些端倪,这两人出手就是此等贵重物品,却偏偏身着黑袍、格外低调,差点儿引起误会,必然是不经常来这种地方的缘故。 李颉有心交好,当即笑呵呵地解说道: “一般筑基期以下的修行材料,以俗世中的银钱计价,比如道友背后那把剑,地寒黑铁为材,已是炼气期适用的上等材质,估计一两千两是要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