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那个不可一世骄傲自负的洛玉歌,此刻宛如颓败的废人,垂首跪坐在洛玉书脚下。 眸中像是笼上一层薄雾,满是黯然再无半点光亮。 仿佛一个绝代姿容的少女瞬间变成个经历风霜的老妪,再无任何生机可言。 洛玉书淡淡的看向她,如春色一般潋滟的双眸却是冰冷至极。 前世她遭设计陷害,最终惨死在洛玉歌手中,这一世,算是她应得的报应。 洛玉书缓缓蹲下身子,“大姐姐落得如今这般境地,只能怪你们长房利欲熏心,不念手足之情,这便是咎由自取的下场,怨不得旁人。” 说着从袖袋掏出一个装有粉末的瓶子,冷声道:“这是月降沙,南昭国极毒之物,听你母亲说是特地寻来对付你父亲的。” 随后起身将那瓶子丢到地上,斜睨了眼洛玉歌,“我若是你,一刻也不愿苟活于世,丢人现眼。” 言罢头也不回同周云深出了牢房。 半晌,洛玉歌才回过神来,慢慢从地上拾起那个通向死亡的瓶子,嘴角浮出一抹苦笑。 一阵绝望的笑声传遍幽暗阴冷的牢房,随着瓶子的落地,这笑声也随之戛然而止。 走出大理寺,碧空澄澈,阳光伴着清秋的微风一扫刚刚的阴霾。 周云深送洛玉书到马车旁,问道∶“可是要去见罗蔓?” 他终究还是没能将藏于心中的话宣之于口。 不出意外,洛玉书点了点头。 “祖母病重,我须得尽快拿到满日红,这样大伯父一旦出了事,父亲不仅可以名正言顺袭爵,你还可以此事顺藤摸瓜,查找出南昭国的密探。” 对于她的想法,周云深一直都清楚,只是担心她的安全,“我同你一起去。” “你跟去不方便,再者有张威张武暗中护着。”洛玉书从脖间拿出一个挂绳,灿然一笑,“还有你给的鹿哨,足矣。” 这事她早前便提过。 望着她明媚的笑容,周云深也不再多言,只叮嘱道:“万事小心。” 洛玉书颔首转身上了马车离开。 周云深仍立于原地,想着如何将自己的事告诉洛玉书,而不至于吓到她。 默雨见他半晌不动,便上前看了看远去的马车,而后提醒道:“世子,车都走远了,您不回去吗?” 周云深收回目光,侧目睨了默雨一眼才转身回了大理寺。 他家世子这是嫌他多嘴扰了自己看媳妇? 默雨不禁缩了缩脖子,屁颠屁颠的跟在周云深身后回去了。 马车里,春柳对刚刚洛玉歌的话一直有所怀疑,“姑娘,您真信大姑娘说的话?她若是骗了您,到时让罗蔓识穿了身份岂不危险?” 她可信不过洛玉歌的为人,更信不过她的话。 从前在府里洛玉歌就没少给她家姑娘使绊子,幸好姑娘聪慧过人,从不信她所言,可这次为何就信了呢。 洛玉书笑道:“她开始的确没说实话,不过她既没见过罗蔓,更没到过南昭,却能说出荼蘼花来,应该不假,我姑且一试。” 马车很快便拐到一条热闹的街上。 洛玉书掀起车窗的小帘,看到这里门庭若市,来往的人熙熙攘攘,药馆开在这里想必是方便打探四面八方的消息。 此时的药馆外已排了不少前来问诊的人,马车只得停到了对面的酒楼。 洛玉书刚下马车便见人群中有一熟悉的身影,她面色骤然一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