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来人正是张华。 在安南王府夜宴后,他便知,无论自己是否被人陷害,因着出了那等丑事,与泰康侯府算是撕破了脸。 若再痴妄想拜在洛如年门下,无疑会遭人嗤笑。 他是有骄傲的世家子弟,绝不会干往自己的脸上扇巴掌这样的蠢事。 他更是个聪明的,趁着太后赐婚这个当口,请封了袭爵的诏书,并求来了个京兆少尹的位置。 只是官职看着名头不小,但并无什么实权,只是给京兆府尹做个帮手。 今日听闻有人来报官,他便带上几名衙役赶了过来。 走入玲珑阁,见是洛玉书和叶秋莹,张华颇为意外,但他很快便觉此事定和叶秋莹脱不了干系。 现在他们三家的关系现在十分微妙,且洛玉书不是那等惹事之人。 相反,据他所知,从前叶秋莹与洛玉歌私交甚好,叶秋莹每次见洛玉书都会嘲讽几句,因此二人才会交恶。 但如今从前的好姐妹要共侍一夫,且叶秋莹为正室,反压了洛玉歌一头。 依着洛玉歌的性子,两人还能和从前一样情同姐妹,他却是不信的,不但他不信,叶秋莹自己也不会相信。 今日这事显然不是因洛玉歌而起。 想到这里,他沉声问道:“何事报官?” 洛玉书静静的看着来人,她面上虽不显,但眸底却是深冷了几分。 见来人是未来的姑爷,彩鸳面上一喜,捂着小脸上前行了一礼,“回大人,这丫鬟走路不长眼,险些撞上我家县主。” “她们非但不认错,还动手伤人。”彩鸳用手指着春柳道:“大人,就是她。” 春柳只后悔刚刚那两巴掌打轻了,应该让夏蝉来打,保准打得那彩鸳嘴歪眼斜再讲不出话来。 “大人,事实并非如此,是她主动撞上的奴婢,您看,奴婢拿着的玉如意都被撞掉碎成了这样。”春柳指着地上摔得四分五裂的玉如意道。 张华转过头,目光穿过春柳看向洛玉书。 今日她穿了件月白色的蜀锦暗纹穿花襦裙,外着暗翼纱罩衫,既端庄秀雅又温柔妩媚。 有些日子没见,她越发的明艳动人。 特别是那双秋水盈盈的眸子似嗔似怨,每每见了都令他心神荡漾。 叶秋莹看出张华的出神,轻咳一声,随后上前一步,正好站在张华和洛玉书之间。 张华这才收敛心神。 他虽心心念念得到洛玉书,但叶秋莹终究是他的未婚妻子,不好当众落了她的脸面。 另外,让洛玉书这朵高高在上的小花吃些亏也是好的。 他看向叶秋莹问道:“县主有何要说的?” 起先叶秋莹不过是想找洛玉书些晦气,可当她看官府里来的是张华,便有借机打压洛玉书的念头。 于是她说道:“回大人,是这丫鬟莽撞无礼,才将玉如意打碎,结果却反咬我们一口。” “这等贱婢就该拖到衙门里好好打上几十大板,方能说实话。” 旋即她又看向夏蝉,“还有那丫鬟,出手伤了我两名家仆,也应一并拖了去,再好生的打上一顿,也算是给这等眼里没有主子的奴才一点教训。” 她说的煞有介事,惹得围观的百姓也是议论声四起, 有说春柳打碎玉如意怕挨主子打才诬蔑彩鸳的,也有的说夏蝉出手伤人理应打得更重些。 更有甚者,说洛玉书御下不严,也应一并受到惩治。 这些议论声直听得张华眉心蹙起。 当街打人确是要被拖到衙门重重的打上几十板子的,于是他说道:“来人将这两个丫鬟带回去审问。” 说着两上官差便要上前拿人。 “等等。”洛玉书怒声道:“大人这是要徇私枉法吗?” 她这一句话引来一片哗然。 “谁人不知,张大人是县主的未来夫婿,今日这事明显张大人有失偏颇,还请各位街坊为小女子做个见证,今日张大人若不给个交待,我自有法子讨个公道。” 张华闻言一怔,微眯了眯眼看向洛玉书。 她这是在威胁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