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出张氏语气中的淡漠,白若婉也不在意,不紧不慢地说道:“我家老爷为贵府三爷找了份差事,今日特让我来告诉您一声,三日后,三爷便可到巡查营报道了。” 这事能如此快,还是洛玉书所为。 据她安插在朱氏院中的人回报,洛玉歌出事后被关在自己院中不得出来,而朱氏便险些被洛如成掐死。 朱氏被老太太羞辱,又险遭洛如成毒手,因此她必会有所报复。 而据那人所说,朱氏每日都会在洛如成的饭食中加入一种名为满日红的毒药,至于何时发作,便不得而知。 洛玉书推测,洛如成暂时不会有事,若他出了事,这爵位必会落到父亲或玉青的头上,那朱氏便不再是侯夫人,她将来又如何在侯府立足。 而自己这一房又得了王府的照拂,朱氏暂不敢对她们下手。 因此,朱氏第一个要下手的一定是最好对付的洛如展。 对付完洛如展,那便是她们二房了。 因此洛如展暂时还不能出事,他在巡查营至少能保命,不会同前世那样惹是生非,害了全府。 听到小儿子的差事终于有了眉目,张氏一时高兴便直起了身,忘了眼前正是自己不喜之人。 白若婉轻笑一声,道:“老太太这会儿头不痛了? 张氏嘴角一抽。 为着洛如展的差事,眼下她不好同白若婉分辩,只能咬着牙硬生生的把这口气吞下去。 见张氏脸又耷拉下来,没有言语,便知她此刻定是憋着气呢。 白若婉心中冷笑,随后又语重心常的说道:“老太太平日里定是没少走心思,想的多了,头疾自然不容易好,我劝您,还是要保重好身子,这样儿孙才能在您身边尽孝不是。” 张氏脸色比之前更难看了几分。 这一屋子的人谁都听得出来,白若婉这哪里是在劝慰,这是安心咒她死呢。 就见白若婉一副气死你不偿命的模样看着她。 张氏重重的喘了口气,沉声说道:“借舅太太的吉言,我这老婆子定会活得长长久久的。 “见您老人家无恙,我也就安心了,晚辈还有事要找荣娘,就先告辞了。” 张氏也不跟她客气,高声道:“送客。” 白若婉笑着拱了拱手,崔锦荣和秋水相视了眼,抿了抿唇忍住了笑意,对张氏恭敬的一福身,便和白若婉出了延福堂。 出了院子,崔锦荣笑问道:“嫂嫂今日怎突然来府里了,可千万别同我说是为了三爷的事?” 这几日她并未收到白若婉的拜帖,若只为告知洛如展的事,崔牧直接同洛如年说便是,炎天暑热的白若婉何必亲自跑这一趟。 再者,从前在军中,白若婉和崔牧都是夫唱妇随的,自从到了京中,崔牧去了都指挥使司后,白若婉也开始忙碌自己的事情,她想组建大齐第一支女子军队。 她想让大齐的男儿都看看,谁说女子不如男。 这事白若婉已通过崔老将军禀明了皇帝,那位高高在上的皇帝虽并未给出明确的旨意,却也未有反对之意。 不下圣旨是因皇帝老儿不愿从国库里拿出银子当做军饷。 至于为何不反对,试问哪位君主不愿少出银子,但却能有支效忠自己的军队,那自是越多越好。 大不了日后皇帝一声令下,将军队解散便是,若胆敢不从,便以谋逆罪镇压判处。 何况,只是个女子军队,倒也不足挂齿。 因此白若婉日日都在忙着筹建女子军之事,哪里有空来泰康侯府。 白若婉神秘一笑,道:“是玉书让我来救你的。” 原来,在洛玉书离开延福堂之时,李妈妈为显诚意,将张氏的打算告知了洛玉书。 虽只是只言片语,但据她的猜测,张氏对她母亲的银子仍旧没死心,再加上她为洛如展出的那十万两白花花的银子,怎能不令她心疼。 俗话说,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 她又不好再折回去替母亲解围,情急之下想到了老太太的克星白若婉,便让夏蝉去请了她来。 二人回了孔昭院,洛玉书早已等在院中。 见她们回来,笑着上前对白若婉盈盈一拜:“多谢舅妈。” 三人回了屋里落坐,丫鬟们便将茶端了上来。 白若婉端起茶盏轻呷了口,道:“我呀,是远水解不了近渴,今日这关暂且是过了,但总让那老太太惦记着也不是个事,总得想个长久之计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