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玉书的一句话,让众人也注意到了那方帕子。 周云深冷笑一声,道:“侯门千金用这样的帕子,未免寒酸了些。” 刚刚洛玉歌从孔卓手里扯过帕子时便觉有些不对,但因当时只想将证据拿给众人瞧,便没有在意。 现下细细瞧了,方觉这帕子质地虽不算粗糙,但却比不得她们这些勋贵女子所用的锦缎丝帕柔滑光泽。 洛玉歌再抬头时,便看到一双狡黠的眸子正嘲弄的看着自己,她这才意识到,洛玉书恐怕是知道了些什么。 一时间,心里七上八下。 洛如年也发现其中的蹊跷,忙问道:“玉书,将你的丝帕拿出来瞧瞧。” 洛玉书淡淡一笑,将手中的丝帕拿了出来。 两相无需过多对比,无论从质地还是做工上,两方帕子都有着明显的区别。 洛玉书笑着道:“表哥说,是我那丫鬟将这帕子交与你做定情信物,但与我手中的帕子质地却截然不同,且我每方丝帕上都绣有一支梅花。” 孔卓忙道:“可那丫鬟总归是你的人,这又如何解释。” “或许是那丫鬟瞧着孔公子貌若潘安,这才大着胆子,假借二姑娘的名义,将自己的帕子做了定情信物。” 周云深那嘲讽的话语一出,洛玉书险些没笑出声,她就知道,惹谁也别惹这位世子爷,说话真真是气死人。 在一旁的崔芷却一个没忍住,噗嗤笑出了声:“貌若潘安?真不知是那丫鬟想攀附高枝想疯了呢,还是孔公子真的貌若潘安让那丫鬟芳心暗许呢。” 叶秋莹几人也捏着帕子掩着笑意。 孔卓自然是听出这两人讥笑之意,他不知自己哪里得罪了这位世子爷,处处的同自己过不去。 今日真是走了霉运,遇到这么两个煞神。 孔卓虽也瞧出了问题,但若现下承认了误会一场,那他岂还有面子在,更别说他还调戏了洛玉书。 现在只能一口咬死,是洛玉书让个丫鬟来戏耍自己。 孔卓气道:“我看明明就是你与丫鬟串通好来戏耍我,再拿个不知从哪得来的帕子说成自己的,这要真是你的,为何绣的是梅花?” “别同我说你喜欢梅花这样的鬼话,咱们大齐除了北边,鲜少有梅花。” 洛玉书未料到他会如此问,这帕子是她的不假,但梅花里的暗喻若说出来,她怕有人会多想,这才微微有些踟蹰。 见洛玉书迟迟不语,洛玉歌笑道:“二妹妹怎不说话了,莫非真如表哥所说,是你与那丫鬟戏耍于他?” 洛如年沉声道:“玉书,但说无妨,有父亲为你做主,谁也冤不得你。” 能得父亲信任,是洛玉书前世所愿,心底自然高兴。 她朝着洛如年笑了笑道:“绣这梅花,全因一首古词里有女儿的名字,而这首词的词牌名恰巧就是梅花。” “原来如此。”洛如年颔首道。 “不知二妹妹所说的是哪首词呢?”洛玉歌不死心的问道。 洛玉书踟蹰片刻,垂眸轻声道:“是易安居士的《一剪梅·红藕香残玉簟秋》中的‘云中谁寄锦书来’。” 这其中确有个“书”字,但也令洛玉歌、叶秋莹等几位贵女觉出这首词别有深意,不由得瞥向周云深。 待洛玉书抬首时,娇俏的美眸恰好撞进周云深幽深的凤眸中,那深邃的眼神似幽潭一般极具魅惑。 洛玉书实在承受不住这道勾魂的眸光,忙将视线移开。 难怪这般毒舌还能令京中名门望族的女子心生爱慕,果然是个妖孽。 她可不想树敌太多,须解释一番才好。 敛起泛起涟漪的心神,洛玉书道:“那时在外祖家,时常盼着父亲和母亲的家书,这才在帕子上绣上了梅花。” 她总不能秀一朵云吧,那就更解释不清了。 虽然这个解释有些牵强,但好歹能遮掩一二。 但周云深勾起的唇角,令洛玉书有些不安,眼下不是在意这些的时候,待解决了此事再说。 她又接着道:“另外,我这里也有一人证,能证明那翠儿背刺主子一事。” 此时,夏蝉将宣儿带了过来。 那宣儿将翠儿如何唆使她偷得洛玉书的手帕,而后又被春柳发现,一一说与众人听。 洛玉书无奈道:“我以为那翠儿只是见帕子心生喜欢,才教唆宣儿偷取,原想着她们毕竟是大伯母送到院子里的丫鬟,并不好私自处置了,因此只是将帕子调换,待回禀了长辈再做决断,可未想竟引此无妄的祸事来。” “现下那翠儿又不知所踪,幸好我能自证清白,如若不然,这名声真是要被她毁了。” “世子,人已拿下。” 林风来报。 “带过来。” 一语毕,只见翠儿被推到众人面前。 洛玉歌瞧见翠儿,心中不由得一惊,翠儿明明已经出府了,怎会被抓个现行。 只是她不知,周云深早将一切看在眼里,才令林风盯紧这丫鬟,待她偷偷离府时,将其抓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