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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王将相有他们的明争暗斗,斗升小民有自己的生活。
7月上旬,腓特烈在农场里等着科伦城的回复时,栗子村聚满了参观者。
村子专门给蒸汽拖拉机修了间宽敞的木屋,今天宽大的大门前站满了人,一只三头犬绕着这台100马力的蒸汽拖拉机跑个不停。
安格拉紧张得快哭出来了,因为韦森公爵的未婚妻玛利亚·冯·埃尔塔尔小姐就站在一旁,她的身后是行政大臣弗里克,弗里克身后站着韦森州州长奥美特,旁边还有《韦森日报报社社长兼腓特烈的文法、修辞和逻辑学老师瓦尔特。
上个月安格拉报名学拖拉机一事在报纸上占了一块,腓特烈看到了,在离开前留下的新闻稿里为她准备了一个头版头条的位置。
报纸上腓特烈亲自写的文章都是施政方向和方针政策,这么多年以来亲自为具体某个人撰写头版头条只有某个改邪归正的大盗贼一人。
最大的那个领导重视,高层更加重视,中层特别重视,基层吓得瑟瑟发抖。
安格拉是前一天得到通知的,昨晚上没睡好,今天开始干活的时候发现笔忘拿了。
玛利亚在一旁看到她拿着写字板的手开始发抖,拿出自己的钢笔递给过去,低声说道:“不用紧张,既然你已经有了拖拉机驾照就说明没问题的,我考试都没过呢。”
安格拉突然感觉自己的灵魂像是在下雪的日子洗了个热水澡一样,暖洋洋的,焦躁与不安一下子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奥美特见多识广,心中暗叹,埃尔塔尔小姐不声不响就施法让安格拉冷静下来,灵魂魔法造诣恐怖如斯。
安格拉向玛利亚点了点头,把钢笔夹在写字板上,写字板有带子像单肩包一样斜挎在身上,上面夹着拖拉机和收割机使用前后的检查记录表。
锅炉水位正常;
水箱水位正常;
润滑油杯油量正常;
魔晶能量充足;
蒸汽管和气缸内没有冷凝水;
主要螺丝无松动;
阀门开闭正常;
链条松紧度正常;
飞轮和齿轮转动正常;
……
安格拉每检查一处就在记录表上记下,再三确定拖拉机检查没问题,开火烧水,接着检查收割机。
收割机的动力轮和传动齿轮、链条正常,拨麦轮转动正常,双层锯齿前两天拆下来打磨过,传送带也没问题,现在整个收割机处于运输状态,连接架已经挂在拖拉机后面的挂钩上。
锅炉压力表的指针渐渐转动,从黄色区域来到绿色区域中部。
安格拉打开供汽阀门,炙热的蒸汽冲进管道,一路来到气缸,把阻碍自己膨胀的活塞用力顶开。
飞轮很快旋转起来,蒸汽机发出有节奏的响声。
奥美特让库房里的人都出去,门口的人也让开一条路。
玛利亚来到麦田边等了一会,好奇的问奥美特:“安格拉怎么还没出来?”
奥美特回答道:“机器启动后要先无负荷运转一刻钟,确定没有问题了才开始使用,时间也差不多了。”
没过多久,在三声汽笛声后,安格拉开着拖拉机出来了,在路上完美的转了个弯,来到麦田一角的路边停下。
几个农夫和农妇马上过去,在安格拉的指挥下把拖在后面的收割机装好。
村长指挥着几辆马车、骡车在旁边停好,好些人准备完毕,等麦子割下后马上运走。
一切准备就绪,在一阵长长的汽笛声后,拖拉机缓缓向前。
收割机的轮子转动起来,开始提供动力,三米长的拨麦轮将前方的小麦拨过来,下方左右移动的锯齿刀片将麦秆切断,切下的小麦倒在帆布传送带上,传到左边落在马车后方的车斗里。
车上有人接住落下的小麦将它们按着麦秆麦穗同一个方向摆放好,马车上的车夫调整相对位置,好方便摆放。
等车装满后车上的人竖起传送带一头的栅栏拦着麦子然后让车夫快点走,下一辆车赶来,车上的人打开栅栏。
安格拉小心翼翼的保持着拖拉机的速度,除了换马车的时候速度稍微慢一点基本上固定的,慢了影响效率,快了马车跟不上。
一个看起来很颓废的男人站在一百多米外的菜地旁边,远远看着拖拉机上专心工作的女儿,脸上难得露出一丝笑容。
弗里克不知何时走了过去,像两个互开玩笑的农夫一样给了那男人的屁股一脚,低声说道:“你家走运了,看在你父亲是我带的兵的份上,今年去考个村长证,趁着我没退休安排伱到新领地当个村长。”
他身为行政大臣给立过功的老部下的儿子安排个村长没问题,只是现在腓特烈要求要当村长必须通过考试,至少不能是不懂农时的马粪包。
虽然这人被腓特烈罚过,但时间已久估计已经记不得了,行政院也没相关档案,而且“知耻而后勇”的故事符合当下宣传,只要考得证就有操作空间。
弗里克过几年就要退休,这点恩情说不定以后能还在子孙身上。
麦田里,拖拉机很快就收割完一路,安格拉心中松了一口气,开始顺时针转弯收割另一边。
周围村子的人同样松了一口气,大家都是受征兵影响没人去开拖拉机,现在有人了,月底收割时可以请她来帮忙。
有人找到的安格拉的母亲,她笑容满面的和他们谈工钱。
“!”她的脾气可不好,“凭什么我女儿的工钱比其他开拖拉机的男人少?”
“是她开得慢还是开沟里了?”
“既然干的活都一样,想请我女儿就得和那些男人一个价,一样中午包吃,得一个猪肘子!”
她看向一旁看热闹的瓦尔特,问道:“报纸老爷,你们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瓦尔特以前经手过不少农忙时请人干农活的新闻,对市场价格有些了解,一直都是男人的工钱比女人高。
他
瓦尔特作为有名气的修辞与逻辑学家,以优美的词藻和无懈可击的逻辑向安格拉的母亲和其他人解释安格拉的工钱应该和其他男拖拉机手一样。
然后那几位农民没听懂。
瓦尔特解释清楚的时候,安格拉已经把一半的麦田收割完了。
安格拉的母亲说道:“噢,您说像十字绣一样计件收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