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春熙洗了把脸进去,看到糖霜和三个舅母已经在里面全部换上的新的枕头和被褥,几个人还在议论着:“果然老百姓用的枕头被褥都是一样,我看跟前两天驿站里盖的完全一样。” “可不是,只是在村子里,如果家家用的都一样,那不是哪天被偷了也不知道?” “你这话倒提醒了我,我们快点穿针,自家的这几床干脆还是做个记号,我看就绣个景字。” “绣景字有什么用?我看另外那两房肯定不肯出钱买东西,到时候说是她们的都说不清,还是绣母亲的姚姓。” “嗯嗯!这样好,我来绣这床。” …… 景春熙满足地往床上面一躺,眯着眼睛小憩,觉得舅母们的话很好笑,以前都不屑赏给下人的东西,现在也把它当成了宝贝。 今晚仍然是多要了个通铺,仍然是女眷共用一间,放出来那么多棉被和被褥,自然是两边都够用的,以后再不用在大家面前藏着掖着了。 耳边忽然传来外祖母的声音:“熙姐儿,你三舅舅呢?怎么没回来?” “外祖母,这新被褥可真暖和,软软的躺下腰都不疼了,您快点躺下来试一试。”景春熙一面脆生生地回答,但是也没有睁开眼睛,耐心地享受着这份温暖。 景老夫人笑着点了点她的小脑袋瓜子,说:“难怪个个说你是小懒虫,躺下了就不想起的。 “可是……” 外祖母的声音忽然拉长又忽然停顿,迫得景春熙不得不睁开眼睛,看到景老夫人眼里带着探究又有点逗弄的目光望着她,说:“外祖母看着……,这被子枕头……还是前晚的?” 景春熙:…… 她想说:外祖母,这天不是这么聊的。 我睡觉,我假寐,我当完全无知的小宝贝。 看外祖母真的躺下来在她身侧,景春熙也不搭她这句话,直接搂过她的脖子,亲了亲外祖母的脸颊,又蹭了蹭外祖母身上的温度,小声地说:“三舅舅和大庆舅舅走在后面,不过嘛…….” 卖关子而已,谁不会呀?她也装着神秘的口吻,只让外祖母知道:“刚才在街上,我们碰到周伟伯伯了,三舅舅还过去跟他说了一会儿话。” 听到这句话,景老夫人心情好了不少,也没有追问景春熙听到、知道了什么,一直说:“好!好!见了就好。”脸上的皱纹都舒展开了,眼圈也有点湿润。 老夫人早就正视了这次抄家流放,如定海神针一般面对了这个现实,只想以后大家都好好的。现在还有忠仆护卫紧跟着,自然放心不少,悬着的心得以放松,而且老头子的身子也快好了,以后做什么事都能多个人商量。 景春熙迷迷糊糊就睡着了,外祖母什么时候离开的也不懂。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直到被景明月过来捏鼻子:“懒虫妹妹,快点起来吃饭,今晚有鸡汤,还有鱼和豆腐,好吃着呢,再迟一点鸡腿就没有了。” 景春熙还以为是天亮了!听这么说才知道只是晚饭做好了而已,难怪还没睡饱,但是小小睡了一觉也觉得浑身舒坦,一天的疲惫都没有了,一下就蹦着跳了起来。 大家都很高兴,刚刚东西搬进来虽然也看到有新买的包子馒头,甚至还有一些干面条,我还是有点兴趣缺缺。到底几天下来都是吃一样的东西,多少有点腻味,早就想打一餐新鲜的牙祭。 现在有那么多粮食和新鲜蔬菜还有鸡、鱼和豆腐,庄氏就和殷氏俩妯娌商量了一下,晚上焖了一大锅白米饭,做了一个土豆炖鸡、一个鱼烧豆腐、又炒了一个大白菜,那新鲜劲让人垂涎欲滴。 也幸亏是买了两口大锅,虽说还是花了银子在厨房煮的,可是用两口大锅再加一个大盆来盛菜,那是一个满满当当,色香味俱全,还没进嘴就想把舌根子咬断。 饭菜做好后,每样夹了一碗过去给小北叔和父亲,再把男子们都唤了过来。也没忘让大郎几个给官差那都送了米饭和菜,又收获了一波好感,其他官差原本看见他们买了那么多东西,甚至违反规定买回了驴车,本来有点想法的,现在得了好处也不嚼舌根了。 犯人走得越快,中途折损越少,他们也能够尽快完成任务回家。犯人买的东西越多自然越好,说明犯人口袋里还有银子,如果个个都像大将军府这么会做人,他们一路上也不用餐餐啃冷馒头、吃照得出人影的稀饭,可不还是便宜了他们嘛!适当的时候多抽几鞭子,犯人们还得老老实实拿出银子孝顺他们,百利而无一害。 “今晚的菜最好吃了,大舅母做的饭可真好吃,软软糯糯的。”一个个好不容易吃了餐白米饭,现在把它当成了美味珍馐,景春熙也便宜话不停往外冒。 庄氏也是看见景春熙买的多,有粗粮也有细粮,现在家里几个人手上都攥着不少银子,说是由她当家,可今天基本没用到她手上的银子,自然对也财大气粗了起来,全部都是用精米煮干饭,都没有多放半瓢水,那饭的口感肯定没得说,闻着都觉得喷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