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陆寻欢带领将士们出城拉练，出了城门，他问赵翼道：“昨晚跟你一起的那小子呢？” 赵翼摇了摇头：“他走了，陆老弟啊，有些人呢，是不能随便得罪的。” 陆寻欢一笑：“莫非他的来头大到天上去了？” 赵翼说道：“天上倒不至于，他爹啊，是当朝相国呢，而且他在京都城，跟好几位王子关系匪浅啊。” 陆寻欢拱手道：“昨晚冒失，还请赵兄见谅。” 赵翼说道：“你跟我道歉有什么用，以后有机会给他道个歉吧。” 陆寻欢看了看前方蜿蜒的行军队伍：“我才不屑给他道歉呢，赵兄是自己人，我道个歉是应该的，他算哪根葱？” 赵翼笑道：“你牛，赵某佩服！” 两人骑着马向前走了一段，赵翼又说道：“不过陆老弟，牛呢，得有资本啊。” 陆寻欢说道：“有六王爷做靠山还不够资本吗？” 赵翼哈哈一笑：“够，够。” 一炷香的时间之后，将士们到达预定地点，便开始了各兵种之间的配合演练。 而卫樱，早上集合的时候就不在，陆寻欢知道她多少有些看不上自己的练兵方法，便也懒得问了。 上午练了两个时辰，到了中午，训练结束，将士们开始用餐。 陆寻欢正在吃干粮，突然一阵马蹄声传来。 他转过头，却见是卫樱来了。 而卫樱的身后，还跟着两位骑马的官员，看服饰，不是中州城的，而像是从京都城来的。 陆寻欢起身，等卫樱到了跟前，施礼道：“卫大人，看来是有事了？” 卫樱的脸上，还是那副冷冰冰的样子。 她来中州城考察这么久，陆寻欢从未见她笑过。 她回礼道：“陆大人，我是来辞行的。” 陆寻欢略略有些意外的问道：“你要回京都城了？” 卫樱又说道：“另外，我对你说声抱歉，我这个人对公不对私的，你理解也好，不理解也好，反正就这样。” 陆寻欢说道：“卫大人这是哪里话，咱们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练就一支铁军，意见有稍许不同，是正常的。” 他的话音刚落，后方又来了几匹马，为首的是曹司马。 陆寻欢心道，今日是怎么了，莫非昨晚得罪了那小子，那小子告到曹司马那里去了？ 过了一小会，等曹司马等人到了近前，大家便一起下马。 一位京都城来的官员掏出了一份卷轴，展开来道：“中州城司马曹贵，左营都尉陆寻欢，左营督军赵翼听旨。” 陆寻欢一听，什么，竟然来了一份圣旨？ 他跟着曹司马和赵翼，一起跪地。 那官员读道：“根据寡人了解，陆寻欢夸夸其谈，纸上谈兵，轻浮浅薄，非有真才实学之人，故降其官职为千夫长，中州城左营都尉职位，暂由赵翼担任，钦此。” 陆寻欢听完圣旨，还有点没回过神来。 练兵练得好好的，怎么一下子就变成千夫长了？ 他回味着圣旨里所说的夸夸其谈，纸上谈兵，轻浮浅薄，恐怕只能是卫樱平时写了奏章回去，陛下才会对他有如此认识。 他抬头，将目光看向了卫樱。 卫樱说道：“我说过，我会实事求是的上奏的。” 那读圣旨的官员问道：“怎么，陆寻欢，你不服气吗？” 曹司马连忙替他回话道：“圣上英明，下官和陆寻欢都会深刻反省的，有劳大人了。” 他走上前，低声说道：“大人，一边说话。” 那官员跟着他，走向一旁，背着众人，嘀嘀咕咕着。 这边，卫樱又对陆寻欢说道：“也许我认识有限，错看了你，若你以后证明你有真才实学，我卫樱当面向你道歉。” 她施礼道：“陆寻欢，我走了，你好自为之。” 说完话，她便回转马头，走了。 赵翼接手左营之后，便下令将士们回城，今日休息，明日再到演训场集合。 他甚至没有对陆寻欢这个千夫长做出安排，比如让他带哪个纵队，骑兵还是步兵，又或者是弓兵，都没有说明。 陆寻欢跟着队伍，默默回城。 曹司马特意陪着他一路回到城南，等一行只有他们两人的时候，曹司马才说道：“寻欢，你别沮丧，有时候坏事不一定是坏事。” 陆寻欢惊讶转头：“什么？” 曹司马说道：“有些事呢，时间长了，也许就有了另一番理解，赵翼给你兵，你就带，他若是不给你兵，你就在家睡大觉，反正你这千夫长是陛下亲口给的，谁也不能再让你降职了。” 陆寻欢沉默了片刻，才又说道：“那行吧，正好我想回登天门看看大家。” 曹司马微笑道：“去吧，去吧，我准了。” 陆寻欢心里，颇有些哭笑不得的感觉。 第二日，他给青黛和叶绯红简单交代了几句，便悄然离开了中州城，独自南行。 自从他来了中州城，经历了许多事，整日忙来忙去，确实也该静下心来好好思考一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