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媛凭借着本能,一口气顶在胸口,把门推开,又用残存的理智关上了门,担心对面房间的父母听见,更担心惊醒欢欢。她走进打鼾的毕忠,用手指点醒了他。徐媛心里是厌恶他的了,连用手掌去触碰都觉得恶心。 毕忠呼噜一下惊醒了,朦胧惺忪地睁开一条眼缝,用微弱的月光来进来的光线依稀看到了徐媛的轮廓,揉了揉眼睛:“你干嘛?”语气里有着疏离和不客气。 徐媛也听出了丈夫的隔阂之意,更加生气,压着嗓子说:“你给我出来。” 毕忠心知不善,不敢多言,穿鞋跟着走出了屋子。他披着睡衣站在徐媛椅前,看着她,试探性地问:“你咋了?” 徐媛用手点了点手机:“你的‘小胖子’给你回信了,说感谢你。” 毕忠脸立马沉了下来。徐媛气一下上来了,蹭的站起身,拿起手机伸到了毕忠眼前:“你看啊,看啊,人家感谢你呢,说永远不会忘记你呢。你们俩干的丑事!” 话毕,一个大耳刮子就打到了毕忠脸上。 清脆利落的一下子,毕忠呆愣在原地,有气也有羞。是啊,谎言这么快就被戳穿了,真丢脸啊。自己居然如此大意,更丢人了。 徐媛越气越急,眼泪一下子就涌了出来,擦都擦不及:“你一面对着我撒谎,永远不联系了;一面对着她温情脉脉,还生怕她不理你了,‘暂时’别联系。好啊,毕忠,你到底还有多少惊喜要给我!”说着,徐媛走近了,举手握成拳头,一拳一拳砸在他的头上、背上、肩膀上。 担心着欢欢会被吵醒,担心着父母会被惊吓,徐媛只能压着声音,流泪,挥拳。满腔愤怒化作了那一拳一拳的重击。饶是没有练过举重,悲愤之下的力量也是不可小觑的。毕忠渐渐吃痛,不肯再被动挨打,握住了徐媛的拳头:“你听我说!我可以解释!” 徐媛打了一会,也是累了,被毕忠摁住,几下挣不脱,也只得作罢,瘫坐回椅子上,不再言语。 毕忠看徐媛这里算是中场休息,赶忙开始解释:“我和她说‘暂时不联系’,是不想一下子把关系搞僵,毕竟她还给我介绍了几个客户,都是不错的优质客户,有得挣。有的是她把线给我了,我自己去跑;有的是她需要带着我去见见,她还有用。所以我不是还想继续联系,是等线落实了,到时候再删除。” 徐媛泪眼婆娑:“是吗?还要一起去跑客户?” “对啊,”,毕忠蹲了下来,双手握住椅子扶手,看着徐媛,眼里倒是真诚,“我们别跟钱过不去啊,老婆,几百万的买卖,可不是开玩笑的。再说了,我怎么可能放弃你,和那种女人厮混呢?太划不来了对不对?她是谁,你是谁?我对她也就是一时新鲜的好感,对你可是过命的交情。”话毕,搂住了徐媛。 熟悉的味道,熟悉的肢体语言,徐媛的心,像是冰库里的冷冻人遇到了一丝丝的暖意,她想相信毕忠,她也愿意相信毕忠,哪怕这些话,漏洞百出。但是此时此刻,她太需要一个出口去解放自己满腔的恐惧和胆怯了。 她害怕面对不忠的丈夫,更害怕面对未知的离婚命运。这些恐惧和胆怯,像一个黑洞,吸走了她全部的勇气和胆量。此刻,她妥协了,哪怕,毕忠给出的借口,并不高明。 就这么原谅他么?躺在床上徐媛问自己。 不原谅他,我又该怎么办?徐媛在质问自己。 害怕离婚,害怕面对未知的恐惧,让徐媛在心里妥协了一次又一次。 第二天,毕忠带着欢欢在楼下亲亲抱抱举高高,父亲担心又着急地看向徐媛。徐媛心知肚明,点点头看着父亲来到了书房,关上门,把昨晚的情形说了一遍。 父亲看着徐媛:“女儿啊,男人是这样的。有了钱,很容易飘,很容易看不清自己,更看不清身边人。什么神头鬼脸的女人,只要戴上顺从、温柔的面具,就很容易攻克拿下飘起来的男人。小毕家境一般,从前也一直是乙方,乍一富裕,很容易迷失自己。这时候,你就要格外清醒,格外理智。” 徐媛绞着手指:“为什么对我要求这么高?为什么就我需要理智和清醒,他就可以顺理成章地嚣张和糊涂。” “女儿啊,”,父亲抚着她的肩膀,“因为你不想离婚呀。小毕,可能对于这段婚姻的需求没有你高。你有个女儿啊!他可以有很多个子女,男人又不需要承担生儿育女的痛苦。可你不一样,你生产了,你抚育了,你付出的成本可是远远高过他的。” 徐媛猛地抬头看向父亲,骄傲如她,并不愿意承认,自己在这段婚姻里,已然落了下风。“钱真的那么重要么?比人心和情谊都重要?”徐媛有些不敢相信。 “对我们这种人来说,当然是情谊重要,但是,对小毕来说,可就不一定了。都是人,但也不都是一样的人。对我们这些大学堂里的人来说,风骨、道义是要有的。但对小毕他们来说,江湖就是丛林,追逐、猎杀才是常态。”父亲看着徐媛,还有一句话是他没有说出口的,那就是:当初是你选择了另一个世界的人,此刻,可能到了你需要承受的时候了。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