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霞拿了毛衣,她转身离开时,脑子突然想到什么。她对着爱姐说:“爱姐,我今天有点事情,遇到个熟人。我们有些事要聊一下,你看怪不好意思!让你等着我,结果我却不能和你一起回家。” 爱姐不在意,她说。“你有事就去忙,我等下就回去。你要不现在就把缝纫机推进来,我过去帮你?” “不了,我自己可以,你一会儿也早点回家。 对了,我给老沈买的茶叶,你也帮我带回吧。” 自打沈家昌住院后,佟霞和爱姐一家关系处的极好。现在的她也可以不客气交代爱姐,帮自己做点什么。 “行,我一会儿回去先去你家看看。”爱姐满口答应着。 佟霞拿了毛衣袋子,人就走出爱姐的店铺。她的摊位离爱姐不远,出了店铺门,一眼看到韩瑞行站在那里。 佟霞的心很乱,乱得足以让她想要逃开。哪个女人没有怀春过? 她也曾青春年少,也曾怦然心动。这一切都随着父亲的事情,结束了! 韩瑞行在佟霞进入那间店铺时,心里满是曾经的回忆。 哪个让他心动的女孩,那个他总找借口去老师家,只为偷偷看一眼的女孩。 他将她放在心里,他以为早晚可以亲口向老师坦白,早晚他们会在一起。可是,可是…… 他记得那天他刚进家门,母亲一脸严肃地说。 “瑞行,以后不要再去佟老师家里了。” 韩瑞行刚脱下外套,他不解地问? “为什么?” “哎,”母亲深叹一口气。说道:“你就别问了,总之别再去他家,估计他也不会在这里待太久了。” 母亲的话说到这里,韩瑞行还有什么不明白?身边这样的事,每天都有发生,谁也不知道哪天轮到自己。 他犹豫着说,“妈,我应该去一趟,这几年佟老师教了我很多。” 母亲眼皮一撩。目光如炬的看着他。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想什么。儿子,要是以前我不反对。可现在不行了,你要是再不收住你的心,你也要跟着倒霉了!” 那天后,他没再出现过,直到他听说老师一家离开北市。 心里还再胡思乱想着,佟霞却已经站在他面前。 她伸手递来那件包着毛衣的袋子,对他说。“你检查一下,看行不行?” 韩瑞行接过毛衣,他没看一眼。对着佟霞说:“舒瑶,我们聊聊吧。” “好,”佟霞爽快的答应,这也是她刚才突然改变主意,让爱姐自己回去的原因。 依着她的性子,是不想与韩瑞行来往。可现在人出现在自己面前,她知道有些事不说开,躲着会出事。 韩瑞行没想到佟霞答应的这么爽快。 他很高兴,对着佟霞说,“我们走吧。” “瑞行哥,你想在哪里聊天?”佟霞主动问他。 韩瑞行被佟霞一问,还被问到了!他平日去哪里,都有秘书安排,这会儿还真想不起来。 佟霞却说,“我知道个地方,很安全,就是环境一般。” 佟霞刻意说了“完全”两字,她这是提醒韩瑞行注意自己的身份,省得惹麻烦。 韩瑞行很感动佟霞的懂事,她一直都是这样,为他人着想,是她一贯的品行。 “行,就去你说得地方。”韩瑞行满口答应。 “瑞行哥,你先去吧,我给你地址我们分开走。” 佟霞不想和他一起前往,她想自己去,她没做什么亏心事,可她要避开是非,同时顾及对方的处境。 韩瑞行这次没拒绝,他的确也在考虑这件事。刚好佟霞说了,正合他意。 佟霞给了韩瑞行地址,对方就先离开。她将自己的缝纫机推进爱姐店里。 爱姐打听着问?“刚才跟你说话的男人,是谁啊?” 佟霞笑了,“你看到了?那是我爸过去的一个学生。很多年没见过,他想跟我了解一下我爸的事。” “哦,”爱姐点了点头,“那你去吧,我马上也回去了。” 佟霞赶到老城区这家茶社时,韩瑞行已经坐在里面的包间。 佟霞是被服务员带着前去,她进到包间里很意外。 包间的餐桌上,放着几碟茶点,里面有她最喜欢吃的“核桃酥。” 韩瑞行笑得很灿烂,他说:“坐吧,我们很久没坐在一起聊天了。” 佟霞有些拘谨,这些年她除了丈夫,没有单独和任何男人见过面,相处过! “瑞行哥,我今天和你见面,是因为我想以后大家就不要再联系,毕竟你我都有一家人,不太好。” 韩瑞行没想到佟霞上来就说了这些话,这让他有些尴尬。 他说:“舒瑶,撇开我是老师的学生这层关系,我们曾经也是好朋友。” 他用了“好朋友”这个词,佟霞心里何曾不知,那时他们对彼此都有了心动的感觉。 佟霞记得父亲说过,“舒瑶,他要是真喜欢你。会来跟我说,我到时再答应。” 可是后来,再也不会有后来。 佟霞开口,“瑞行哥,我们很多年没见了。今天看到你,真得很开心。可我们也是有各自家庭的人,你的工作和家庭,都要守护好,以后我们不能再见。” 她说完这话,抬头看着包间。像是自言自语,实则对着韩瑞行说。“你知道我为什么要来这里?” 韩瑞行说,“不知道。” “我爸后来被调到这里烧锅炉,我们每个月只能见一次面。 我和他就偷偷地躲在这里,我妈烙好的饼我带给他,看着他吃光。 这里原本有家小店,很小!老板每次看到我和我爸,他都装作在忙。我知道他是给我们行方便,他真是个好人。 我爸怕连累我们,从来不让我们去找他!” 佟霞的这些话,听在韩瑞行耳里,让他心疼不已。 他不知道师傅在那些年是怎么熬过得,他现在面对舒瑶,只有惭愧和羞耻。 他说,“舒瑶,我其实去找过你们,可你们离开了!” 韩瑞行背着母亲,还是偷跑去佟家,他看到的只有门上的一把大锁。 他不敢向邻居们打听,只得走在附近询问其他人。好在老师一家人缘好,三两下就听到他想知道的消息。 那人说,“佟老师一家走了,听说是调离岗位。去了下面的地区!” 说完这话的人,深深地叹气,摇着头。嘴里念叨着。 “多好的人,哎……!不知道以后还能不能再见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