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沐兰没有看到的是正在向自己走来的夏清和身后,方少泽迅速拔出了腰间的短剑。 一阵冰凉的触感从他的后背刺入,一直捅穿了他的胸膛。 夏清和一脸不可置信地转头看向方少泽,此时方少泽脸上的表情扭曲起来,他狂笑,“哈哈哈哈哈,欺骗!背叛!这看似令人厌恶的字眼,做起来却是格外得心应手!” 楚沐兰拔起碎玉枪,向方少泽冲去,“为什么!就因为他骂了你一句懦夫?” 方少泽的短剑在碎玉枪上划出一道浅浅的白痕,“因为——我姓赵,我叫赵子吟!” 他还在止不住地狂笑,楚沐兰顾不得其他,伸手从身后拔出踏歌剑。 碎玉枪被他丢在一旁,他的脸色阴沉的都能滴出水来,“你是赵家人?” “我不仅是赵家人,我还是他杀的那个赵家人的儿子,哈哈哈哈哈——”,赵子吟手中短剑飞出,径直刺向倒在地上的夏清和。 夏清和眼前的短剑越来越近,眼看就要刺入他的眉心,叮地一声被楚沐兰挡飞出去。 方少泽又拔出一柄长剑,径直绕过楚沐兰向夏清和杀去。 “你是赵瑾瑜的儿子——”,夏清和声音嘶哑,“你明明是一个如此明事理的人,你父亲罪有应得,杀了我并不能改变什么,只会徒增仇恨。” “我知道啊!”,方少泽被突然用出扶摇的楚沐兰逼到了墙角,他掏出一枚丹药吞入口中,“但无论他做了什么,他都是我父亲,你必须死!” 他身上所有的内力都瞬间涌出,汇集在长剑上,这一击将会用尽他的所有内力,不论成功与否,他会变成一个废人。 “值得吗?”,楚沐兰没有阻止他,而是静静站在原地发问。 “不值得!”,长剑前刺,他的表情哀伤又疯癫,“但我必须这么做!” 踏歌剑出鞘,一只白泽在他身后嘶吼,“这一式,是我不久前所悟,我叫它‘悲天悯人’!” 白泽的双爪抵住了长剑,剑气之刚烈楚沐兰在同辈中前所未见,不愧是孤注一掷的一剑。 “可惜,你遇上的是我。”,白泽任由长剑刺入体内,然后随着剑气一并消失地干干净净。 “悲天命而悯人穷,此君子之所忧也——这便是,悲天悯人!”,楚沐兰收剑入鞘,“我不会杀你,你走吧。” 赵子吟扶住额头,摇摇晃晃地离开,一阵冷笑传来,“你的慈悲,用错地方了!” 楚沐兰听到身后扑通一声,夏清和瞬间倒下,眉心一道血迹晕开。 “有暗器!”,楚沐兰青筋暴起,他抱起夏清和,运功试图逼出里面的暗器。 “你坚持住,你还没有继承家主的位置,你还没有创造属于你的,你们家的辉煌,你要站在你家的长老们面前,告诉他们,你是对的!”,楚沐兰用力摇晃着他。 夏清和露出一个满足的笑容,“这些你替我去做吧,我本来就是洒脱之人,不想——咳咳,不想被什么家主之位所束缚,我已经死得其所了。” “别说傻话。”,楚沐兰仔细探查着他体内的伤势。 “我还没去山顶看看,登高饮酒,一定别有一番逸趣——” 楚沐兰终于逼出了那柄金色的小刀片,他松了口气,安慰道:“好了,放心吧,你会活下来的。” 大殿中一片死寂,再没有那个少年的应答…… 他低头看去,怀中的少年已经永远的闭上了眼睛…… 他神色空了一瞬,仿佛有什么东西碎裂开去,无声无息。 他沉默了很久,再开口时,已是平静,“山顶,我替你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