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老师!"司机小王看见了站在路边的陆建国,打开车玻璃挥手随即一脚油门停到了他旁边。"陆老师,您怎么自己拎着东西过来了!您在家里等着么我帮您拎。"小王慌慌张张打开车门,将地上的东西一件件往车的后备箱放。 "小事!"陆振国打开后座的车门上了车。小王放好东西后连忙上车,"陆老师,我们现在出发去医院!"他说着系上安全带。 "嗯。"陆振国闭着眼睛养神,"你去那边都什么情况?后面孙建国一直都没有回来么?"他问道。 "是的!虽然您很久没有过去和平门了,不过那边还是老样子。就是院子里面的老面孔都和咱们一样都老了些!"小王打趣道。 "哈哈!"陆振国被小王的话逗乐了,"你和我都是从那里出来的,一晃这么多年过去了,老人走新人进……我印象中那个孙建国就是才给分配的时间不长。" "听门卫说,孙建国的女儿经常一个人,他和他爱人好像一直关系不太好,没有在一起住。"小王说。 陆振国打开车窗户,随手从口袋里摸出一根香烟点了起来。"老师,师母交代过我,让我监督您少抽烟!从您上回出院到现在,身体好不容易恢复了些,您就忍忍吧!"小王闻到后座飘来香烟的味儿连忙说道。 "你小子,敢情是我老婆派来监视我的啊!"陆振国笑了笑。 "瞧您说的,我这不也是担心您的身体么!"小王的脸一下子红了,不好意思的说着。陆振国狠狠的吸了一大口香烟,随着喉结上下滚动,烟雾从他的鼻子里喷了出来。小王怯怯地打着手中的方向盘,不敢再多说什么。 汽车过了几个大十字路口后,在一个转弯处停了下来。"陆老师,前面就到医院的正门了,车子要开进去吗?"小王小心翼翼的问道。 "就到这里,你找个地方停车。"陆振国抬起手看了看手表,"一个小时后你就在这里等我。"说完便开门走下车。 小王连忙从驾驶座下来走到车后备箱,他打开门把东西取出来递给陆振国。陆振国拎着东西,风一样大踏着步子往医院走去。 "爸!你怎么来了?" 陆振国听见儿子的声音,转过身看到陆一鹏小跑着过来。"你怎么在外边?你的同学呢,她现在是什么情况?" "我在外边等他的家人。"陆一鹏接过父亲手里提的各种食物营养品,"爸,你怎么来了?我同学的家人联系上了吗,什么时候过来?这边大夫说必须要家属在。" "嗯……已经联系了,但是他的爸离的比较远,我就先过来了。"陆振国犹豫了一下说,"她在哪个科室,你知道大夫叫什么吗 ?" "我也是才到医院,我不知道……"陆一鹏说。 陆振国不再多问,两人不自觉的加快了脚步。到了医院急诊大楼的大厅,陆一鹏上前一步走到父亲前边引路,陆振国腋下夹着公文包,步履放缓,步伐快而不急,形势而不傲。楼梯上迎面而来几问医生模样戴着口罩的人,几人脚步急促如飞,飞快的从陆振国父子身边擦身而过,其中一个医生余光注意到陆振国,不停的回头张望像是发现了什么,拉着其余几人窃窃私语。 两人来到护士站,此时值班护士已经换了人。"护士你好。"陆一鹏跟护士打招呼,"我是孙菲菲的同学,刚刚大夫嘱咐让我们找她的家属,她父亲离这里比较远,不过应该很快能到。" 护士停下手里的笔抬起头,看到陆振国后身子像触电一般从座位上跳了起来,"您……您……是陆……"护士结结巴巴的说道。不等她说完,陆振国点头示意,并用手比了一个小声的姿势,护士一下便明白了陆振国的意思,点头不再继续说下去。 "里边的姑娘现在是什么情况?很严重吗?"陆振国小声询问着。 眼前这位上了些年纪的护士到显得局促羞涩起来,"年纪大些的女病患是急性休克,具体病因还要等化验结果出来后医生的诊断。年纪小的那个女学生她的情况比较特殊,大夫初步会诊国,不过后续的检查和治疗需要提前跟家属沟通。 "年纪大的?"陆振国眉头微蹙。 "就是我给你说的那个女孩儿的妈妈,她……她晕倒了。"陆一鹏在一旁连忙说。 陆振国心里咯噔一下,隐隐觉得事情不妙。他是听说过些关于那个天然内陆湖泊的一些传说的,但政史科班出身的他对天文地理知之甚少也不感兴趣,从来也只当那些传说做玩笑故事博人一乐,一向对这个基本没有存在感的湖泊疏于管理。如今临近高考,考生和考生家长先后在这里出了紧急事故,这可不是什么小事情。 "那个女孩儿找到了么?"陆振国急切的询问。 "不知道,我们回来的时候还没有找到。"陆一鹏失落的摇着头。 "小同志,我可以进去看一下病人么?"陆振国问。护士点点头,从柜台后面走了出来给两人引路。护士轻轻推开病房的门,指着里面轻声的说,"现在不是探视时间,您两位尽量轻一些。" 陆振国点头致谢,随后走进病房,护士退了出去,陆一鹏跟在陆振国身后随手将房门轻轻的闭上。这是一间六人间病房,关上门后房间里十分安静。陆一鹏拉住陆振国的胳膊,指着夏天的床位,嘴巴凑到他耳朵边上,"这位阿姨就是我同学的妈妈。" 陆振国转过头,病床上的女人一点都看不出是一位高中生的母亲。此刻这个女人戴着氧气面罩,苍白的脸泛着微微的红色和潮汗。此刻她正睡着,从她平稳的呼吸声中能感到她应该是没什么太大的问题,陆振国紧张悬着的心终于松弛了些。 "哪个是你那个生病的同学?"陆振国小声的问。 陆一鹏指了指靠窗的病床,陆振国连忙走了过去,陆一鹏也紧跟了过了来。 孙菲菲的头发已经湿透了,乱糟糟的盘做一团。虽然她也戴着氧气罩,可是嘴巴却在微微的张合,像是在说话,又像是呼吸遇到了障碍。陆振国看到眼前这个模样俊秀的女孩儿狼狈的模样,心中顿时生起些怜悯,不自觉地想起了孙建国,一股无名火油然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