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结冰以后，张英就基本上不出门了。 每天张文带着两个妹妹上学，回来的时候都冻透了。 上辈子几个妹妹都没上过学。虽然国家大力鼓励上学，小学生不收学费，上初中高中还发生活费。但是很多家庭填饱肚子就很费劲了，怎么可能考虑到上学的事。在家里捡捡漏还能添两碗饭呢。 大家都过的不好，就穷埋怨。 妹妹们不去怨李桂花跟老光棍，却埋怨张英同意他们回来。还埋怨姐姐自己读了两年书，不知道送妹妹们去读书。 这辈子张英就早早把妹子们都送去上学了。 张英看到几个妹妹冻得通红的手脚，虽然提醒自己要心狠一点，还是忍不住难受，连忙说道：“你们俩先别着急上炕，先把自己的手和脚搓一搓，等搓热乎了再上去，不然会生病的！” 三个妹妹这时都把姐姐当权威了，人在不知道怎么办的时候，都希望有人能给出个主意。这时听了姐姐的话，乖乖地坐在炕沿边，开始搓起了自己的手和脚。 张英看着妹妹们那被冻得发红的小脸，心中满是钦佩。她知道，在这样寒冷的天气里，妹妹们每天都要走几里路上学，真的很不容易。 前世有一次她被迫去帮李桂花送信，冰天雪地里走了一下午，冻的腿脚都没有知觉了，也没觉得痛苦。现在看到妹妹受这罪，就有点难受。 到了晚上，姐妹三人躺在炕上准备睡觉。然而，由于白天受冻，妹妹们的手上和脚上都长了冻疮，半夜的时候，她们因为冻疮瘙痒难耐，难以入睡。 张英也被妹妹们吵醒了，她看着妹妹们痛苦的样子，心里很难过。于是，她起床找来了一些姜片，切成小块后放在炉子里烤热。然后，她用这些热姜片轻轻地擦拭着妹妹们的手和脚，希望能缓解她们的瘙痒感。 冻疮发了，以后每年都会犯。听说第二年三伏天，用白酒泡姜片擦脚，能防止第二年复发。 张英结婚的时候，条件好一些了，她试过。 也不知道是吃饱了喝足了血气足不容易长冻疮，还是用白酒泡姜片真有效，后来就没再长冻疮了。张英决定明年入伏的时候给妹妹们试试。 经过一番努力，妹妹们的瘙痒终于得到了缓解，慢慢地睡着了。而张英却久久不能入眠。 前世在鹏城，冬天多少年都没体会到寒冷的滋味都。一时竟也想不起来可以从渣男那薅点什么来改善生活。 张英在鹏城那么多年，冬天最低温度也有七八度，完全用不上厚衣服啊。 张英辗转反侧，迷迷糊糊要进入梦乡的时候，又听见了山上的狼嚎。 明明还隔了那么远，嚎叫声竟然如此清晰。 张英突然清醒了。 她前半辈子在雪里水里泡着，泡的关节坏了。就算是在盛夏，双腿也跟冰似的。经常好好睡着觉，突然腿就难受起来。一种无可形容的痛苦，不痛不痒，就是能把人从睡梦中弄醒。 后来有一天，林铃听别人说狼皮对人的关节非常好，可以缓解关节疼痛等症。 林铃费了很大劲，找人为张英弄一张狼皮来帮助他改善关节状况。 说了狼皮，张英其实觉得林铃有可能上当受骗了，很有可能是别人把狗皮当狼皮卖给她了。不过她也没多说，孩子肯给你买东西，就高高兴兴接着，吃着喝着用着，千万别扫兴。张英的床上，一年四季就每天铺着那张狼皮。 也不知道是真的狼皮热性，还是因为注意保暖了，张英的腿还真的好多了。 张英决定把那张皮子弄过来。 张英就叨叨：“这姓李的王八蛋，也不知道把我那张狼皮弄哪里去了。我人都没了，他是不是直接当垃圾给扔了？ 要是能弄过来多好，我给几个妹妹裁双袜子，也好防寒。 还有以前林铃给买的那么多暖宝宝，这冬天才用得上。” 骂了几句，感觉被子上一重。 张英摸了摸，还真是那张狼皮。还有好几包暖宝宝。 家里没灯油，张英想连夜干活都不行。 第二天一大早，张英起来熬稀饭。虽然没多少米，但是吃点热乎的，路上都能好过点。 又把几个妹妹的棉衣拿来炕头上捂着，让她们一起床，棉衣也是暖的。 小时候张英最怕穿棉衣了。光溜溜的胳膊伸进去，棉衣冷的跟铁似的，冻的人都疼。 说到光身子穿棉衣，张英想着也许可以再把秋衣秋裤保暖内衣什么的给弄回来，不过眼前还顾不上这个。 张文第一个醒来，看到狼皮，很兴奋。她以期待的眼神看着张英。 一张狼皮也没多大，做衣服是最好的，但是只给一个人做，另外两个人落空，也是不行的。张英叫他们上学路上裹着，一个人轮一次。 张文对不能拿狼皮给自己做衣服有点失望，但是对平均分配也没什么意见。 毕竟大姐自己和小弟都没有呢。 棉衣捂热了，张英又偷偷在棉衣夹层后背心的地方一人贴了一个暖宝宝。 现在的棉衣，冬天塞棉，春秋把棉花取出来，当夹衣穿。把暖宝宝塞里面，神不知鬼不觉。 放学回来的时候，张莉可高兴了：“大姐，今天的棉衣烘的暖暖的，还有狼皮包着，一整天都没感觉冷。” 张文也点点头：“是啊，后背心一整天都感觉热乎乎的，可舒服。” 张红没说话，但是眼见的也没受冻。 张英赶几个妹妹上炕：“家里不冷，赶紧把棉衣脱了上炕，我再给你们把棉衣烘上，明天上学也暖暖和和的。” 张英又问：“天天上学这么冷，嫌不嫌苦？” 三姐妹连连摇头：“不怕不怕，姐姐说了，上了初中就可以有生活费了。 而且我们只要上学，连活都不用干。姐姐天天在家里做饭还要带弟弟，才辛苦。” 哟，有长进啊？张英看他们一眼，决定明天给他们带饭的窝窝头里，多掺一点白面和红枣。以前的窝窝头都是玉米粉加野菜做的，也不难吃，就是硬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