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川柏看向周大江,直接问道:“是为了那个橡胶吧?” 周大江也开门见山,“是,实话跟您说,这个橡胶其实用途很大,如果有了它,好多东西都能生产出来了。” 钱川柏只回了他两个字,“不做!” “为什么?师兄要是嫌制作太麻烦,也可以将方子写下来,我们这面找人做也可以。” 结果,无论周大江怎么说,钱川柏就俩字,“不做!” 原因他也不说。 原本,周大江以为手到擒来板上钉钉的事,结果到钱川柏这儿,卡壳了。而且,他还是最关键的那一环,要想做橡胶就得攻下他,否则没门儿。 就,很郁闷。 陈秀英这一晚上也不咋开心,女人都是感性动物,她想起白天看见全大利那一段,就很心酸,要是孩子他娘看见孩子这样,得多伤心。 送走众人,夫妻坐炕上,这个“唉!”一声,那个也“唉!”一声,陈秀英书也不看了。 周大江瞅瞅她,“你咋啦?” “我今天看见全大利了。” “看见他咋啦?怎么给你愁成这个样?” 于是,陈秀英就把见到全大利时的样子说给周大江听。 周大江听完也沉默了,孩子是好孩子,就是命不好,摊上那些糟心事,孩子现在明显是找不到生活方向了。 想了想他问道:“那你想怎么帮他?” “我还没想好,正发愁呢。你说,咱们要是收他当义子怎么样?” “怎么突然这么想?”周大江表面淡定,内里小周大江又开始唱起了大戏,难道是自己给媳妇的安全感不够? “我是想着这孩子现在最需要的,应该是有一个关心他的人,一个温暖的家。 你不知道,我今天看见他,他的衣袖都破了,揣着手,眼睛里一点生气都没有。 晴儿也看得心酸,回来还跟我嗑嗑巴巴地学,以前她在张府认识的一个女孩也是那样的眼神,结果,不久之后就自尽了。我一听,这不是明显抑郁的症状么?所以,也担心全大利会自己想不开。” 周大江点点头,“这倒是也有可能。但咱们想收养他,也得看孩子同不同意。还有他家那面的族亲能不能同意,毕竟全大利自己还有几亩田,要是有人说咱们想贪污他那点田,可就得不偿失了。” “那你明天问问他,我今天见他衣服破了,就约他明天来咱家,然后给他买了两身衣服。要是他不介意,那就以后让他来咱家住,和许午一个屋,两人还能说说话。”许午也是一个闷葫芦,一天也说不了几句话。 “成,我明天问问他。”周大江爽快答应。 然后他又想了想,把自己找钱川柏谈橡胶遇挫的事,也学给了陈秀英听,让她帮忙分析分析,为什么师兄拒绝得那么干脆。 人家脑子里的想法,陈秀英怎么能知道!可能是工艺太复杂?她也想不出个所以然,就干脆道:“不想了,等有时间我帮你去问问,问完了回头再告诉你。” 翌日,全大利来到周家。陈秀英热情地招待了他,并把昨天为他准备的新衣服也拿出来送给他。 “谢谢二婶!”全大利满心欢喜地换上,周大江也趁机询问他是否愿意住在周家。 他拍拍全大利的肩膀,“昨天你二婶回来学给我听,说看你站在那儿孤零零地,要是你娘活着,该多心疼!所以,我和你二婶一合计,就想给你提供一个家。 未来的路很长,也希望我们能够陪你走过这段艰苦时光。放心,你爹留给你的东西我们不要,你慢慢考虑,这事不急。” 全大利眼中含泪,这是自祖母去世后,他听过最温暖最贴心的话,他连略微思考都没有,立马跪在地上磕头,“谢谢干爹干娘,我愿意!” 就这样,全大利在当了几个月的孤儿之后,终于又有了一个可以接受他的港湾。 陈秀英为此还领着晴儿又去了一趟镇上,买了许多布和棉花回来,将全大利原先破破烂烂的里衣外裳及被褥,全给换成了新的。 周思思也很开心,从此以后除了铁头和锁头,她又多了一个哥哥护着他。而且,这个哥哥还会抓鱼给她吃!为此,她还特意给安哥儿写了一封信。安哥儿,你又多了一个哥哥啦! 周母听说此事后也点点头,不管儿子以后能否再给她生个孙子,这个干孙子也能给儿子养老送终了。作为干奶奶,她阔绰地包了一个二两银锭子,“这是干奶奶给你补的压岁钱,拿着!” 陈家这边也替秀英高兴,不管未来如何,秀英现在也是有儿子的人了,即使是干的,思思也是有伴儿了。 陈母也阔绰地包了二两银,“这是姥姥给你补的压岁钱,也拿着!不用给你娘,留着自己花!”亲家给了,那她作为干姥姥,也不能掉面儿。 陈氏父子也很开心,只不过他们的开心表现方式有些与众不同。 每隔五天不是有两天休沐日么,这两天全大利啥都别干了,跟着他们上课吧!两人一个启蒙,一个算筹,轮流给他上小课。还有郭龙郭虎那两个,也别让铁头锁头补了,一起来上小课!全大利和郭虎同岁,今年也十四,陈夫子一句话,三个人就开启了每隔五日就痛苦难熬的上课生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