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宿醉,晨起时,方多病还头疼的紧。他用手揉着头,慢悠悠地出了房门。刚一出门,便看到笛飞声独自坐在凉亭中灌茶。 方多病迈步过去,也给自己倒了一杯茶,“老笛,李莲花呢?” 依旧是简短的两个字,“没见。” 方多病打着哈欠,随意的问道,“你什么时候醒的?” “辰时。” “哦,你醒后就没见过李莲花?” “嗯。” 方多病无意间看了眼升的老高的日头,猛地一惊,“不好,李莲花是不是昨天把咱们灌醉,自己跑了。” 笛飞声斜了方多病一眼,那眼神说不出的嫌弃,“没有。” “你怎么知道?” 笛飞声又成了锯嘴的葫芦不说话了。见他这样,方多病也懒得搭理他,站在院中对着二楼大叫起来,“李莲花……李莲花……” 片刻之后,只听“吱呀”一声轻响,李莲花开门出来,满脸不悦地盯着方多病,压低了声音说道:“方小宝,大清早的你在大呼小叫什么?”边说边下了楼。 方多病看到李莲花这才舒了一口气,随即便指了指日头,反驳道:“这还早吗?你一向不是早起的吗?今天怎么那么晚?” 李莲花迈步到方多病跟前,伸手把他拽到了凉亭内,让他远离了他和角丽谯的卧房,“你什么时候醒的?” 方多病有些蔫蔫,“刚刚。” 李莲花翻了一个白,说道:“那不得了。” “可是我昨天喝醉了,不算。” 李莲花眉头一挑,“我昨日也喝酒了,多睡会不行吗?怎么你有意见?我中毒本来就体虚,多睡会觉怎么了?” 方多病还未回话,笛飞声忽然轻哼一声。 李莲花眉头一挑,全当没听到。 听李莲花如此说,方多病面上讪讪,忙道:“可以,可以,是我疏忽,忘了你身体虚了。” 笛飞声瞥了方多病一眼,这下更嫌弃了。 又听方多病懊恼地说道,“昨日就不应该让你喝酒,角丽谯也不知道管着你点……”说到此,他忽然意识到什么,一边举目环顾,一边脱口问道:“哎,角丽谯呢?她以前不是老早就在院子里练剑、练琴的吗?” 自从他和笛飞声住进院子里,角丽谯便天天在院子里练剑、练琴。早晨练剑,下午练琴。 那剑,练的自是那套闻名江湖的相夷太剑,除此之外,还有很多方多病没见过的剑法,看路数也是云隐山一派的无疑了。看她练剑时那神气的模样,不用想也是李莲花教给她的,这是故意在他和笛飞声面前显摆呢。 笑话!在他面前显摆? 他打眼一瞅,便知道她只懂些皮毛,脚步虚浮,手腕不稳,一套剑法被她练的像街头杂耍般。 哼,再精妙的剑法到她手里都成了花拳绣腿。 李莲花这挑徒弟的眼光越来越差了! 至于那琴,更是惨不忍睹,哦,不对,是惨不忍听。他从来就没听过如此难听的琴音,方多病连着听了几日都没听出那妖女弹的什么曲子。直到李莲花拿出那把他送给李莲花的玉笛相和,他才听出是相思曲。 当时,方多病就无语望天,这李莲花真是中毒颇深,就这琴音也能相和的下去。而且被那妖女弹奏的魔音衬的自己那把价值连城的玉笛也廉价起来,那声调听着怪异的很。 对此,方多病吐槽过两人无数次,每次均被无情忽视。两人每日琴笛相和的兴高采烈,方多病对此嗤之以鼻,这天下恐怕只有角丽谯养的破虫子能欣赏的来两人合奏的曲子。 每到此时,方多病才会认为两人真是天生一对,活该是夫妻。不过,他以前怎么没发现李莲花的音律水准这么差的。真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近妖女者,再正常的人也不正常了。 李莲花端茶的手微微一顿,轻呷一口茶,“哦,她酒量浅,昨日饮了酒,现在还在睡着。” 笛飞声似有若无地瞥了李莲花一眼。 她酒量浅? 一个把酒当水喝的疯女人,酒量浅?这老狐狸扯谎都不会找理由。 “哦,那待会煮点醒酒汤吧,我这头也疼得厉害?”方多病用手揉着发胀的脑袋,对着一身冷气的笛飞声埋怨道:“阿飞,你这从哪儿买的酒,上头的很,我昨天都出现幻觉了。” 李莲花与笛飞声均是闻言一愣,转头看向方多病。李莲花更是担心,莫非这小子着了道。 方多病继续揉着发痛的脑袋,“我昨日半夜听到叮铃铃的声音一直在我耳边响,似有若无的,时断时续,中间好像还有其他声音,听不真切,那感觉就像……就像……” 李莲花脸色变了又变,连连咳嗽了几声。 方多病见状,连忙站起,伸手为李莲花顺气,关切地问道:“你怎么样,是不是昨夜在凉亭里吹了风,感染风寒了?” 李莲花边咳边摆摆手,断断续续的回道:“没事……没事,就是刚才一口痰卡在喉咙里,不上不下,难受的紧。” 方多病这才放下心来,坐回到凳子上,又接着问道,“哦,你说昨天那怪声,是不是五毒教的邪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