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莲花骑马回到小院,见角丽谯正在院内逗弄狐狸精。他轻轻一笑,翻身下马,拴好马匹,抱着采购的衣物,缓步走进小院。 狐狸精见他回来,摇着尾巴跑到他脚边,轻轻地蹭了蹭他的衣角。李莲花点头微笑,伸出一只手轻轻揉了揉狐狸精的脑袋,而后,对着角丽谯笑道:“就那么不喜欢婉娘?” 角丽谯并未答话,而是拿出一块肉干,对着狐狸精晃了晃,狐狸精立马警觉,立马跑到她面前坐好,两眼放光地盯着她手里的肉干。 角丽谯嘴角勾起一抹轻笑,说道:“接着。”话音未落,手腕一扬,将肉干朝着院门口用力扔了过去。 狐狸精立即像被弹出的箭矢,迅捷无比地朝院门口冲去,速度快的仿佛一道闪电。在即将到达院门口时,纵身一跃,便将肉干叼到了嘴里。 狐狸精用力嚼了几下,便将肉干咽下了肚,伸出红润的舌头舔了舔嘴角,似乎意犹未尽。随后,它欢快地摇着尾巴,小跑到角丽谯脚边,乖巧地用头蹭着她的小腿,表现出异常的乖巧与亲昵。 角丽谯眸中含笑,伸手摸了摸狐狸精的脑袋,而后,又拿出一块肉干,对着狐狸精扬了扬。狐狸精立刻蹲好,全身戒备地盯着角丽谯。 角丽谯咯的一笑,扬手将肉干高高地抛起,狐狸精紧随其后,一跃而起,不巧肉干却落在了旁边槐花树的树杈上。 狐狸精一愣,随后迅速跳了几下,试图叼下肉干,却发现树杈太高,它根本就够不着。它看了一眼高悬的肉干,随即跑到角丽谯脚边,用嘴巴轻轻地拽了拽她的衣角。 角丽谯看着狐狸精的举动,轻笑出声,低头说道:“想吃的话,就要自己想办法哦。” 狐狸精有些疑惑地歪着头,先是看了看角丽谯,又转向李莲花,见两人都无意出手相助,它开始焦急地在树下转起圈来。大约转了十几圈后,它突然用身子拱起放在槐树下的躺椅,前前后后、左左右右地拖拽着躺椅,时而抬头看看肉干的方位,似乎在调整躺椅摆放的位置。 大约过了一刻钟,狐狸精终于摆放好了躺椅。它纵身跃起,轻盈地从地面跳到了躺椅上,接着又从躺椅上跃起,试图借助躺椅的高度,去够取那诱人的肉干。 角丽谯与李莲花两人,静静地站在一旁,饶有兴味地看它。 狐狸精来来回回尝试了三、四次,每次都以失败告终,它显得有些气馁,蹲在地上,眼泪汪汪地看着角丽谯与李莲花。 李莲花见状,笑着走上前说道:“小馋鬼,别着急,我这就帮你。“说着,弯腰从脚边捡起一个石子,正准备用石子将肉干击落,却被角丽谯拦住。 角丽谯蹲下身,对着狐狸精认真地说道:“我说过了,想吃自己想办法。“ 狐狸精又歪头看了会两人,然后重新跑回槐树下,又开始转起了圈。突然,它飞身跃起,后脚踩在躺椅上,接着迅速转身,后腿又蹬在树干上,一个飞身便咬住了落在树杈上的肉干。然而,由于用力过猛,它飞身而下时站立不稳,在地上打了几个滚才停下。尽管如此,它的嘴里依然牢牢地叼着那块肉干。 狐狸精得意地对着角丽谯和李莲花摇了摇尾巴,发出呜呜的声音,仿佛在炫耀自己的成果。然后,它便找了一个舒适的地方,慢慢地嚼起了那块来之不易的肉干。 角丽谯大笑,又拿出几块肉干,扔给狐狸精,赞道:“表现不错,这是奖励给你的。” 然后,她转向李莲花,说道:“狐狸精尚且懂得动脑筋,自力更生。对于一个只是一味依靠别人,而不知道自救的人,我为何要帮她?“ 角丽谯抬头看下远处,继续说道:”我只帮可帮之人。书上说为母则刚,她作为母亲,既不能自救,又不能保护自己的孩子,更无法为孩子做好表率,这样的人,不值得我相帮。” 李莲花凝眉看着她,心中泛起涟漪,似乎有话要说,却又止住了。 角丽谯叹了口气,平静地道:“我知道你想说什么,这世间大多数人都如她一般,弱小无助,我不该强人所难。“ “我并不讨厌她,只是我的精力有限,我与她非亲非故,为何要浪费自己的时间与精力相帮于她,而且很可能我浪费了时间与精力,仍然毫无所获。” 角丽谯走过去,伸手轻轻抚了抚狐狸精柔软的皮毛,继续道:“所以,有些事,有些人,高兴了我就帮一帮,不高兴了那就让她自生自灭好了。你知道的,一直以来我就不是什么好人,也无意扮演什么大善人,也不想做路径不平拔刀相助的侠客,我只是个会权衡利弊的普通人。“ 李莲花怔忪良久,微微叹气,“侠客也罢,普通人也罢,只要自己过得舒心,那便是最好的。有些人,有些事,顺其自然就好。” 各人有各人的缘法,随心而为就好。 鼻尖似有清香传来,李莲花抬头看着那已经冒出花骨朵的槐花,嘴角勾起一抹笑意,“过几天应该就可以开花了。听说,槐花饭很是美味。回头去问问六婶,咱们也做点槐花饭尝尝。“ 角丽谯也随他一同抬头望着槐花,忆起儿时与母亲分食槐花的情景,笑道:“槐花其实生吃也很香甜,唇齿留香。儿时每到槐花盛开得季节,阿娘总会摘上一篮槐花,用它们簪在头上当作头饰。我总是忍不住把头上的槐花摘下来品尝,自己的摘完了,就偷偷去摘阿娘头上的。阿娘总是笑着调侃我,说我是个小馋猫 李莲花眼前仿佛浮现出一个玉雪可爱的小女孩,正踮着脚尖,小心翼翼地摘取母亲头上槐花,却被母亲发现笑着打趣的情景,心下不禁莞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