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根权说道:“何部长,姚部长,林书记去省委开会了。秘书交代,让我们在这里等着。说的是省委那个会很快就结束。” 何雨红说道:“既然领导让我们等,我们就等着吧。刘书记,你们纪委最近挺忙的呀。” 刘根全说道:“何部长,哎呀。我们纪委哪敢跟你们组织部相比啊,现在属于过街老鼠人人喊打,专做费力不讨好的事情,在外面要得罪人,自己内部还有一大堆事情,反正我们现在是封仓里的老鼠两头受气,工作做不好,领导要骂,工作做好了,自己人要骂。” “我好想来你们的组织部呀,你们组织部大家都敬着、端着、捧着、像佛一样的供着,地位高。” 刘根全这是属于典型的没话找话说。这也是体制内遇到不太熟悉,但是又是必须要熟悉的人,打招呼的一种方式。 标准守则就是:见面很热情,三句客套话结束,第一步:立刻开始哭穷、哭累、哭人少,反正总有一样可以用来哭。 第二步:夸对方,戴高帽子,钱多,事少,成绩好,升迁快。 总结起来就八个字:自我贬低,抬高对方。 可是刘根全的对手是姚一鸣和何雨红,这两位在官场已经摸爬滚打许多年的,而且尤其是姚一鸣本来就属于辩论狂人。工作中吵架没输过,嘴巴的功夫从来没落下。 姚一鸣见到刘根全主动出击,何雨红简单回应了一句:“刘书记,你是不知道,家家都有一本难念的经,你只看到我们的光鲜亮丽。不知道我们背后吃得苦和熬的夜。” 何雨红的回答只能算是中规中矩,何雨红说完,姚一鸣接上何雨红的攻击,继续发力。 姚一鸣说道:“刘书记。您不在组织部,您当然可以说咱们组织部是那个什么神仙衙门,你看现在这么多的领导干部,每天都有领导干部有人事变动,只要有一丝变动,我们就得做材料,我们还要组织干部学习,组织考察,进行谈话,那那那都是要人,我们组织部每天忙这忙那的,我们现在啊组织部的人都号称有三头六臂,没点特殊本领,这工作根本做不完。” 张铁军在刘根全背后看着姚一鸣说的眉飞色舞的,心里一阵嘲讽,道:“又让这姚一鸣开始哭起来了。要是在古代,姚一鸣这张嘴简直是秦朝末年的陈平还能说。要是论哭惨,姚一鸣比孟姜女还能哭。” 刘根全刚想反驳两句。 姚一鸣立刻又说到:“刘书记,你是不知道啊,现在我们组织部的领导最重要的工作是什么?不是去做工作,而是时时刻刻盯着手下,时时刻刻为手下做好后勤保障,只是希望这些手下千万别生病,千万别请假,他们一请假我们单位就转不动了,唉。太缺人手了,一个人大顶三个人在用。” 刘根权听到姚一鸣这番疯狂的输出,十分无奈的说道:“行、行、行,姚部长,你别哭惨了。我不来你们组织部行了吧?咱们整个中原市,要是谁能哭穷谁能喊累,我相信你姚部长排第二,绝对没人敢排第一。” 姚一鸣见刘根全已经举白旗,缴械投降,也就放过了继续演戏的本领。 刘根全,姚一鸣,何雨红,张铁军几人在会议室里边谈笑风生,这样可以让时间过得更快一些。 其实这几位领导,平时也很难坐在一起,互相聊些有的没的工作上的,业以及生活中的趣事。 其实这几位大家在各自的岗位其实面临着很多的斗争。像组织部的何雨红和姚一鸣,很多事情都需要他们去处理,人事关系相当的复杂。 纪委的刘根权更不用说了,这个年纪很多事情都让他操心。要不是有万重山在那里顶着,估计刘根全早就已经被累趴下了。 其实现在的刘根权也有苦难言。他现在这个年纪不上不下。再有个一两年,他或许就要到人大和政协去做个副职了。 在体制内,除了政协和人大的一把手,其他的政协位置,基本都是为退居二线的领导准备的,让这些“前领导们”能够在自己的政治生涯末期,充分发光发热。 当刘根全如果真的到了政协或者人大,那就意味着他的政治生涯也差不多快要结束了。虽然政协和人大也是咱们政府的四套班子之二,可是论起权力,可就是天差地别了。 一个男人,尤其是曾经辉煌过的英雄,是很难接受自己的落寞的。这种心理落差是十分的明显的。 刘根全此时心里想到的就是:其实当领导也是非常有压力的一份工作,二十岁的时候,希望能够尽快到股长、提拔副科,然后就是正科级;三十岁的时候,努力尽快到副处,然后努力在四十岁之前到正处级。四十多的的时候,希望能够在一个可以大展宏图的部门,做出一番大事业,成就一段大的政绩,升副厅,毕竟从正处级迈过到副厅级,就算是真正的跨越了阶层,五十五岁以前想尽一切办法讨好上级领导,成为领导的心腹,希望领导高升的时候,自己可以顺利到达正厅级,这已经可以光宗耀祖,成为家族族谱上最出名的那位前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