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家老太太瞪了老伴儿一眼。 这都啥时候了,还摆出这副做派,这是怕孩子不进去啊? “不用了,等杨所长那边出了定论再说吧。” 周锦新面色冷了下来。 这一个红脸一个白脸的,咋的?当她傻啊? “你们聊的怎么样?” 杨有功这会儿也回来了,张建军到底还是架不住轮番审问的攻势,这会儿已经把事情经过都说了。 包括买凶的那五十块钱是张艳红拿的这事儿。 “杨所长,调查的怎么样了?我们作为受害人一方,是不是做完了笔录就可以离开了?” 宋正阳一副公事公办的态度,一字一句的说。 “你们要是没事儿,就可以先离开了,估计得明天才能有个具体的定论,到时候我们会通知你的。” 杨有功一见宋正阳那样子就知道,完了,肯定是谈崩了。 他朝着张家那边看了一眼。 一家人耷拉个脸相互无言。 他点了点头,让人送了周锦新两人出去。 “小周同志,我送送你吧。” 耽搁了这么久,天色已经黑了下来,经过了今天这事儿,宋正阳也不能让周锦新再摸着黑自己走回去了。 周锦新也同样是这么想。 下班到现在都耽误了多久了,这黑灯瞎火的,可别再出啥事儿了,她妈都该急死了。 宋正阳蹬着自行车送周锦新回家。 一路上微风徐徐,蝉鸣虫叫,周锦新竟然觉得心里踏实的很。 一路无话,两人都有些享受这样的感觉。 “行了,我家就在前面的胡同,我自己回去就行了,你回吧。” 周锦新在离家没有多远的地方跳下了车。 “那你赶紧回吧,我看你进去再走。” 宋正阳也没要求送她进屋,毕竟这年头,要是登门入室被人看见了,那是要被议论的。 周锦新点点头也没多说啥,赶紧就往家走。 黑灯瞎火的也不是客套的时候,况且,今天这个事儿,还不是因为他。 “妈,我回来了。” 周锦新回家的时候,姚老太太正在院里头的小板凳上坐着,显然就是在等她回家。 “咋这么晚才回来啊。” 姚老太太看大闺女回来了,这一晚上提着的心才算是放下。 这上班的地方太远了也没啥好的,想托人给家里带句话,连个离的近的人都没有。 这时候除了单位,个人家基本都没有装电话的。 这要是回不了家,可不就叫家里人干着急。 “哦,有点事儿,回来晚了。” 周锦新没敢跟姚老太说今天的事儿。 要是姚老太太知道了,非打上门去不可。 还有就是她自己,也落不得好,非得被好一通教育才算完。 “吃饭吧,锅里给你留了饭。” 姚老太太看着显得有些疲惫的大闺女说。 这上班的地方是远了些,要是能给孩子买辆自行车就好了。 可眼下这日子,哪里敢想这个。 “杨所长,这小同志竟然张口闭口就说我们家建军和艳红唆使人行凶,你说说,这不是污蔑么? 她全身上下一点儿伤都没有,哪里就行凶了?这不就是想跟她谈谈么。 等事情有个定论,你可要好好教育教育这个小同志,这话可不是乱说的。” 周锦新跟宋正阳一离开,张家老头就来劲儿了,一副要兴师问罪的态度,插着腰摆出了一副被气坏了的架势。 还要求杨所长对‘造谣’者严肃的批评教育。 “张厂长,你可能还不了解些事情的严重性。” 杨所长看他的样子,显然是不太了解这件事情。 看了眼在一旁鹌鹑一样的张艳红,他对张父说。 张厂长一听他这么说,顿时就觉得事情有些不好。 “怎么?真的很严重?” 他急了,赶紧追问。 “嗯,经过几个行凶者的供述,基本已经能定性,你们家这两个孩子雇凶。 虽然小周同志没有受伤,可并不代表这件事情不成立。 张建军也已经承认了,同时还交代了,这雇凶的钱是张艳红出的。” 杨所长话一出口,张家老两口顿时心里一沉。 完了,建军这孩子怎么这么沉不住气啊,这才多久的时间,就什么都交代了? “还有那几个被雇佣的小混混,他们也都交代了,雇佣他们的是张建军,因为他妹妹的事儿,花了五十块钱,让他们教训教训周锦新同志。” 杨所长看着面色发青的张家老两口又加了一把火。 “这,杨所长,你看看,这事儿,能不能替我们想想办法? 我们建军年纪轻、阅历浅,没准一听说这事儿就吓坏了,说错了话,这笔录……” 张家老太太话里的意思十分明确,这都是有可操作性的,不行就改改呗,还不是你说的算。 “这可不行,不说这派出所不只是我一个人,就说这事儿违反纪律,我就不能做。” 杨所长义正言辞,果断拒绝。 这事儿可做不得。 “这咋办?这要是定了罪,建军,建军是不是得坐牢啊?” 张母捂着嘴哭出声来。 “恐怕不只是他,就是张艳红同志,也免不了牢狱之灾,毕竟买凶的钱都是她拿的,同罪是肯定的。 不过小周同志伤的不重,应该不会判太久,只是,有了案底,这工作应该是保不住了吧。 哎,你说说,这建军我也认识时间不短了,他平时看着挺稳重个人,这次怎么就这么冲动呢。” 杨所长一锤定音,给两个人都扣上了雇凶伤人的罪名,还貌似可惜的叹了一声,纳闷的同时眼神看向了吓的面无血色的张艳红。 “啊?妈,妈我不去,我不能坐牢,你救救我,救救我。” 张艳红一听她要坐牢,吓得当场哭了出来,拉着她妈妈的手不断的哀求。 “行了,要不是你这么任性,你哥能帮你干这个事儿?能到今天这个地步?” 张母也是彻底失望了。 这闺女她是从小宠到大,谁见了都夸一声好,可谁知道会宠成如今这个地步啊。 “杨所长,你给我们想想办法,求你了,两个孩子的前途,不能就这么毁了啊。” 张母想来想去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如今只能豁出去脸面求着杨所长帮忙想想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