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拢了拢包裹,苦笑道:“元姑娘啊元姑娘,你还真是,准备齐全。” 看似无意提起喝酒,其实早做好准备要把他灌醉丢出来。 李相夷看了看周边的环境,判断着方向重新找了回去。 可哪怕他明明已经认出了当时走过的路,却无论如何都找不到进入桃源的入口,那个世界就像是凭空消失了一般。 “元梦!”李相夷在山中大喊,除了自己的回音,什么回应都没有。 良久,他只能颓丧地接受自己再也找不到元梦的事实。 灵修,这超脱凡人力量的存在,怎么会没有一些特殊的手段呢? 其实李相夷所处的位置离元梦真的很近,近到在院中的元梦甚至能听到他的叫喊声。 她在这叫喊声中慢慢吃着午饭,悠闲又惬意。 没了多余的人,这院中又变回了父母离世后那安静到发闷的模样。 元梦垂着头,将所有的情绪都收敛起来,她该习惯的。 吃过午饭,她拎起给自己准备的小包裹,关上院门,朝着群山更深处走去。 这世间灵气枯竭,爹爹曾言,最多不过五年,便再无灵气可习。 最后五年,得抓紧时间才是。 哦对了,父亲给她准备的那些武功秘籍也得用上了。 灵修这一途确实是没什么前途了,学点武功也挺实用的。 晃眼一过,便是整整五年过去。 五年前,金鸳盟和四顾门决战,两败俱伤。 然金鸳盟大魔头笛飞声彻底销声匿迹,而四顾门门主李相夷却安然归来。 大家都知道,因为有了李相夷江湖才有了四顾门。 有李相夷的坐镇,四顾门经历了短暂的沉寂之后又重新崛起。 在大肆整顿之后,四顾门焕发了新的生机,比之以往更上一层楼。 曾经的四顾门二门主单孤刀假死做局、蓄意引发东海大战,害得四顾门和金鸳盟都死伤惨重,阴谋暴露后,沦为了正邪两道人人喊打的存在。 整整五年时间,潜伏在暗处,一点不敢冒头。 当年和单孤刀有关联的四顾门人都被清理一空,抓出了一众叛徒走狗,除去罪魁祸首单孤刀还没抓到,其它人皆已伏诛。 “又让他溜了?”一身红色衣袍的男子端坐在上首,手指规律地敲打着桌面。 有节奏的嗒嗒声像是敲打着门人的神经,让他身体越发紧绷。 “是属下失职,单孤刀和他背后那群人实在狡诈,此次更像是故意冒头让我们察觉,我们的人收到消息赶到时他们就已经不见了踪影。” “嗯。”李相夷应了一声,却什么都没说。 这五年,和单孤刀以及其身后的势力打了不少交道,李相夷早知道他们是什么德行,就是藏,死命的藏。 像是躲在无人的地下一般,怎么都找不着。 这天下之大,在有心潜藏且有人不计代价的掩护之下,一个人要想彻底藏起来不被发现,并不是多难的事。 五年过去,李相夷身上的威势更重,褪去了曾经天真莽撞的少年青涩,变得成熟稳重,做事也更周全细致。 若是谁再想如五年前那般谋害于他,那是绝对不可能了。 “单孤刀的行踪继续追踪,让兄弟们警醒些,得到消息也都不要轻举妄动,必须会合大部队再行动。” 之前有人查到了线索,未曾来得及上报就自己行动了,最后四顾门只找到了他面目全非惨死的尸体。 从那之后,但凡涉及单孤刀的事,都要求必须上报后联合行动。 但这也有个问题,传递消息收拢人马是要花时间的,他们总是会慢了许多。 也导致了形势僵持,四顾门久久拿不下那些人,抓不到单孤刀。 “一切以你们的安危为重,这阴沟里的老鼠总有冒头的一天,不用急。” “是,门主。” 这个刚离开,下一位就紧接着进来。 来人急匆匆跑进来,很是激动:“门主,之前那些河流女尸案查到线索了。” 他快速说起:“那些女尸在水葬飘出时竹筏上都会放置一些陪葬的金银首饰,我们顺着那些金银首饰去打探,有人说认识这首饰的主人。” 李相夷抬眸看向他:“何人所说,首饰主人是何身份?” “是位车狐而来的男舞者,叫慕容腰,他说那是他失踪未婚妻的东西。” “他未婚妻名为赤龙,两年前来到中原比舞表演,莫名失踪。” “他已经找人找了两年,一点下落都没有,直到此次认出了那陪葬的首饰中有一件是他未婚妻的东西。” 失踪了两年的未婚妻,其物品却出现在陌生女尸的水葬竹筏之上。 李相夷皱紧眉头,很快想到,那些首饰或许并不只是陪葬的作用,或许......是它们的主人在借以向外界发送求救的信号。 “还有那些女尸,我们调查了很久,核对过后确认其中两人正是这几年中无故失踪名单中的女子。” 李相夷心里更笃定了几分,无故失踪的女子突然被发现尸体,那定然和人口拐卖脱不了干系,想到之前呈上来的那些女子的伤情鉴定。 她们死之前,都遭受了不同程度的肉体虐待。 如果还有其它女子被困,怕是她们的境遇也十分糟糕。 李相夷眉头更是紧皱:“那水流附近可有排查过了,可有什么可疑的地方?” “顺水而上,那深山之中有一处隐秘之所,建筑豪华,乃玉骨秀客玉楼春居所。” 李相夷脑海中立马就浮现起几个大字: “玉楼春,漫山红。” 这漫山红在江湖中还是颇有名头,说是每年枫叶盛放的季节,这玉骨秀客玉楼春便会给这一年中江湖最有名头的几个人发请帖,邀他们赴约共赏。 这赏景的宴席就叫漫山红。 但奇怪的是,这么多年了,作为江湖第一风云人物的李相夷倒是从未收到过他的漫山红宴席邀请。 倒也不是多稀罕吃他一顿,人家请不请你也是他的自由嘛。 可连李相夷都不请,你这漫山红的含金量未免也太低了些。 很多问题,是经不起推敲的。 “这玉楼春的居所和外界隔绝,只以一吊桥连通,防御极严。” “门主,这里面,怕是大有问题。” 想了想,李相夷拍板决定。 “这件事,我亲自去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