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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蝉衣推着他进去,他后退两步,侧身带上了门。
李潇订的房间是大床房,原本选房间时,软件上优先推荐的是标间,陈蝉衣不肯,怎么都不愿意睡标间。
她说睡标间和没睡有什么区别,他心里几分好笑,后面逗够了,还是选了大床房。
这种房间其实没什么,本来就是给情侣提供的,只是或许是夜晚的缘故。
陈蝉衣看了看那张床,移开眼,有些觉得不自在。
她还是偷偷从楼上过来的,她的同事都在上面,而她却在这里和他同床共枕。
她后知后觉,心里涌出几分羞怯。
李潇从身后揽住她:“怎么了。”这床有什么好看的。
陈蝉衣红着脸摇摇头:“我去洗澡。”
他笑:“还没洗澡。”旋即捏了捏她柔软的脸颊,“故意的呢?到我这里来洗澡。”
陈蝉衣被他说得害羞:“不是故意的。”
李潇说:“那怎么刚才在上面不洗。”
她被问住了,想想理由,确实觉得耳根一阵烫,陈蝉衣把脸埋在他怀里,喏道:“我没有衣服穿。”
难道到他这就有衣服穿了,李潇指指她手腕上系着的布袋:“那这里面是什么,不是换洗的衣服吗。”
“不是。”陈蝉衣抬眸,羞涩小声说,“是给你买的衣服,睡衣。”
他一愣。
陈蝉衣把布袋打开,里面东西拿出来。是件深青蓝睡衣,布料柔软,触手温凉顺滑。
她把衣服翻过来给他看:“这个是我今天逛街的时候买的,我同事他们逛商场,在选衣服,我看到这件睡衣觉得真好看。”
她抿唇:“当时看到就觉得,应该你穿。”
语调里满满的温柔。
其实下午去长安街,她就有点想他。李潇虽然不说,可她也知道,要请假陪她出来,应该也是不容易的。
她说是教他一个哄自己高兴的方法,想想却也觉得过分了。
他早出晚归也很辛苦,请那么久的假,就为了陪她来京城,还不是来玩的,白天他们都不怎么能见到面。
他纯粹是来陪她睡几天觉,就回去了。
可他还是答应。
陈蝉衣心里有点难受。
李潇把衣服接过去,凝眸看了看。
布料他不懂,然而摸在手中,还是能感觉到品质,价格不会便宜。
他沉默了会儿,想说点什么,微微张唇,最后又合上。李潇斟酌片刻,才低声说:“哪有给男人买东西的。
陈蝉衣稍愣,有些没懂,歪着脑袋看他:“没有吗?我经常给我外公舅舅买东西。”
他好气又好笑:“我是说我,你给家里人买东西很好,可是我是你男朋友,应该我送你礼物知道吗。”
可他现在还送不起什么东西。
除却照顾她生活,保证她饮食起居不需要花一分钱,保证她想吃什么想要什么,他都给她包揽全。
除此以外,他没什么能给了。
她很乖,要求都在他能力范围之内,可是她没有想过,她再问他要贵价一点的东西,他可能是给不起的。
那是很残酷又很现实的事,他没有更多钱了。
尽管按照他性格,会想尽办法满足。
可他心里知道,那和旁人不费吹灰之力就能给到,还是不一样的。
他神情寂寂。
陈蝉衣没想过送个衣服,他居然这么想,上前抱着他的腰,很自然说:“你也是我家人啊。”
他失笑:“我怎么算。”
“就算。”
在她心里,甚至比很多亲人都更亲了。
李潇没说话,摸了摸她头发。
“而且,我送你这个,你要拿东西还的。
李潇低眸:“嗯,宝宝想要什么。”
他没法心安理得接受,她想要的,他可以努力去赚。
话终于说到这里了。
陈蝉衣红着脸,有些不好意思,戳他领口纽扣:“想要这件衣服。”
“嗯?”
陈蝉衣说:“我是因为想穿你睡衣,所以才下楼洗澡的,你把衣服脱给我。”
他笑:“那我光着?”
陈蝉衣锤他一下:“流氓。”她看那件新衣服,“你穿新衣服啊,等你把它染上味道我们再换。”
他都听笑了,这会儿心里的难受烟消云散:“我是什么,你的衣服香薰机器?”
还是私人的。
陈蝉衣氤氲笑意:“你牺牲一下嘛。”
他真是受不了,怎么这么会撒娇。李潇单手托住她脸颊,低眸吻她。
喑哑道:“去洗澡。”
她说:“那你把衣服脱给我。”
他笑了:“你自己来拿。
陈蝉衣抿紧了唇,羞答答钻到他怀里,解他扣子。
他望着她,唇边始终挂着若有似无的笑意。陈蝉衣不敢看,脸别向一边,抖着手把扣子解了。
“看我。”
她脸红得滴血:“不看。”
他笑笑:“不看看我身体好不好看吗,不好奇吗。”
陈蝉衣推开他:“以后再好奇!”闭着眼拿上衣服就躲进浴室了。
她澡洗得很快。
出来的时候,李潇靠在床头通电话,房间里的灯熄了。
陈蝉衣踌躇片刻,留了浴室一盏小灯,像之前住扬州那晚一样。
他已经换上了那件深青蓝的睡衣,微微侧身,指尖习惯性捻着被角。
那通电话很长,陈蝉衣爬上床盖好被子,约莫十分钟都没有挂断。
男人沉着眉眼,时不时轻应两声,嗓音温和磁性,黑暗中听来很性感。
她翻个身抱着他,看了一眼窗子,窗帘拉得很好,他身上有一股安稳的气息,像是放久了的木头,并不浓烈繁复,却意外让人安心。
李潇低眸:“嗯,我知道。”掌心却揉了揉她脸颊,示意他打完电话就睡。
又过了五分钟,电话断了。
陈蝉衣正想说点什么,手机铃声再次响起来。
李潇轻声道:“等我一会儿。”
她软软说:“好。”
那通电话倒是不长,却像是很重要,他不想给她听见。李潇看了她一眼,简单说了几句就下床,走到门外。
十分钟后他回来了。
李潇关上门,被窝里暖融融的,她靠过去:“抱抱。
他把手机搁在床头,抿唇笑着把她搂在怀里。
她身上就一件单薄的他的睡衣,李潇低眸,缓慢地吻她,吻得很温柔。
陈蝉衣目光向下,落在床尾的电视柜,那里被光朦胧照着,能看见黑暗中的轮廓。
他的包在电视柜上,行李箱敞在下面,没有合上。
陈蝉衣说:“阿潇。”
李潇声音显得有些慵懒:“嗯。”
“你刚刚在和谁打电话呀?”
“渡口的。”
她愣了愣,停下来说:“渡口出事了吗。”
不然他请了假,不会去打扰他。
李潇缓缓点头:“嗯,出了点意外,下船的时候有两辆车发生摩擦,车主打起来,其中一个坠河了。”他摸了摸她长发,放低声音,“不过现在没事了,今天值班的就是来和我汇报的,不用担心。”
他复又低眸,专心致志吻她。
他做这些事,相当耐心细致,不会让她难受。可动.情的时候,又会变得激烈许多。
她适应了很久,却还是觉得无措又被动,身体像被他带着往前走。
陈蝉衣退出来,喘息几声:“那,那后来是谁打来的。”
他慢慢笑了:“不放心我吗?”
她摇头,臂膀环上他脖颈:“不是。”她轻声温柔说,“就是想知道你的事,想了解你多一点。”
李潇那样一个人,总是独来独往的,很少愿意和谁分享心事。她依赖他,有什么苦恼,烦心事,都会给他讲。
他却并不如此。
他的事他的情绪,都是自我消化的多。
自己的事自己解决好,再帮她解决,他从来没有给过她压力,负面情绪都基本没有。
陈如晦会把陈家大大小小的事,全部压在她头上,让她内耗,反省自己不该不顾及陈家的感受。
李潇全然不一样。
家里的事,他的事她的事,有他在就行了,不会让她感到丝毫心烦意乱。
但是那样多累啊。
李潇弯唇,侧身抱着她,让她半趴在自己身上:“是我阿妈的事。”
他慢慢抚摸她头发。
“阿妈。”陈蝉衣愣了愣,“妈妈怎么了?”
李潇说:“生病了。”
陈蝉衣心里瞬间有些担忧:“很严重的病吗?现在送医院了吗?”
李潇点头:“送了,不怕。”他安抚地亲了亲她,“她是支气管上的一些病症,慢性病,之前动过手术了,就是容易每年反复。”
肺部和呼吸道的病症确实易复发,并不容易好。
陈蝉衣最初还以为是很严重的病症,听他这样说,稍微放下心。
陈蝉衣窝在他怀里:“那家里有人照顾她吗,爸爸在照顾她?”
“我阿妹在家里照顾她。”
“那爸爸呢?”
他垂眸望着她,笑了笑,神情陡然有些寂寥。
“不许问了。”李潇低声说,“你是十万个为什么吗,快睡觉了。”
陈蝉衣歪着脑袋他,看他不想多说,便乖乖地贴过去:“好吧。”
她亲亲他脖颈:“你亲我我再睡。”
李潇弯唇,低眸吻住她,掌心撩开了她睡衣下摆。
他锢在她腰间,体温滚烫,原本这只是个例行晚安吻,吻着吻着,他掌心却蓦然察觉有什么不一样。
“你。”他额角青筋狠狠抽动,“你怎么……………”
掌心下,她触感不同寻常。
李潇简直要疯了,一半是真疯了,一半是气得:“你衣服呢?”
陈蝉衣知道他问什么:“穿着呀。
他咬牙:“我说别的。”
她眨了眨眼:“内衣,内衣不是很早就不穿了吗。
李潇铁青着脸:“还有呢?”
“还有什么?”她憋着笑,故意说,“还有就不想穿呀,不穿了。”
他再怎么样也不会想到,这姑娘能胆大到这个地步,胸膛就像烧了团火,灼得他难受,蚂蚁啃似的。
李潇甚至想,他手上有失忆之类的药就好了,他干完她,喂她吃掉,明早醒来她也记不得,根本不会影响什么。
可是他没有这种药。
他也记得朱子星来家那晚发生的事,记得比任何都更深刻。
她身体可能是排斥他,不想他靠近,摸索。她现在还觉得好玩呢,等下他真控制不了,她又得哭。
李潇不想和她再因为这个吵起来,抿抿唇,垂眸便要走。
“哎呀。”陈蝉衣赶紧搂住他,“好大的脾气,回来回来。”
李潇咬紧牙:“我没有发脾气,真的不闹,睡觉好不好?”
她耍赖:“不要。”
他觉得简直没法讲道理:“不能不要,睡觉。”
“为什么。”她靠过去说,“你都,都有反应了。”她小手温凉,软软拂过他。
李潇一把攥住她手腕,眉头死死压着。
他劲也太大了,陈蝉衣扁嘴忍着痛:“你生气啦?”
李潇沉声:“没有。”真的没生她气,他担心控制不了收不了场。
可是陈蝉衣说:“哦,那你没生气。”她沉吟片刻,羞涩说,“要不要摸摸我。”
他沉默,呼吸却重了。
过了很久,李潇说:“宝宝,不要开这种玩笑。”
他会当真的。
任何感情都没有回头路,他吻过她,就再也不能当普通关系那样相处。
同样的,他们感情再往前进,要退下来,谈何容易。
他做不到,他会发疯。
今晚好像她没有任何不同,可他却在思索她的话,她是认真的吗,还是仅仅是说着玩笑呢。
要是今后,她不乐意了,又想回到之前那样的相处模式,只是简单亲吻或者拥抱,他绝对绝对接受不了。
房间的黑暗悄无声息笼罩,李潇看她半晌没回话,心里紧了紧,就想松开她。
离去的时候腰却被勾紧。
他骤然俯身,她双腿分在他腰侧,紧紧抱住他脖子:“宝宝。”
她不知道自己此刻柔软得不可思议。
滚烫呼吸交缠,陈蝉衣稍微迟钝懵了会儿,片刻后,还是很小声很羞涩:“没开玩笑呀,让你摸的。
她表情有些笃定:“你摸摸好不好。”
气氛僵持,李潇撑着床沿,沉默看她。
她什么都不懂。
怎么就敢撩拨他。
李潇说:“那以后怎么办。”
陈蝉衣懵了懵:“啊?”
“以后,我要是一直想这样,你答应吗,愿意吗。”他语气克制着平静,尾音却疯狂到颤抖,“能不反抗吗,还会觉得恶心吗。”
他在这胡说八道呢,陈蝉衣有点委屈:“我没有觉得恶心。
她小手捧着他一只手,软软解释:“我上次是有点被吓到了,不是觉得恶心,我没有觉得阿潇恶心,我喜欢阿潇。”
他抿唇沉默。
她眼瞳漾着层若有似无的水光:“我有点难受,我好像,好像……………”
看着李潇的眸色逐渐晦暗。
顿了顿,她咬着唇,换了个稍微委婉点的说法:“我觉得床单好像,好像潮了,怎么办。
事实证明,人就是不要高估自己。
陈蝉衣第二天早上醒来,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腰很痛,腿也很痛,还有身前,反正哪里都痛。
她昨晚上是没跟他做到最后,她也没想那么快,最主要是也没买套,根本都不安全。
但是她还是觉得,浑身上下像散架了。
陈蝉衣睁开眼,愤愤不平盯着墙纸看了会儿。
她真的气晕了。
不舒服,一点也不舒服。
她本来是觉得上次她凶他,他心里好像始终有个坎。
哪怕后面和好了,在家里他也没做很过分了。
陈蝉衣知道是为什么。
是他怕再和她吵起来,刻意压制自己,不再在她面前表现欲望,也收敛了獠牙和动物本能。
那些喝了酒才意外展露的一面,他藏好,不打算给她知道了。
陈蝉衣心里有点着急。
那他还想给谁知道,她又想想,以后,会结婚的呀,那难道就这么盖着棉被纯聊天啊?
不行。
不要。
不可以。
所以她昨晚上才那样。
最初确实害怕,也很羞耻,别人摸自己身体,和自己总归有区别,还是那么特殊的地方。她咬着手背,没多久就哭得掉眼泪。
朦胧中,李潇好像笑了两声,托着她的腰,把她抱起来,亲亲她眼尾的泪,和额头的汗。
后面不难受了。
他很有耐心,一直在温声哄她,陈蝉衣渐渐也得到些快感,迷迷糊糊和他接吻。
再后来,她就想骂人了。
陈蝉衣咬咬牙,撑着身体想坐起来,腰间横亘的手臂稍稍用力,又把她勾回去。
她大脑发麻,刹那想起昨夜无数画面。
那种她受不了要躲,却被他一只手就强硬拖回来的恐怖感,好像还刻在眼前。
“不闹,宝宝。”李潇并没清醒,只是凭着本能反应,脑袋抵着她瘦削单薄的后背,亲了亲她蝴蝶骨,“再睡会儿,抱抱。’
睡个鬼啊!
陈蝉衣气死了,推他:“我早上还有研讨会,我不能迟到。”
她声音软软的,也发哑,一点力气没有。昨晚上叫太多,现在发不了声了。
身后沉默片刻,大概也慢慢醒了:“几点的。”
“八点三十五。”陈蝉衣泫然欲泣,“现在都七点半了,你放开我,王八蛋,我要被我们主任骂了。”
他低低笑起来。
陈蝉衣看不到他,只得气得打他手臂:“你还笑,你不许笑,我要走了!”
想想他最怕什么,陈蝉衣故意凶巴巴说:“我生气了!”
李潇手臂紧了紧,嘴唇漫不经心贴着她颈窝:“嗯,生吧宝宝,反正已经这样了。”
能摸到的全摸了,现在她就算是打他,他也不生气,低头给她打。
“?“
“或者要么,你攒攒再生。”他的吻慢慢爬上她耳廓,小姑娘耳朵敏感,又薄,一亲就红透了。
李潇垂眸,指尖捏住她下巴掰过来,舔了舔她微肿的唇,好心给她提建议,声音还有过夜的哑,磁沉又慵懒。
“还没做,做完你再生,行不行?老生气不好,影响身体健康的。”
他说得一本正经,好像多关心她身体健康一样。
陈蝉衣这辈子没听过这种鬼话。
忍了半天,她实在没忍住一把推开他:“你跟鬼去做!”
真他妈可爱。
他闷声笑,怎么会这么可爱。
他逗弄够了,到底也没舍得让她被主任骂,李潇把她抱起来,换衣服换鞋子。
她浑身发软,确实没什么力气,就乖乖任他摆布了。
等洗漱完到楼下餐厅,才过二十分钟。
李潇给她拿了点餐食:“不着急,慢慢吃,还有半个多小时。”
小姑娘吃饭慢,得磨蹭半小时。
陈蝉衣原本不想在酒店吃早饭的,担心被看到。
可这会儿怕时间来不及,她腿也软,就顾不上了。
她找了个僻静的位置,旁边正好有一排绿植挡着,在小角落,不会有多少人注意。
陈蝉衣喝小米粥,李潇把南瓜喂给她,她含糊着小声说:“你白天去哪里呀?”
李潇说:“附近逛逛吧,下午有点事。”
陈蝉衣没想到他来京城还有事要办,抬眸问:“什么事呀。”
“下午陆承风过来,我去和他见一面。”
陈蝉衣想起来,他和陆承风关系好像确实不错,从前高中就形影不离。
上次在金山湖,她也见他们两个在一起。
她问:“那,中午饭和我吃吗?”
李潇笑了笑:“好,想去哪吃。”
陈蝉衣正想说摸出手机搜搜。
手机铃声响起来,她一愣,看了眼李潇,他在给她剥虾,似乎并没注意。
陈蝉衣站起来:“我,我出去接个电话。”
李潇说:“嗯。”
餐
厅在一楼,外面就是小花园空地。
陈蝉衣找了个僻静的角落,眼前竹林影壁,不太会有人经过:“郑先生?”
郑容微说:“家月,用过早饭了吗?”
男人的嗓音醇厚,透过听筒传来,有些许过电的杂音,陈蝉衣捏紧手机,心里生出几分不安。
她觉得这样的感觉很奇怪,却又说不上来。
陈蝉衣说:“吃了。”
“在酒店用的吗?”
“嗯。”
郑容微笑了:“早饭好吃吗,他们酒店厨师合你胃口吗?郑家最近新请来的师傅是苏南人,你要是愿意,我让人每天把早饭做好,送到你房间。
“不用。”那种奇怪的感受又涌了上来,陈蝉衣抿抿唇,认真道,“不需要那么麻烦,酒店的早饭很好吃,我对食物并不挑剔,这样已经很好了。”
她其实还想说,太大张旗鼓了一点。
尤
其是昨夜。
或许郑容微并不在意,可她今天进会场,已经能想象,会有多少双眼睛盯在她身上。
陈蝉衣想起这件事,记得要道谢:“郑先生,谢谢您昨晚的款待。”
那边说:“不谢,吃得高兴吗。”
陈蝉衣一愣,想想刘桥他们几个,说:“我同事们吃得很高兴。不过我还是觉得让您破费了,您可以把账单给我吗,我………………”
她想说,她回头把钱还给他。
郑容微打断她:“家月,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可是不需要。男人请女人吃饭,天经地义该付费,只有没用的男人才会花女人的钱。更何况,我们今后结婚,我为未来妻子买单,不是很合理的事情吗。
陈蝉衣眉头轻微皱了皱。
类似的话,昨晚上她才听过,她买了一件睡衣给李潇,他却对她说,他不好,不该让她买礼物。
可是她从来没有这么想。
她喜欢,就买了,根本没想过那么多。何况她喜欢他,他也爱她,他们无论亏不亏欠,她都没有负担。
她对郑容微没法心安理得。
陈蝉衣说:“郑先生,您这样,我会觉得有些为难。”
郑容微笑了。
她乖巧,大概不能接受别人的馈赠,所以才这样别扭。
郑容微说:“那中午陪我用午饭。”
陈蝉衣想拒绝:“我中午......”
“家月。”郑容微轻笑说,“我想不到第二种方式让你不为难,你不能拒绝我。”
默了默,陈蝉衣说:“好。”
“到时候我会派司机来接你。”
“嗯。”
陈蝉衣挂了电话。
竹林飒飒,她在风中站了片刻。
最后终于有点明白,刚才那种不舒服的感受是什么。
是他难免让人不容置疑。
而她却被迫接受。
昨
晚的宴席,郑容微直接替她办了,可这样的“惊喜”并不是给她一个人,而是有一群人围观。
今早,他又邀请她共进午餐。
看似是替她找台阶下。
可那瞬间,她好像被裹挟,只能按照这条既定的路走。
她觉得有些压力过大。
或许他没有恶意,可他们还不算多么相熟,她会接受不了。
陈蝉衣烦闷地吹了会儿风,回餐厅了。
李潇还坐在那里,虾已经剥好了,放在她盘子里。
陈蝉衣坐回去:“我中午不能和你一起吃了。”
他看着
她
。
陈蝉衣编理由:“我要,要回家一趟。”
李潇点头:“嗯。”
她低头吃虾,有些凉了。
男人忽然出声,安静道:“刚才在跟谁打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