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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蝉衣这会儿才觉得不好意思,她止住啜泣,软软贴着他,他让笑,就笑了一下。
后面视线扫到四周,所有人都若有似无往这边望。
陈蝉衣脸一红,小手攥着他单衣:“好丢脸,放我下来。”
李潇没应声,轻轻蹭了蹭她头发,他心里原本满是滞涩的痛,看她终于不哭了,那种痛才消散许多。
“现在觉得不好意思了,刚才眼泪鼻涕抹我一身的时候怎么不说。”
他锋利入鬓的眉横斜,是很冷淡的野气,偶尔温柔下来,有种说不出的味道。
他还好意思说。
姑娘揪着他领子,捏得皱巴巴的,板着个小脸:“那也是因为你太坏了我才哭的,都赖你,气得我把备注都改了。”
“改成什么了。”他心里柔软又好笑。
陈蝉衣难得敏感,看他抿着笑,还以为是笑她幼稚:“你笑什么,这个事情很严重的。”
“嗯,严重的。”简直是天大的事情。
她这才好受点。
陈蝉衣今天出门就背了个小布兜兜,是在景区买的,她和许珈毓一人一个。
布兜上精致的刺绣,垂下墨蓝色流苏
她把手机从里面摸出来,给他看:“改成这个了。”
那上面“大坏蛋”三个字简直控诉他罪行。
李潇看了一眼就轻声笑了,半晌低眸道:“那我的小乌云呢,不是跟你是配套的吗。”
“现在不配套了。‘
“好吧。”难过。
陈蝉衣抿抿唇,看他沉默着,心也跟着软了:“其实也可以改回来的。”
他粗粝的掌心捧着她小脸:“要怎么改,我都去做。”
“那你要对我好一点,这样我就给你改回来。
简直耍赖,在撒娇,他对她哪不好了。
李潇弯唇:“好。”
他抱她到江堤台阶上坐了会儿,其实刚哭完,她身体还没恢复,讲话容易打哭嗝。
之前钓鱼游泳的都在看热闹。小姑娘挺漂亮的,她对面男人也帅,一看就知道是吵架在闹别扭,现在总算和好了。
滨江路太阳挂起来,水面粼粼波光,逐渐没人注意到他们身影。
陈蝉衣哭懵了,纤长的睫毛还缀着泪珠,鼻尖也红通通的。
李潇给她把泪珠抹掉,逗她讲话:“你这个布兜兜哪里来的。”
她乖乖说:“景区买的。”
“真好看,还有小刺绣小流苏。”
她小幅度翘唇角。
“我也要。”
他也要什么呀,陈蝉衣搂紧刺绣布袋:“我才不给你呢。坏人。”
他笑,得,反正现在是给她找到骂得顺口的了。
李潇也没争,把她哭乱的碎发别在耳后,江风轻轻吹拂:“那早饭吃饱没。”
陈蝉衣想想有些委屈:“就喝了粥,你又不理我,我怎么有心情吃早饭呢,当然没饱啊。”
她盯着剩小半杯的粥:“你看,我都没心情喝,一点不骗你。
还不骗他呢,她的胃能塞多少东西他最清楚。
李潇也没点破她,轻笑:“那粥给我,带你去上面找东西吃。”
“哦,好。”
声音软软的,毕竟是小姑娘,听到要去吃东西还挺高兴,很快就从他身上起来,低眸抚平皱巴的裙摆。
“我给你背吧。”
陈蝉衣也没起疑:“哦。”她把小布袋解下来,给他挂脖子上。有什么的,反正人家男朋友也帮女朋友背包的。
哪晓得走了几步,他声音在后面低低笑:“还说不给我,现在不还是我的了?”
他怎么回事啊!
陈蝉衣板着个小脸就回去了:“我给你邦邦两拳。”
他起先就是笑,也没说什么,统归她打得也不疼。渐渐到后来,李潇看她的眸色变得深沉,像是暗河剪碎的波纹。
香樟树喧哗,他低眸,攥住她纤细手腕吻了下来。
姑娘微微睁大眼睛。
她很香,是种难以言喻的淡雅,像丁香,丝丝缕缕缠绕。她大概也没想到他会突然下来,茶瞳眨也不眨。
李潇吮着姑娘的唇瓣,舔了舔:“南瓜粥的味道。”
她刚刚才喝的。
陈蝉衣脸一瞬爆红,小手推开他。
李潇轻笑:“怎么了。”
她捂着脸:“你亲我。”
亲她怎么了。
他笑:“你不是要亲亲抱抱吗。
他慢慢往前靠,她往后退,磕巴地眨着眼睛:“我,我就是那么说一下。”
而且就算要亲,现在是白天,周围都是人呢。
她耳根红得像滴血。
他看得心里好笑:“那怎么办。”
他锋利的眼眸笔直盯着她,那种不加掩饰的压迫感,不轻不重地逼近:“我现在是你男朋友了,我没有那么好说话。
亲一下已经算他克制了,他都没有做更过分的事情。
“你不能拿个空头衔打发我。”
这段路因为靠近正阳步行街,五月回暖,游客特别多,不断有行人从他背后擦过。
陈蝉衣轻咬着唇,湿润的眸子里都是羞怯。
她左右看看没人注意,飞快踮脚,往他唇边印了一下,小声打商量:“回去再说嘛。”
又不是不给亲,就是好多人啊。
姑娘馨香浅浅印在他唇边。
李潇弯唇,眸中浮出的欲.色被堪堪压下去:“行。”他低低地,表情似笑非笑,“那回家再说。”
陈蝉衣以为他被安抚住了,松了口气,摸出手机翻翻:“这附近有什么好吃的呀。”
他都要笑了,她紧张的时候又慌乱又掩藏不住,他就是这边人,她还要搜什么呢?
李潇拿过姑娘手机:“没收,你跟着我走。
她手机壳是一只粉粉的毛绒小羊,他却长得有点痞气,拿在手里好好笑啊。
陈蝉衣也没介意:“好呀。”试探着挽住他胳膊,“那你不要把我卖了呀。”
他抿唇笑:“嗯。”
她早饭吃不了多少,他把她拐进一家米粉店,店面并不大,人倒是很多,两个人还在外面等了一会儿。
李潇把她半杯南瓜粥喝完了,扔进垃圾桶。
等排到的时候,他让她先坐,他去拿米粉和小菜。
这边口味和润州完全不同,这家还有油茶,他特意没放味道很重给她喝。
小姑娘还是有点喝不惯,很迟疑地在嘴里抿。
李潇笑了,望着她有些皱巴的小脸,故意问:“好吃吗。”
油茶,她一开始以为是豆浆一样的东西,只是咸了点,结果发现完全不是。
里面居然还加很多小料,陈蝉衣没喝习惯,糯糯地说:“嗯,我觉得,很有地方特色。”
他快笑死了。
李潇支着额头,其实没多大动静,但是周围很多本地人,都在吃米粉高声讲话,就他在那笑,好奇怪啊。
陈蝉衣打他:“不许笑。”
“嗯,不笑。”李潇把油茶放一边,喂米粉给她,“那酸豆角你肯定也吃不惯。”
陈蝉衣心里想,那可未必。
就着他手吃了一口,表情过半晌变得有些精彩。
“我觉得。”她皱着小脸评价,“粉还是挺好吃的,小菜也挺好吃的,但是这个酸豆角……………“
嗯。
她嘟囔:“我觉得还是油茶里的果果好吃。”
李潇心里要被可爱死了,还果果,她几岁,他给她擦唇角:“那个叫麻篮果,是不是脆脆的很好吃?”
她眼睛亮晶晶的:“嗯嗯。”
他微微地笑:“宝宝喜欢吃甜的。”眼眸里浮动着细碎的光。
其实小姑娘辣的也能吃点,可这边口味好像确实不太习惯。
陈蝉衣本来在挑小果子,听他这么说,踢了他一脚:“哼,你上次可不这么叫我。”
之前可绝情了,特别冷漠。
他发笑,开始给他翻旧账了。
李潇心里记着清楚:“我不好,下次不会了。”不然得被念叨多久。
吃完饭他去结账,她去外面等他。
李潇出去的时候,看她在好奇地买东西,是旁边的小摊,上面很多手工艺品。
桂林这些年俨然成了闻名遐迩的旅游城市,各种小制品,花里胡哨得不行,小姑娘都喜欢。
陈蝉衣也喜欢。
她正蹲下来选绣球,好可爱呀,还有长长的流苏垂下来,挂在小包包上正好。
她让摊子的阿婶拿了两个,这边绣球小巧玲珑,能选的颜色也很多。
陈蝉衣选了个浅青蓝,一个茱萸粉。
她付好钱起身,看见李潇站在米粉店门口。男人高,支着长腿,熙来攘往的人群都成了陪衬和布景。
他淡淡望着她。
她跑过去:“你看,我选的小绣球,好不好看呀。”她拨了拨流苏,很欢喜说,“我一眼就看上了这个流苏,好灵动好可爱。”
他沉默着没说话。
男人微垂着眼,望向她的神情,有一瞬间晦涩难明。
陈蝉衣没懂:“你不是刚才还说想要小布兜嘛,可是那个景点太远了,不能给你买了。”
她把浅青蓝的绣球递过去:“这个送你呀,和布兜差不多,也有很多刺绣呢,很好看的。
李潇默了默,片刻后,他几乎是狼狈地把绣球接过去,握在掌心。
流苏弄得他掌心都是痒的。
陈蝉衣无知无觉,看他收了倒是很高兴。
翘了翘唇角,把自己的茱萸粉绣球系到小布兜上,很得意说:“哼,我一眼就知道,这种黑黑的小布兜,就该配个粉色的挂件。
他半晌艰涩开口:“......挂件?”
“对啊,我的每个小包都有自己的挂件。你看这个小包,是刺绣,很有民族特色,所以我就给它配了个绣球,是不是很好看呀?”
哦,就是个挂件。
“是。”他脸都冷了冷。
心里想着算了,她也不是这边人,不能怪她。
陈蝉衣眨眼,陡然感觉到他情绪不是很好。
而且这种小情绪,一直持续到了下午。
李潇不是个情绪外露的人,很多事压在心里,也不会给她知道。可或许是相处久了,有了些心灵感应,她就是能隐隐约约觉察出来,他莫名有些懊恼和难堪。
白天街上都是人,不是适合讲话的地方。
陈蝉衣抿抿唇,那会儿他们逛到东西巷,刚走出靖江王府,路边遇到卖酸?的。
这种很特色的水果吃法,其实她吃不惯。
但她还是哄着他多讲了会儿话。
后来她买了一小份,果然吃不惯,才吃了两口,被辣椒呛到了。他给她开了一瓶水,自己沉默把她吃剩的吃完了。
李潇把纸盒扔掉,刚回头。
小姑娘突然抱着他腰,踮脚往他唇上印了一口。
他一愣。
陈蝉衣甜甜笑:“阿潇真好。”
李潇僵了僵,最后微不可查弯唇。
他以为她还要再玩一段时间,然而下午时分,陈蝉衣就说:“想回家了,好久没回家睡了。”
李潇低眸,牵着她的手心紧了紧。她是很久没回去睡了,小半月了,羊羔绒被子里,她浅浅的发香都快散了。
他晚上很难睡好。
李潇睫毛垂下去:“好,我订票回去。”
跟他在一起,出来自然不可能让她花钱。
李潇选了两个人连座的飞机票,填好购票信息,就陪她回酒店拿行李箱。
她带的衣服已经是春装,根本不重,行李箱尺寸也是小的。直接登机都没事,不需要办托运。
陈蝉衣看他推着箱子,背影高大沉默,不知怎么的,心里有些难过。
上飞机时,李潇把东西放到行李架。等坐下来,她才靠过去,挨着他耳廓:“阿满是不是以为我要搬走呀。
飞机开始滑行,李潇失笑:“嗯。有几秒钟真的这么想。”
甚至在想,是不是这就是最后一面了。
他情绪难免低落。
然而她弯弯眼睛:“我才不会呢,你以后不许这么想。”
他微愣。
她把男人健实的胳膊搬过来靠着,小声承诺:“我现在是你女朋友啦,去哪里都会跟你说的。”
她大概是看出他的不安,可是贴心地没有点破。
姑娘手很软,呼吸喷洒在臂膀,浅浅温柔。她就是这么把人心防一点一点卸下的。
李潇低眸,没说什么。
片刻后,捏了捏她小手。
他们运气并不好,飞机落地时,整个苏南强降雨,台风过境,连飞机场外的树都被吹得东倒西歪。
禄口机场候车区出口的顶棚玻璃,被砸得噼啪作响,感觉下一刻就要裂了。
李潇把人扯回来,挡在角落。外面温度骤降至十几度。
陈蝉衣就穿了件薄薄的吊带裙,在广西正好,在这边台风天,冷得浑身发抖。
李潇把自己外套解了:“先穿上,五分钟车就来。
她靠过去抱抱他。
候车区人越来越多,大部分人都没有考虑将落地天气情况,突然遇到台风,有些发懵。
他的车是提前约好的。
台阶下有积水,他把姑娘单手抱进车里,利落关门,把风雨挡在外面。
可饶是如此,到家的时候,陈蝉衣身上还是被淋到了。
李潇检查了一下家里电路和门窗,把门锁好,热水器开了:“先洗澡,别感冒。”
她乖乖拿着毛巾进浴室。
她这会儿确实觉得身上冷,也有点疲倦了,洗得就很快。陈蝉衣想赶紧钻被子里,也就没撒娇要他帮忙吹头发,自己把头发吹了。
李潇的房间干净,和她走之前,其实并没有什么变化。
陈蝉衣捏着把手,站了会儿。
明明只是个很普通的房间,谈不上哪里特别好,被褥床罩也是最普通的,甚至布局有些逼仄,窄小。
可她却忽然觉得,心里面像是安定了下来。
就像回到小家一样。
陈蝉衣咬着唇,最后掀开被子上床。
被套还是她走之前那件,深墨蓝的颜色,棉质的,没暗纹。床里挨着枕头是她的小平板,她不喜欢把小平板放床头柜,总是随手乱扔。
李潇之前倒是不说她,每次她睡觉之后,他默默把东西收好。
现在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她走之后,房间里的一切他都没有动。
还有那床羊羔绒被,陈蝉衣小脸凑过去,很珍惜抱着闻了闻。
想象中温暖干燥的味道。
她又四处摸摸看看,外面浴室响起水声,淅淅沥沥。
陈蝉衣下巴搁在臂弯,突然瞥到他床头的睡衣,小手一顿,伸过去戳了戳。
李潇回房间时灯关了,小夜灯倒是开着,光线很幽暗。
小姑娘缩在被子里,好像是睡觉了。
李潇失笑,拍拍她肩膀:“宝宝。”
她窝在被子里,含糊软糯地“嗯”了一声,鼻音呢喃。
他心也跟着一塌糊涂,声音放得更轻:“头发吹了吗。”
被子里的人点点头:“吹啦。
他笑:“今天不要我吹?”
陈蝉衣摇头:“想早点睡觉了,就自己吹了。”
那看来是真的困了,李潇翻身上床,把夜灯关了。
屋子里重新变成一片漆黑。
就像半个月前的夜晚,房间没有点灯,窗外雨声敲在玻璃上,噼啪作响。
他身边有很浅的呼吸声。
李潇睫毛垂下,这么多天慌乱的心,片刻安静下来。
腰上横过来一条手臂,他侧眸,夜的微光里,看到她茶色清亮亮的眼睛。
他们无言对视一眼,不知道谁先开始,哪里来的默契,两个人的唇惶急贴了上去。
他翻了个身,把她压在身下,细细密密接吻。
外面下着暴雨,苏南的台风天,潮湿闷热而漫长,原本今年的气候就不同寻常,雨季提前,台风警报提前。他以为像往年一样,两个月之后,暴雨季节已然过去。
今年却刚刚开始。
她身子很软,李潇手臂撑在她身侧,只是捧着她脸颊在亲吻。并不情色,也不蛮横,可说温柔也不是,他动作略微急躁。
她受不住,轻轻哼了一声。
他捧着她脸颊的指尖微微颤抖,总觉得有什么异样,一时之间也想不出来。
埋首到她颈间,他吮她颈侧的肌肤,很软,淡淡的馨香,可是那气息不完全是她的。李潇缓了口气,终于意识到是什么不一样,她的衣服……………
等
李潇轻轻叹息:“宝宝。”
陈蝉衣微微睁开眼:“嗯?”尾音软得打颤。
他失笑,手指落在她肩膀领口:“怎么穿我的衣服。”
是他之前换下来放在床头的,是长袖,料子偏薄些。原本五月回温,他穿薄的长袖睡衣正好。
可今夜突如其来暴雨,气温骤降,李潇就换了件稍微厚实点的。
先前陆承风就说过他,说他年纪轻轻的,保养得感觉像个老年人了。
李潇笑笑,没说话。
衣服倒还好,主要是睡裤,他膝盖受凉了,整个雨季都会很难受。
陈蝉衣也有点羞怯:“我刚刚看它在枕头边,有点好闻,我就,就换了。”
她羞着垂下眼。
他果然微微笑了:“好闻,好在哪里?”
“
就是好闻呀。”
“不好,得给我个理由。”
这种事怎么给他理由呀,他肯定是故意的,陈蝉衣两截胳膊软软圈住他:“就是上面有你的味道,好闻呀。”
她唇就被堵住了。
陈蝉衣呜呜两声。
他这回一点也不好脾气,几乎是在她身上乱亲,李潇托住她腰,他头发有些长了,其实并不扎人,只是她肌肤软,蹭在上面,难免有些难受。
她娇哼一声,动了动。
“不动。”他吻落在腰上,声音喑哑极了,“你乖点。”
紧接着衣服被推上去。
陈蝉衣一愣,没料到这是个什么发展,有些不安地喊了声:“阿满?”
他不言不语。
湿热的吻一路顺着腰线蔓延,滚烫,灼热,他几乎是在吮她的肌肤。
她这会儿才觉出些害怕了,又抖着嗓子喊了声:“阿潇。”
这回他应了:“嗯。”
只是声音仍旧嘶哑得很难听。
“你在做什么呀。”
她腰侧很敏感,被他亲得没有力气,小手无力推他脑袋。
半晌,他亲够了也揉够了,重新凑上来舔舔她嘴唇,嗓子眼含着很模糊的声音:“在亲亲。”
她知道是在亲啊:“干嘛亲那里。’
他
只有一句:“好看。”
陈蝉衣有点懵:“什么好看呀。”
李潇拇指抚着她的细腰,姑娘小腹平坦紧实,他却紧紧绷着。他不想碰到她,缓口气问:“怎么不戴那个了。”
“嗯?”
他顿了顿,嗓子很哑:“腰上的。”
陈蝉衣缓慢眨了眨眼,明白了:“腰链呀?”
“嗯。”
他沉默,落下来的目光熔浆般滚烫。
她心里好笑:“喜欢那个啊?”
他不说话了,有些别扭咬她唇。
其实是喜欢的,特别特别喜欢,算是他年少绮梦。
苏南没有少数民族,刚来的时候有些不习惯,特别是过二月二和三月三这种大节日。
这边基本不过,氛围难免不像家乡。
不过李潇适应能力很强,他对这些节日执念不是特别强,逐渐自己也就忘记了。
直到后面上高中,学校办艺术节。
有的班出cos,有的穿那种制服短裙,华丽的小裙子,总之花里胡哨一堆。
李潇起初在操场后排,看得意兴阑珊。
身边忽然嘈杂起来,惊呼声一片。
“我靠,那不是陈家月吗?”
“我靠真的,也太好看了吧。”
“废话,校花能不好看吗?她今天穿得什么啊,脑袋上像盖着块毛巾。”
有个女生转头:“笨死了,那是头帕,他们班好像是民族主题吧,不知道,但是你看看人家那个腰啊,真的就是美死了。”
听到头帕,李潇漫不经心抬眸。
四月晨光里,少女穿着小衫和到脚踝的半裙,袅袅婷婷走过,她戴着缀满流苏的浅青蓝头帕,明眸动人,唇边浅浅微笑的弧度。
因为只是为了好看,她那件衣服其实并不正规。
小衫只堪堪遮住胸,露出一截细白的腰,软得像能掐出水。
姑娘胸脯鼓鼓,掩唇笑着和身边人说话。
或许是爱娇,她自己配了条银腰链。
风吹来,银铃声轻响。
他站在队伍的末尾,支着长腿,呼吸微促,视线几乎赤.裸追随她而去。
当时她班上每个女生,手里都有个绣球,因为要配合表演,她小手抛着绣球玩。
李
潇指尖发额。
他听身边男生说:“他们八班要干嘛啊,抛绣球招亲啊?”
周围人都笑起来。
只有他没在笑。
他们并不懂绣球对于这个民族未婚男女的意义。
李潇沉默别开眼。
那天他几乎没怎么看节目,全程狼狈闭着眼睛,克制不去看她腰上银链。
然而那半点用也没有。
风都眷恋她。
风吹到哪里。
她腰上银铃声响到哪里。
他又不是聋子。
他轻轻握紧掌心,嘴唇咬出了血。那晚回家,破天荒做了一场难以启齿的梦。
是春?梦,彻头彻尾的春?梦。
梦里怀中姑娘低声娇哼,她咬着唇绞着一片濡湿,银铃上也全是水渍,他动作残暴得不受控制,她微微啜泣起来,小手推他,银铃声响成一片。
第二天梦醒,他铁青着脸坐在床上。
最后把睡裤丢进洗衣机洗。
他根本不明白为什么会做那种梦,他有病吗,那种衣服在桂林的时候,没看过一千也有八百遍,怎么到她身上就完全不一样。他整个人理智都失控。
当时没觉得那是喜欢。
他纯粹以为自己疯了。
那
天上学,同班男生都在讨论,八班女生把绣球都送给了谁。
讨论着讨论着,就到了最惊艳的少女身上。
李潇觉得很烦躁,冷着脸并不参与讨论。周六放学早,下午就可以出校。
结果那天放学,他远远地看到她。
她的小银腰链不见了,他目光一凝,不受控制往她细腰上看。姑娘换上最普通的校服,腰肢纤细,盈盈一握。
他跟在后面,变态一样盯着她,盯着她书包。
她把那枚小小的,只有少女掌心大的浅青蓝绣球,挂在了书包拉链上。
和她的毛绒小羊挂在一起。
统归不是送给别人了,李潇抿紧唇,不知道为什么竟然会心里松一口气,后来想起那个梦,他难堪移开视线。
然而在这种雷雨交加的夜晚,想起这段往事,李潇神情依旧很不好看。
多少什么情绪都有些,可是今夜最多的,应该是情.动。
她不戴小银链子了,他心里讲不出什么感觉,就是不大高兴,本来上午看她无所谓地挂小绣球,他就不是滋味。
这会儿更烦躁,下嘴难免重很多。
陈蝉衣也觉察出他小情绪了,心里险些笑死,他好闷啊,喜欢小链子不会说啊。
她憋笑很不成功,李潇冷着眼就要起身。
“哎呀。”姑娘又把他揪住,“还怪不高兴嘞,先亲亲,回头给你系小银链子。”
他
闷着声
“亲
他不说话。
:“亲哪。”
,亲别的地方呀。”好歹转移一下注意力呢,“哪都可以呀。”
她咬咬唇,黑暗里,窗外隐隐的雷声轰鸣,偶尔闪电划破天空,也照亮她汗湿的一张小脸。
褪去几分秀气,她容颜被吻得有些靡丽。
陈
蝉衣拉过他宽大的手,慢慢放到自己身前,她柔软得一塌糊涂。
“亲这里呀。”她羞怯着张小脸,小声跟他打商量,“你帮我把扣子解了好不好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