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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老毕,可真行,自己有这么优秀吗?竟让你如此惦记,幸亏小爷机智的一批,否则就被你忽悠了……”
陈平安走在大街上,心里格外自恋的嘀嘀咕咕,脸上却露出一抹微笑,显然能被人肯定,也是件令人心情愉悦的事情。
其实,何止是毕云良在惦记陈平安啊,就在抄手胡同鑫源茶庄之内,也有人正在谈论着他呢。
谈论他的不是别人,正是陈平安之前见过的徐金戈,至于另一个人,则是他的上级黑马。
“徐老弟,之前刺杀行动失利,不是你的责任,要怨就怨毛碗里和陈恭树。”
黑马拍拍徐金戈肩膀,对他安抚了一句,接着才话锋一转,笑着说:“好在结果还不错,姓王的没有逃脱制裁,这点还算不错。”
徐金戈一脸凝重的回道:“长官,对于这件事情,属下不敢苟同,我们没有完成任务,就是最大的失败,我请求上级对我做出惩罚。”
看着眼前的年轻人,黑马露出欣赏的目光,作为一个敢做事、能做事的人,自然希望手底下全是敢战之士。
徐金戈这样的人,或许在别人手里不讨喜,可在自己的手里就不同了,像这样的人才,有多少自己要多少。
“老弟,你的话严重了,责罚?为什要责罚?”
黑马笑着把徐金戈按在椅子上,然后才继续说:“事情解决就行,别看最后一击,不是你们下的手,可这里面绝对少不了你们的功劳。”
听到这话,徐金戈下意识点点头,因为他觉得这话说的确实没错,就是有点对不起那位帮忙的仁兄。
“我知道你想说啥,不必说,哥哥都懂。”
眼见徐金戈欲张嘴解释,黑马却笑着摆摆手:“自古燕赵之地,最不缺就是慷慨悲歌之士,他或许是出于义愤,也或许有其他原因,但不论如何,他能做出这样豪迈的事情来,国家绝不会忘记他。”
“谢谢长官肯定,我替那位朋友谢谢您!”
徐金戈霍然起身,直接对黑马敬了个礼。
对于陈平安的所做所为,徐金戈不光有欣赏,还心存一份感激,毕竟要是没有他帮忙的话,杨秋萍恐怕就要香消玉殒了。
一想到这一点,徐金戈内心仍然感到后怕,他甚至不停的想,如果真失去了杨秋萍,自己的人生还有什么意义?
看到徐金戈若有所思的样子,黑马摇头笑了笑,接着问道:“有关于这个人信息,你知道多少?”
“我…”
徐金戈下意识就想隐瞒,可看到黑马炯炯有神的盯着自己后,便含糊道:“具体情况,我不太清楚,只是知道他很年轻,每次做事都蒙着面。”
“金戈老弟,你这话就不对了吧?”
黑马直视着徐金戈,用不容置疑的口吻,笑着反问:“据我所知,杨秋萍可是见过他的,难道我了解的信息有误?”
“没错。”
见黑马了解的如此清楚,徐金戈也只能顺着话往下编:“秋萍确实是被他所救,但是那人并没有以真面目示人,秋萍也不知道他长什么样。”
“此话当真?”
黑马神情一下变得严肃起来,同时心里隐隐觉得,徐金戈绝对没有说实话。
不过,他并没有为此生气,哪怕上峰严令又如何,身为燕都城地工负责人,有的时候,并不一定要对上峰唯命是从。
违抗上峰的命令,也不是不能做,但是要看值不值得。
如果通过这件事情,能让徐金戈忠于自己,这条命令,违抗也就违抗了。
徐金戈也知道自己的话,根本瞒不过黑马,可他又不想把陈平安信息透露出来。
毕竟一入侯门深似海,统计局的水这么深,像陈平安这种没背景、没后台的人进来,绝对会成为斗争的牺牲品。
想到这里,徐金戈再次站起身来,郑重其事的答道:“长官,我说的话句句属实,希望您能明察秋毫。”
“算了。”
黑马也懒得去追究,意兴阑珊的摆摆手后,示意徐金戈坐下说话。
见总算把事情敷衍过去了,徐金戈心里松了口气,等重新落座后。
他就迫不及待的转移话题:“长官,您这次突然召唤我过来,是不是有什么新任务呀?”
黑马重重的点点头,咬着牙说道:“小八嘎宣称华北治安基本肃清,八嘎天蝗听后大喜,便准备派人来查看情况。”
“您的意思是…?”
徐金戈眼前一亮,炯炯有神的看着黑马,说着还做了个割喉的动作。
见徐金戈明白了自己的想法,黑马不禁点头笑了笑,同时对这個手下越发满意起来,至于刚才的事情,也暂时被他抛在脑后了。
接着,黑马把事情详细的讲述了一遍,好让徐金戈能充分的了解。
等黑马把事情说清楚后,两人又讨论了一下行动细节,等商量妥当之后,徐金戈这才告辞离开。
从茶庄出来,徐金戈一路朝着西边方向赶路,直到来到太平桥附近,他先对着四周观察了一下,等确认没人跟踪后,这才拐进胡同里。
不多时,徐金戈走进一处小院内,把围巾和皮包,递给迎上来的杨秋萍后,就跟她谈起今天的事情。
当听到黑马问起陈平安的情况,杨秋萍不禁升起一阵担心,连忙开口打听详细情况,直到听徐金戈把事情讲完,她这才暂时放下心来。
不过,她还是有些害怕,便小声询问徐金戈的意见,能不能去给陈平安提个醒。
看到杨秋萍满是乞求的眼神,徐金戈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于心不忍,点点头答应下来。
……
时间脚步永不停歇,一转眼就来到了腊月二十三,北方小年。
这天,陈平安刚从床上爬起来,一开门就看到大雪飘飘,天地间浑然一色,整个世界白茫茫一片。
本来还想去上厕所,可看到这漫天大雪,陈平安竟有退缩想法,可惜憋了一晚上,身体实在受不了,他也只好硬着头皮往前走去。
“绿蚁新醅酒,红泥小火炉。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
陈平安刚刚走到前院,就听到闫埠贵在那,摇头晃脑的掉书袋,并摆出一副文化人的造型,强行装了个逼。
“闫叔,你这诗用得可不对!”
听到陈平安这话,闫埠贵多少有些心虚,可他又怕丢了面子。
便不耐烦的争论:“二狗子,不是我说你,你一个连书都没读过的人,怎么敢评判我的诗不对?”
这老小子,不管对与不对,先来一波人参公鸡,好占据有利局势。
“嘿…伱别管我读没读过书!”
陈平安也顾不得去上厕所了,当即停下脚步,偏头呛道:“你这诗就是不对,比如这句‘晚来天欲雪’,就很不应景,这可是早晨好不。”
“你懂个屁呀?”
闫埠贵瞪着眼呛道:“这是诗人的意境,跟早上、晚上有什么关系啊?”
这家伙的文化程度,其实也没有多高,也就是读过几年私塾,可偏偏总爱装个文化人,有时候还感慨自己怀才不遇,对院里的这帮大老粗,更是个顶个的看不上。
本来今天下大雪,他想吟诗唱和一下,好抒发一下心情。
作诗,他是没那个本事,可应景的诗词,肚子倒是还有那么三两首,要说最符合意境的诗词,也只有白乐天这首《问刘十九》了。
本来把这首诗词,摇头晃脑的吟出来,闫埠贵还挺开心的,并且还暗搓搓鄙夷院里的人,猜测他们看到这么大的雪后,估计也就会咋呼“卧槽,好大的雪,雪好大,卧槽”之类的话。
一想到这些东西,他就变得越发得意起来,这种精神上的得意,如果没有人破坏的话,他能持续好久。
可陈平安这个院内的最底层,突然跳出来说他诗词用的不对,他的好心情瞬间就没了,并且还没勃然变色,立马露出被踩着尾巴的愤懑情绪。
陈平安笑着摇摇头:“我是不懂,可我也能听出这首诗里的大致意思,您呀用错了地方,呵呵……”
没想到啊没想到,自己有一天能被一个文盲教育了,这让一直心高气傲的闫埠贵,彻底绷不住了。
他双指并剑,直指陈平安,语气略带悲怆的怒斥:“不是,你给我把话说清楚,我怎么用错了,你要说不出个子丑寅卯来,我可不依你……”
两人这边谈话的声音有点大,院里的邻居听到后,很自然从家里出来看起热闹来。
作为院里八卦主力军,贾张氏跑的最快,她靠在垂花门下的廊柱上,一双贼眼在二人身上乱瞟,脸上更是露出兴奋至极的神色。
易中海缓缓走到院子中间,抬头便问:“埠贵,下这么大的雪,你们两个又闹腾什么呢?”
说这话的时候,易中海还不由自主的看了看何家门口,直到发现何大清没有出来凑热闹,他这才多了几分自信。
“没什么。”
闫埠贵爱答不理的回了一句,随后继续跟陈平安争论:“嗐,小子,你还没把话说清楚呢,我那首诗,怎么就用的不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