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昌黎的脸色已有些涨红,可见是怒到了极致,却顾及到皇帝就在当前不得不强压怒气。 最终他铁青着一张脸讽刺道:“想来刘大人的家里定是孝子贤孙一大堆,既是如此,刘大人为何要把目光落在我的身上,而不是在家在家等着儿孙辈的孝顺,莫非你口中的孝顺和你的儿孙们认为的不一样。” 他完全就是在对刘峰说他这么在意孝顺的问题,显然是他的儿孙都太过不孝,这才导致他心思扭曲地把视线投射在别人的家事上。 刘峰被他这句话气得脸色微变,胸口也不断地起伏。 太子也对他很不满,立即质疑道:“刘大人,朝堂大事数不胜数,你不想办法为父皇分忧解难,反而盯着陈将军的家事,难不成是觉得安阳侯府那一群国之蛀虫比朝堂大事还要重要吗?” “下官绝无此意。”刘峰被太子的话吓到,忙不迭地摇头。 太子冷笑:“可你先前的那一句话摆明就是这个意思。” 陈昌黎迅速附和:“安阳侯跟我的关系如何,你只要打听我进京之后的事就能明白,为何今日要在陛下的面前提起,该不会真如太子殿下所说想要用这样的事推脱朝事。” “你休要胡言。”刘峰听着陈昌黎咄咄逼人的话,又感受到皇帝那犹如实质的目光落下来,顿时急得额头直冒汗。 他顾不得擦拭额头上的汗,迅速开口为自己辩解:“我只不过是有感安阳侯一把年纪了还要为儿孙的事操劳委实过于可怜,这才忍不住在朝堂上提了一句。” “我可没有其他的意思,你们若是胡思乱想,那只能说明你们心虚。” 加重最后一句话的意思,刘峰又飞快地对皇帝行一礼:“陛下,臣真的只是有些可怜安阳侯,绝无它意,还请您明鉴。” “好了,难民和赈灾的事最为重要,你们就不要为了一点小事争执了。” 皇帝一听到安阳侯府这几个字,就想到了被安阳侯放弃的徐氏。 他只觉得心烦,连带着陈昌黎也怎么看不顺眼。 眼不见心不烦的他直接退朝。 端王眼珠子一转就迅速追上他。 其他皇子见状也迅速追了上去。 太子没有管他们,直接来到陈昌黎的面前,关切地道:“孤随你一起去解决难民生病之事。” “有劳太子殿下了。”陈昌黎说着就带太子离开。 目送两人离去,刘峰神色略阴沉:“太子殿下和陈昌黎的关系这么好吗?” 他这话一落,一个面色温柔的男人出现在他旁边,压低声音道:“陈昌黎能成为大将军,太子殿下出力不少。” 刘峰眼神阴郁:“难怪陈昌黎敢那么反驳我,看来是太子殿下给了他底气呀。” 国库空虚的事,皇帝之前可没有怎么过问,如今当着百官的面提了出来,刘峰就有一种风雨欲来的感觉。 他心里很惶恐,为了不让皇帝生出清查国库的心思,他也只能想办法转移皇帝的注意力。 陈昌黎作为一个将军竟然通过打仗的方式获得了不少钱财,还将一半钱财送进了国库。 他自然打上了陈昌黎的主意,哪里想到这人竟然软硬不吃。 一想到皇帝要让文武百官都关注赈灾的事,刘峰就知道国库空虚的事迟早会被人翻出来。 为了杜绝这样的事出现,他也只能想办法先下手为强。 各种阴暗的心思在心中转着,刘峰迅速离开皇宫,然后暗中联系自己人与他们商量抹平户部账本的事。 他这边一行动,冷着一张脸打发掉其他皇子的皇帝就收到了消息。 他曲起手指在桌面上敲了敲,就对苏德全道:“你让暗卫继续盯着刘峰,至于那些账本,你也让人尽快找出来,不能让他带人毁掉了。” 苏德全连忙去安排此事,皇帝在思索一下今日朝堂上发生的事,就让人去查安阳侯府跟将军府之间的矛盾。 皇帝的暗卫能力不错,很快就把所有的事情查出来,随即摆在皇帝的面前。 “安阳侯府想要让自己人成为将军夫人,然后好拿捏住朕的大将军。” 皇帝看完所有的事情,神色微冷,周围的空气也仿佛凝滞了。 苏德全一回来感受到大殿的温度似降低不少,不由屏住了呼吸默默地陪在皇帝的身边。 过了一刻钟,皇帝语气幽幽地道:“朕是不是有一个离异在家的女儿。” 苏德全一听这意味深长的话,神态越发恭敬:“长宁公主确实是离异在家,那小郡王也被长宁公主带在了身边。” 他特意提到小郡王,就是想要提醒皇帝。 “朕那个外孙也十岁了吧?”除了被皇帝很是疼爱的儿女外,其他的皇子公主在皇帝的心中根本就没有多少痕迹,更别说公主给他生的小外孙了。 苏德全作为伺候在皇帝身边多年的老人,自然对他的心思有所了解。 他斟酌着语气道:“小郡王确实是十岁了。” “还有两个月就要过年了,朕也该见一见长宁和这个乖巧的外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