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万淑芳就下地去瞧了一圈,随后忧心忡忡地回了家。 想到在山上见到的蝗虫,便立即叫来了老大老二两口子。 “我今日去地里看了看,在山上看到了蝗虫,这大旱不是刚过去吗,我担心可能会闹蝗灾。 她神色凝重地说着,自古都有句老话,大旱之后毕竟大灾,不得不提前堤防着。 陈平陈涛夫妻却不以为然,陈平更是无所谓说道:“娘,你想多了,这山上有些蝗虫不是很正常的事儿吗,哪里就会闹蝗灾了。” “是啊娘,您别见着啥都大惊小怪的。”王晓慧也是撇了撇嘴道。 万淑芳见他们不当回事儿,眉毛一竖便厉声教训道:“你们懂啥!要是真发生了蝗灾,地里的粮食都能被那些祸害啃得一点不剩,以后地里都种不出粮食,咱们不是要活活饿死,土地就是咱们的根,可不能被蝗虫给祸祸了!” 几个儿子儿媳看到亲娘发怒,立时都不敢吭声了,他们这亲娘自从从寄死窑回来,就跟变了个人一样,越来越厉害,越来越有威严,只是稍稍瞪瞪眼,就能吓得人不敢说话。 万淑芳看俩儿子乖乖听训的模样,气稍稍顺了一点,便开始给几人安排任务。 她先是看向吴巧月,“老大媳妇儿,你去镇上买只大鹅回来,顺便再买一袋糙米。”说着就掏出十两银子递给了她。 吴巧月受宠若惊地接了,拿着银子的手还有些发颤,毕竟以前娘可是从来不会把这么多银子给她的。 一旁的王晓慧看到吴巧月手里的银子,眼中闪过一抹浓浓嫉妒,心中暗骂:娘真是老糊涂了,怎么把这么有油水的活计交给大嫂这个傻子! 万淑芳怎会瞧不出王晓慧的心思,诚心想给她些教训,继续道:“老二媳妇,你去池塘里抓些癞蛤蟆回来。” 王晓慧立马不干了,跳着脚就说道:“凭什么我就要去抓癞蛤蟆,大嫂就去镇上买粮食?我不管,让大嫂去抓癞蛤蟆,我去镇上!” 还反了天了!万淑芳冷笑一声,手掌重重拍在桌上,疾言厉色道,“让你去抓你就去,哪儿那么多废话!你要是不愿去,就滚出咱家,再敢顶撞老娘,老娘就让老二休了你!” 王晓慧吓了一跳,没想到婆母会说出这么言重的话,立即就蔫了,再不敢说话。 震住了不消停的儿媳妇儿,万淑芳又看向俩儿子,冷冷吩咐,“你们俩,去拿稻草把咱们的地围起来,记得一定要围严实了,一点缝隙都不能有!” 陈平和陈涛面面相觑,眼中都露出不解,陈平皱眉道:“娘,这样会影响咱家粮食的收成吧?” “是啊娘,我看这就不必了……”陈涛虽然怕老娘,但更担心粮食,也是纠结附和。 “我还没死呢!现在我还是这一家之主,你们就都得听我的!”万淑芳又是重重一拍桌子,她知道跟这俩傻儿子说不通,只能强势镇压。 俩人瑟缩了一下脖子,也不敢再反对了。 有了万淑芳的敦促,俩小子很快就把自家的地用稻草围好了。 她又把大鹅和癞蛤蟆都放进了田里,这样就算有漏网的蝗虫飞进来,这俩蝗虫克星也能立马起到作用,算是双重保障。 村子里的村民很快发现了陈家地里的变化,都是议论纷纷,好奇陈家人这是做什么。 还有些好事的老爷们娘们跑到陈家门口,问他们为什么把地里弄成那样。 万淑芳心里还是存了份善念的,便好心提醒,“我担心蝗灾会来,便提前在地里做了些布置,你们要是有空,也要提前做准备。” 村民们自然是不信的,也没听哪个村子有闹蝗灾啊。 村里一直跟万淑芳不对付的董婶子更是嘲讽道:“万寡妇,你可别瞎咧咧,说啥蝗灾呢 别不是吓唬大家的吧,别不是你听哪个相好的说的吧?” “呸!我看你才是想男人了呢,自己不干净还污蔑别人,赶紧给我滚,不然我就不客气了! 万淑芳不客气地破口骂道,脸色阴沉得可怕。 她在原主记忆中记得这个妇人,嫉妒她当年嫁给了原主丈夫,就一直怀恨在心,这些年可没少在村里造她的谣,说的那些话都是不堪入耳。 董婶子看万淑芳凶神恶煞的模样,立马不敢再说话了,心里却纳闷,这老娘们以前可不敢这样跟自己硬刚的,怎么病了一场就厉害起来了。 万淑芳也懒得跟这些村民多废话,碰一下关上了自家院门。 自己该说的都说了,他们不听是他们的事,反正她的良心已经过得去了。 她并不知道,不远处一颗大树后头,陈昌黎将方才的一切都看在了眼里。 陈昌黎对万淑芳不禁高看了几分,这女人竟然能猜到蝗灾很快就会到来,并且做出了应对,还不忘善意提醒周围人,能做到这些,怎么都不像一个普通村妇。 他对这个多年未见的妻子愈发好奇了。 到了第二日,天刚亮没一会儿,便有住在村头的村民慌张地跑到村子中央,大声喊道:“不好啦!大家快出来看看啊!隔壁村子闹蝗灾啦!那蝗虫马上就要飞到咱们村子里来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