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济州,水乡。
再往前可就是梁山泊。
李吉站在河岸边上,思忖入青州的道路。
貌似穿梁山泊下游段,过巨野北,也就是与郓城交界的地方,算是最快的路径。
济州这个地方,基本上就是水浒一书中描绘最多之处。
李吉对其的印象除了梁山泊外,另有此地乃七星聚义之所在。
对了,他记得比较清楚。
宋公明应该就在这一片区域。
此人家财颇多本,属于地主阶级,另外在郓城县做押司。
后面好像是因为杀了一个蠢女人阎婆惜,而惹出一系列事端。
不过。
李吉却没有丝毫前去拜会的想法。
一个积年老吏。
见他作甚?
及时雨,呵?
个头矮,皮肤黑,野心大。
最主要是心黑。
李吉读水浒也是没看出书中三昧。
与世俗合流,他都是一些很浅薄的见解。
所以李吉给宋江的定性就是——与这种人做朋友,被卖了,说不定还要帮着数钱。
若有可能。
李吉更愿意一刀搠死宋公明。
一了百了。
并且宋公明倘若死了,对于李吉的战略目标——夺梁山而言。
倒也是好大一个助力。
梁山这种地方,能击溃朝廷好几拨兵马,拿来作为根基再好不过。
轰隆隆。
水声回响,河中分辟水流再度合拢,湿润的水气扑在脸上,李吉擦了擦额头。
“等等,那是什么?”
凝神望去,李吉发现一尾金色鲤鱼翻着肚皮,浮出水面。
“好条大鱼来。”
李吉见状心头也是一喜。
这条鱼儿看着就肥美,目测得有十来斤。
烤来吃,滋味当是不错。
他猜测是不久前,何道人那厮,人前显圣一刀“登龙门”刀气伤了水中的宝鱼,最终翻着肚皮浮上水面。
“何青云,你去把那条鱼捞出来。”
李吉一扭头吩咐道。
结果却见马车还远远吊在后方,没跟上。
先前李吉与何道人纵马飞驰跑得太快,就把马车,扈从队都甩在了后面。
“算了,本老爷亲自动手。”
李吉翻身下马,步行至岸边,脱了鞋,把裤腿一撩,涉入水中,水齐膝盖位置,裤腿也打湿了一些。
不过李吉满不在乎,手中铁棍往下一叉。
啪的一声,气劲加持下,铁棍立刻贯穿肥鱼,溅起水花朵朵。
“有口福了。”
李吉心道,嘴角不自觉地勾勒起来。
河水纵有几分微凉,这会儿他却是完全感觉不到,因为沉浸在白捡的喜悦之中。
而也是此时。
“偷鱼贼,休走!”
遥遥一声暴喝传来,一支小舟如离弦之箭飞速掠来。
撑杆的是个打赤脊的汉子,身上交加乌黑点,两腮短黄须,双目凸出,手背上筋络拧紧,好似压到极限的弹簧。
此人腰系短布裙,一手撑杆只把船来荡。
“若非生而有异相,就是外练功夫修出火候。”
与何道人闲扯的六七日功夫,李吉对于江湖高手,也有了更进一步的认知。
内练也好,外练也罢,修行到一定地步,得火中三昧,那就一定是显山露水。
从外表就能看出习武者颇具不凡。
具体表现多种多样。
譬如有人额头升腾紫云,这是内练出火候。
又比如有人太阳穴凹陷,整个人干干瘦瘦,好似撑杆。
这是武道第一境,筋骨皮膜锻炼出真火,肌肉堪比顽铜的特征。
当然功法有差别,练出的效果肯定也不同。
比如当年无名道人传下的登龙刀。
解家得的是正统刀术。
但主要取走登龙刀中的登字。
出刀时如龙登天门,勇猛无比。
并且解老大更是把这一份变化融入钢叉之中,是以,狩猎时候,迅猛如雷是个中好手。
而孙家一支,尤其是孙立,因其母族是琼海人,得了那边一位怪侠传承,更是把登龙刀中出刀意,摘去了个七七八八。
只取登龙刀中的那个龙字,也就是龙形意,融入竹节钢鞭之中。
钢鞭一甩就是一道道龙吟。
出招之时,宛若有无形大龙从空中掠过。
因此孙立也在登州立起了门头。
甚至得了一个病尉迟的绰号。
之所以叫病尉迟,乃是孙立自己擅改了功法。
有的地方火候不到,气不过节,修炼过猛,会伤心肺,导致脸色蜡黄。
而唐朝名将尉迟恭却是黑面。
所以取意“像是生一场病的尉迟恭”。
当然,孙立也是给自己配了一杆子长枪作为过渡使用,只有遇到真正的高手才施展自己的龙形钢鞭。
而蜡黄脸色就是孙立彰显武功的标志。
以上简述。
一个人厉不厉害,外观上面就能体现七七八八。
眼下的来者就颇为不凡,离岸边至少得有个七八丈远,杆子往水里一插,猛地一撑。
那家伙,整个人弹射飞扑过来。
砰咚一下。
砸入近岸的水中。
溅起好高浪花。
李吉心中一揣摩,隐隐有个猜测,“来者可是阮氏三雄?”李吉喊道。
“正是你家老爷。”
那汉子入水后立刻起身,双脚猛踩河岸,匆匆过来,也不拉稀摆带,废话无一句,解下腰间一把厚背刀就朝着李吉斩来。
“狗东西。”
李吉如今有了本事,自然也就长了脾气。
再说他更知道如阮氏三雄这等人物,你不把他打服气,是不知道大小王的。
砰!
铁棍一翻砸了过去。
阮家汉子手中钢刀一颤,棍子上传来的力道硬得十足,自家的虎口都变涩两分。
“你是小二,小五,还是小七?”
李吉又道。
阮家汉子借力一个后纵跃,拉开距离道:“你认得俺?”
阮小七还以为李吉也是曾经干走私的“熟人”下意识就想收刀。
只是……
“不认得,不过,今天打过就知道了。”
李吉调笑,棍子却如影随形一般跟上,重重砸下。
“王八蛋。”
阮小七张口骂道,眼里却是兴奋以及一丝恐惧。
阮小七跨步迎上,棍长刀短,不抢距离就是被活生生敲死的下场。
砰!
厚背刀与铁棍又是一碰,立刻发出齿酸的崩声,刃口也曲卷起来。
阮小七心下骇然,不是他想拿刀去碰铁棍,而是铁棍在李吉手中宛若活物,灵活非凡,而且三撞两撞,震得阮小七虎口发麻。
“苦也。”
阮小七心道。
他自诩一身横练功夫非凡,可李吉一棍子下来,要是砸在肉身上,最差也是一个内出血。
“哥哥!”
阮小七大叫一声。
“嘻。你叫哥哥也没用。”
李吉还以为这个贼厮求饶又奚落一句。
谁知一旁林中快步飞奔来一道人影。
此人也是一个急性子,二话不说抢身进来。
而且是个赤手空拳的,妄图用光着的泥腿脚丫子去勾李吉。
“哼。”
李吉鼻孔喷出道白气,铁棍先是一棒子抽打在刀面上,把阮小七震了出去。
接下来一棍子,轻轻一扫敲在闯入者的膝盖骨上,当即就打了来者一个趔趄。
闯入的汉子晃了晃脑袋,一条腿半跪在地上。
“服不服!”
李吉手中铁棍杵着来人的鼻头。
“好汉且住。”
一旁的阮小七连忙大喊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