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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绍扬和刘东山这一次进山前,东西准备的挺齐全。
林若兰不光给他们带了大煎饼,还用熊油烙了不少葱油饼。
另外还带了不少小米子、咸盐、肉干等东西,就是怕他们在山里呆的时间长没吃的。
再加上祭拜用的供品等,就算在山里住一阵子也不怕。
东西够吃,曲绍扬和刘东山也不着急,就在这里驻扎下来,慢慢抬参。
曲绍扬去年跟着刘东山身边,学了怎么往外抬参,他不敢拿大货练手,就去抬五品叶。
师徒俩一起动手,用了七八天的时间,才把周围的六品叶都抬出来,五品叶也抬了几棵看着不错的。
“师父,这二甲子我瞧着奇怪,要不然咱抬出来看看?
要是太小的话,回头我找个地方,再密起来,过些年也能长挺大。”
周围的大货都拿了,曲绍扬就围着那三棵二甲子转悠。
他还从来没听说过,有山参能长在一起的,很想看看底下是什么情况。
“行啊,你要是想动手抬参,那就试试呗,二甲子也不费多大工夫。”
这一趟进山,收获相当不错了。
刘东山十分高兴,也不在乎这一天半天的时间了,由着徒弟胡闹去。
曲绍扬得了师父允许,就把放山的工具都摆出来,拿着鹿骨签子,开始一点点拨开树叶杂草和底下的土层。
原本曲绍扬想着,二甲子底下不会特别大,肯定不多会儿就能抬出来。
可是随着签子不断的拨开泥土,曲绍扬却发现个问题,合着上面那三根茎秆底下不是三棵参,竟然是一棵。
“师父,师父,快来看,快来看。”曲绍扬赶紧招呼刘东山。
刘东山凑过来一看,也傻眼了,“哎呦喂,这是棵转胎参啊。
三个芦头,我的天,这东西难得一见,宝贝啊。”
转胎参,是指人参在生长的过程中,很可能遭到了虫咬、冻害等,导致上面的芦头被破坏了。
这种情况下,人参会在地下进行长时间的休眠,然后重新长出芦头来。
一般情况下,六品叶转胎,会转成五品叶或者二甲子。
但是像这一棵,直接转胎出来三个芦头的情况,极其罕见。
“那天晚上我做梦,就梦见一个老太太头上戴着三朵花,师父,会不会就是这棵参啊?”
曲绍扬忽然想起来这件事,问道。
梦里头,曲绍扬清清楚楚的看到,那老太太头上戴着三朵花,还跟他说,今年轮到他们出山了。
“嗯,也有可能,这山参啊,啥前儿出山,也是有定数的,不是有缘人,遇不见。
我早就说过了,你小子命里带偏财,好事儿都让你遇上了。”
刘东山笑笑,接过了曲绍扬手里的鹿骨签子,开始一点点拨动泥土。
随着更多的泥土被拨开,底下这棵参的情况,也展露在师徒二人眼前。
这棵参肩膀处竟有婴儿手臂粗细,身子锦皮细纹,形体优美灵动,满身的珍珠疙瘩,那是相当漂亮了。
刘东山不敢大意,一点一点小心的拨动泥土,遇到有树根的地方,就让曲绍扬用快当锯给锯断。
不能用斧子,树根有弹性,斧子一下剁不断,反倒容易伤了人参。
一些草根,则是用快当剪子剪断。
每清理出一根参须,就要立刻用松软的土覆盖住,避免跑了浆气。
仅仅是这一棵参,就耗费了两天多的工夫,才算完全抬出来。
“好家伙,我还没见过这么漂亮的参呢,绍扬,你小子掏上了啊。
这苗参,最低也得八两往上,好了得九两多接近十两。
你知道这是啥意思不?这就是宝贝,人家说的千年人参,能成精的那种,知道么?”
刘东山看着那苗参,激动的不行。
在参帮行的术语中,长在地里的参论棵,一旦抬出来,就论苗。
眼前这苗参,头顶三个芦头,身形飘逸灵动,看起来倒有些凤凰飞翔的样子。
“我以前听山里的老山狗子说,长白山的人参里面,上等的参长得像人形。
但是还有更罕见的龙参,长得像龙蛇一般。
据说,这大清朝的开国皇帝,老罕王,当年在长白山脉的朱雀山中,亲手挖出过一苗龙形参。”
“我想着,既然有龙参,就一定也有凤参。
绍扬,这苗参,不如就叫凤翔吧。”
曲绍扬还没见过刘东山这么郑重其事的模样呢,于是就笑了。
“行啊,师父说叫什么,就叫什么呗。师父,这参咱卖么?”
“卖什么卖?这是宝贝,不说价值连城也差不多了,不能卖,留着当传家宝。”
刘东山瞪了徒弟一眼,嫌他说要卖人参。
“嘿嘿,我就是问一问。”曲绍扬被师父训了,只挠了挠头,嘿嘿的笑。
“快,赶紧去扒苔藓还有桦树皮,赶紧打参包子,别耽误时间久了,跑浆气。”
刘东山小心翼翼的捧着那苗参,打发曲绍扬去干活。
曲绍扬到阴坡,用刀子挖了一大块青苔,然后又从桦树上扒下来大块的桦树皮。
刘东山将凤翔参放在了苔藓上,然后捧了些原地的土,将参须子盖住。
接着用苔藓将参包起来,再用桦树皮裹紧了,外头用榆树皮里面柔韧的部分,捆扎好。
山参这样包起来,可以长时间保鲜,不会干掉烂掉。
忙活完这些,刘东山又指挥着曲绍扬,在附近找一棵红松树。
然后在离地一人来高的位置,扒掉一块树皮。
用斧子,在露出的树干上,左边刻两道,表示他们是两个人来放山。
右边刻六道,说明他们是拿到了六品叶。这就叫砍兆头。
有的人砍兆头还会在上面刻年月。
更有一些人,兆头上不刻横道,而是刻一种特殊的符号,被称为花码,主要就是不想被人知道放山的具体信息。
砍完兆头,还要给兆头洗脸,就是用火将四周的松油烧掉,避免年深日久,兆头就看不清楚了。
忙活完这些,师徒俩背上行囊,就准备往外走了。
这一趟他们出来又将近半个月,估计家里头都等的着急了。
师徒二人沿着来时的路往回走,还没等走到那山谷呢,忽然就听见“哦、哦”的动静。
二人不由得一愣,这是狼又来了?
这几天一直很消停,爷俩还以为那些狼不敢再来了呢,这咋又来了?
就在二人疑惑之际,忽然听见“嗷呜”一声。
二人顿时觉得头皮发麻,身上一阵酥麻感,从头延伸到后背。
“草,这些狼又跟老虎较上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