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态? 徐慧现在心乱如麻,哪里能有什么态度! 哥哥的想法太片面了。 靖儿毕竟是国公府的嫡子,怎可跟着姓了徐? 外公都去世那么多年了,哥哥自己也姓了孙,为何还惦记着改姓一事? 若她贸然答应了,等国公爷回来,自己该如何与他交代? 同时徐慧也有自己的小心思。 她更看重养在自己身边的梁怀之。 今日她一开口,孙家那么大的助力,可就全部推向靖儿手里,若被怀之知道了,会不会怪她偏心? 哥哥先前那么疼怀之,为何忽然变卦? 不行,她要替怀之把哥哥拉拢回来! 梁怀之的声音忽然从厅外传来,打断了徐慧接下来要说的话,“舅舅,原来是您来了。” 孙旭笑容和煦道:“怀之回来了?” 梁怀之入了厅堂,对孙旭先是一礼,“我没有打扰到母亲和舅舅吧?刚才我见前厅亮着灯,还以为是父亲回来的。” 徐慧莫名心虚,不敢看向梁怀之,画蛇添足道:“我和你舅舅也没说什么,怀之你今日怎么这么早回来?” 怀之这孩子,怎么偏偏在这时候回来,刚才她和哥哥的对话,若是被怀之听去了,不知道这孩子会怎么想? 梁怀之见状眼底带着一丝狐疑。 舅舅和母亲,有事瞒着他! 梁怀之:“这几日跟着父亲在外面忙碌,想起好久没有来您这边说说话,母亲这几日和嘉善相处得如何? 她可还听您的话?” 人心若是偏了,看事情也会跟着偏颇起来。 一如此刻的孙旭。 他看着亲昵的母子二人,端着手中的碧螺春不说话。 世事无常,谁能想到在两个孩子下聘之日,自己还为了替怀之出头,抢走了靖儿的聘雁。 似乎就是从那一日开始,两个孩子开始走向不同的道路。 梁怀之躲在国公府的庇护下,由国公爷领着进入权势的边界,摸索着不得而入。 而众人不看好的梁靖,一次次被国公府推开、排挤,却靠着自己摸爬滚打进了都察院,在顺天扎了根。 世家圈养的狼崽子,并不比路边谋生的野狗更狠厉。 徐家未来的接班人,还是靖儿更合适! 妹妹刚才没有表态,孙旭却明白了她的想法。她还是偏向梁怀之。 这样更好! 她的每一次偏心,都在把梁靖推向自己这边。 孙旭放下茶盏,笑道:“我和你母亲的话也说得差不多了,天色已晚,我先回去了。” 梁怀之起身道:“舅舅我送送您!” 孙旭拒绝了,“多陪陪你母亲吧,顺天码头的机缘难得,母子亲情也不能疏忽了。” 梁怀之:“是,多谢舅舅提点。” 目送着孙旭离开,梁怀之又在徐慧身边聊了许久,话题一遍遍绕到刚才二人的对话,都被徐慧搪塞过去。 梁怀之的神色一点点变淡。 母亲对刚才的话题讳莫如深,只有一种可能。 舅舅和母亲正在议论与自己有关的话题,且不利于他! 梁怀之忍不住深思,难道舅舅是准备倒戈梁靖? 一定是这样! 梁怀之不明白自己做错了什么,为何突然舅舅就上门来,和母亲说到这样的话题。 内宅、外院,一定发生了什么自己不知道的事情。 徐慧注意到梁怀之的失神,她同样在敷衍着:“你这孩子在想什么呢?是不是跟着你父亲在外奔波累了?” 梁怀之借坡下驴道:“在外面应酬多了,有些伤神。母亲,那我先告退回去休息了!” 梁怀之一回到院里,就遇到一脸倾诉欲的宁嘉善。 宁嘉善:“宁明歌今天一定是疯了,你昨日才提醒过我,母亲今日会把账本给我们,谁知道宁明歌直接拍桌子走人,拒绝了母亲。” 梁怀之听完眉头大皱。 宁明歌居然不顾孝道礼法,她这是一点贤名都不要了? 梁怀之疲惫地揉了揉眉心,“后面呢?” 宁嘉善注意到梁怀之言语中的冷淡,本想借机告状,展示自己早晨被徐慧泼粥烫到的伤口。 可惜前面好几次在梁怀之这吃了瘪,她不敢。 宁嘉善声音渐渐走低:“后面母亲肯定生气了,带着工匠去葳蕤轩砌墙,说要把宁明歌关在里面。” 梁怀之忽然神色紧张地转首问:“院子封了没?” 宁明歌到底打的什么主意? 她难道不知道,葳蕤轩的墙一旦立起来,那就是把爹娘往自己这边推。 她疯了? 宁嘉善被他的态度吓到,结结巴巴道:“立起来了,听说还开了道门!” 梁怀之听后先是雀跃,随即又开始琢磨起来。 宁明歌到底在卖什么关子? 她和梁靖绝不可能放弃国公府的爵位,难道这一切都是在做戏? 可这对她有什么好处? 还有舅舅今日上门,到底与宁明歌有没有关系? 梁怀之疲惫的推开宁嘉善道:“我知道了,今晚我太累了,先去书房睡一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