墙壁上悬挂着的水晶灯将它的美丽投射在整个房间里面,既给了屋里主人满屋的光明,也给了满贯的恶意形成了一个反向的枷锁。 水晶灯下,一个男人浑身赤裸,即使没人扣押他,他依然不敢乱动,直挺挺地跪在地上,可以看出,他的身子在不停的发抖。 这个天气是温暖的,可见他的颤抖并不来源于天气,而是来自于正坐在他前面的某个男人。 周淳肆把玩着手里的一串佛珠,佛珠虽然有了一段岁月,却暗暗透着光亮,看得出来它经常被他的主人盘玩。 灯光落在他眉眼处,平常温和的神情在此刻却变得有些凌厉,他眼里没有丝毫温度,笑意却在唇边汇聚,看起来透着一丝无端的诡异。 整个屋子没人敢说话,他们都知道,现在他们主子心情不好,所以他们不会没事找事干。 至于地上那个人,周淳肆看了他一眼,目光淡漠至极,和他手上的佛珠形成了强烈的对比。 地上那人似乎难受极了,他不知道自己怎么就惹到了眼前那个人,明明之前……明明之前他还在陪他一起去和对头吃饭…… 难道,难道是自己没有过去帮他打架…… 他隐约觉得不是这个原因,但是他实在是想不到了,只能收着声音伏在地上讨饶。 “主子……我对不起……我对不起你!” 周淳肆似乎并不意外他这个反应,听着他的话,他淡淡回他。 “哦?为什么这么说?” “是我没有完成自己的职责,没有保护好主子!没有……” “嘘~错了。” 周淳肆阻止了他接下来毫无意义的话,因为从一开始,他就没有猜对。 他叹了口气,看来还是没有意识到自己的问题,而他,也不需要这样没有用的人。 旁边站着的穿着黑色简约服装的男人听到了叹息声,身体下意识往前走了一步,他知道,眼前的人活不了了。 从他熟练地将人拖下去的动作来看,这应该不是第一次了,之前便是这样,如果听到叹息声,说明那个人就要被主子放弃,而一个人被放弃的结果,就是死亡。 那人慌了,即使刚开始身体里被注射了某种不明药剂,令他浑身酸软无力,但生命被威胁到,他依然还是挣扎起来。 拖着他的那人连忙制止他,捂着他的嘴防止他说些让他后悔莫及的话,加快速度就带他远离了周淳肆的视线。 坐在软椅上的周淳肆揉了揉额角,房间里的人顿时都退了下去,还顺带关上了门,全程没有任何声音,她们都怕这位一个不开心就要了她们的命。 毕竟,在这个世界上,滞灵的命不是命,而她们的命,对他们来说,也不是命。 房间里瞬间安静了下来,周淳肆深呼吸了一下,他感觉连空气都清新了不少。 往日无时无刻的混浊的空气味实在是让他难以忍受,这样舒服的情况倒是少见。 脑中浮现出一抹曼妙身影,他眯了眯眼,眼底终于染上了一抹具有贪婪色彩的笑意。 原来……那个少女身上的气息,是从她这里沾染上的啊。 审讯室。 那个人被黑衣人拖到了这里,这里没有什么其他的东西,只是空气中若有若无的血腥味昭示着这里的不简单。 他害怕了。 他知道眼前这个人权力应该很大,虽然他是第一次上岗,但是直觉告诉他,眼前这人肯定可以救他,他不想死! 黑衣人眼神并没有他想的淡漠,反而充满了悲悯,那是一种无能为力的悲悯,只一眼,他就知道这人不会救自己。 力气全部流失,他绝望地坐在地上,眼里蓄满了泪花。 他道:“我还年轻……明明什么都没有做错,可为什么要我死呢。” 不知道为什么,黑衣人没有着急动手,他反而蹲下来,不知道从哪里掏出来一瓶酒,看起来度数不低。 他声音很好听,与周淳肆不同,周淳肆的声音是温润中带着一丝低哑的,而他一出口,便知道他年纪肯定不大,少年音将他身上死气的黑色微微驱散。 他说,“喝点酒吧,到时候就没那么痛苦了。” 还真的是……连骗都不舍得骗一下啊。 一把接过酒,大有一种至死方休的架势,黑衣人也坐了下来,就这样看着他,也不做些什么。 终于,喝酒的人哇的一下吐了出来,他不甘心,“就不能让我死个明白?!” 黑衣人叹了口气,“或许你动了什么不该动的人吧。” 他只能提示他到这里,剩下的,他也无能为力了。 不该动的人…… 那人似乎想起了什么,眼里的光明明灭灭,最终归于沉寂。 搞了半天,原来是这样,即使他再不甘心,但他也知道,那个人是不会放过他的了,谁又会去希望一个没有恶魔心软呢。 时间在分秒中流逝,黑衣人走出了审讯室,在离开的前一秒,他停了一下,在他的身后是一摊正在腐蚀的血肉,估计在过一段时间,这里就只会留下一摊血迹,而后慢慢干枯,只留下一点气味暗示着这里曾经发生过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