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扎营睡觉都没之前睡得踏实,今晚好容易见到了一个村子,晚上该是能正经歇歇了。 流犯们见到有村子,有些激动又有些忐忑, 有村子就说明晚上可以找人家借宿,可想借宿,这次不知道官差又要抽多少的税。 只是当他们走近了村子,却没能听到村子里有任何动静,别说是人影了,便是个猫狗都没有。 众人都不由的嘀咕了起来,怎么回事? 楚元元听秦一吼说前面有个村子,此时已经从车厢出来,跳下了车正打算去前头看看, 她得提前打探下官差们晚上预如何歇脚,得给自己争取些便利。 只是看着眼前这村子的情况,好像村里没有人了, 太阳都落山了,村里没有炊烟,也没有人声狗吠,一看就不正常。 明明白天经过的村子,哪怕有人拖家带口的逃荒了,可村里总也有一些顽固份子留守。 没一会儿,楚元元赶上了前头付中等官差,只听一个被派出去查探情况的官差回来说, “村子已经空了,只在五户人家里发现了被饿死的尸体,其他人家该是收拾了东西出去逃荒了。” 付中狠狠的唾了一口,满脸的郁卒,其他人也都面面相觑。 楚元元忍不住插嘴问道,“村里的水井在哪儿?井里还有水吗?” 几人也都满脸期待的望着去查探情况的官差,他苦笑着摇头, “村长家里的井该是干了好久了,我看那土都裂开了。 “倒是村东头有一口老井,看着像是最近刚干的。其他的情况不清楚,想来也不会很好。” 年轻官差阿飞不由的咒道,“娘的,就这种地方,还不如宿在野外呢,好歹有机会找找水坑或是山泉。” 刘富对此不认同,“有房子住肯定比在野外露宿强。” 更何况还能借此机会找这群流犯抽税, 这一路已经走得这般艰难了,不多赚点银子回来,他实在心有不甘。 楚元元安静的听着不发表意见,不论怎么选,都轮不到她这个流犯发表意见。 最终,付中还是选择了住村里的房子,他选了村里建得最好的房子——村长家夜宿, 又把一众流犯安排在附近的五间院房里,虽然每个院子都要挤上好几十人,但也没办法,谁让官差人手不足呢, 五个院子,每个都要派三五个官差守着,再要多安排几个院子,守卫根本排不过来。 也不知道刘富是不是故意的,他把顾家三房和秦家八兄弟都分在了不同的院子。 而楚元元和顾四,以及秦一凡一家却又被分到了另一处院子,还是刘富带人亲自看守的。 这房子最多不过一两个月没住人,可灰尘脏污却好像有半年没人住过了。 因为村子里没有水,所以也没法打扫,楚元元便对睡床也没那么执着了。 刘富本来计划着,如果楚元元想睡床铺,得要她另外交银子才行,这下子是彻底泡汤了。 有些不甘心快要到手的钱就这么没了,顾修之打算做晚饭时,他直接舔着脸找进了厨房。 “还是四郞君有本事啊!如今想痛快的喝口水都不易,你们竟然还能烧火煮饭,难得!实在难得。” 楚元元早在看到刘富跟进厨房后,就知道他没憋好事,跟进来正好就听到了这话。 皮笑肉不笑道,“刘大人说笑了,比不得差爷们喝酒吃肉的自在,刚我可听付大人说了,今晚要让老张烧两个好菜下酒。” 边说着还拿鼻子嗅了嗅空气中传来的酒菜香味,“老张不愧曾是酒楼的大师傅,这香味可真勾人啊!” 刘富心里忍不住也犯起了嘀咕,不是说好了,等他回去一起吃饭的吗?这就提前吃上了? 本来有些犹豫的眼神,在鼻子嗅到了酒香后,终于不再怀疑楚元元是故意诓他了。 可又不甘就这么一无所获的回去,他眼睛扫到了厨房灶台上的两个鸡蛋, 直接一把抓在了手里,哼笑了两声,一句话也不说的走了。 这是他最后的倔强。 楚元元气结,怎么会有这种人。 顾修之失笑,“无碍,这种爱占小便宜的人,你要不主动让他占到便宜,他可不会轻易离开。” 那两个鸡蛋,本来就是他在知道刘富盯着自己后特意拿出来的,就是为了好借机用来打发人的。 安抚了楚元元后,他紧接着便又把刚进来时藏在锅盖下的东西露了出来,还有两个鸡蛋,两张冷面和一个半罐猪油。 “晚上我们吃炒饼?这可是我和秦婶子刚学的,今儿头一次尝试,你一会儿尝尝看好当了吃。” 楚元元这才提起了点兴致,高兴的要帮着烧火。 前世她一个南方姑娘,不仅喜欢吃面食,还尤其喜欢吃烤冷面、炒饼这些北方小食。 上次和顾四聊天时无意说起,他竟然还记在了心上。 顾四没有用厨房里原有的东西,只是借了对方的灶台,用的还是他们自己的锅具,这样也省得费劲巴拉的给厨房打扫卫生了。 看到厨房一角还有一个火炉子,又点了在上面架上一口小锅准备煮个鸡蛋汤。 边做还边说,“这个火炉子还能用,回头可以让秦婶子带上。” 他们自己已经有两个了,一个放在车厢里煮茶水的,一个大些的用来煮汤煮面,都是楚元元从空间里倒腾出来的。 楚元元应着,晚上看看能不能找机会去摸摸村里的情况, 他们自己的物资该是够用好一阵了,可秦家还有好些人家物资是极缺乏的。 如果全靠买,哪怕楚元元有钱也不是这么花的。 倒是这村里被人丢弃的东西可以好好翻找一下。 却说刘富手上抓着两个鸡蛋回去后,被付中好一阵笑话,直言他现在是越来越不要脸了,就连这种好处都收。 刘富不悦,可也不敢轻易得罪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