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保不知道带走自己的是谁的人?其实他只是不敢想。 能从官差手里把自己带走,除了皇帝也没谁了。 哪怕是三皇子,也不会做这种直接给对手留下把柄的事。 可不,皇帝正愁找不到机会朝蒋家发难,如今张保可是把理由直接送到他手上了。 顾修之他们能猜出来个八九不离十的事,皇帝怎么可能不知道。 虽然少了藏宝图一事,但没有这东西的加码,只会显得三皇子和蒋家对南边的军权更急切。 京城因为张保在流放路上逃跑之事,再一次暗流涌动, 虽然张保人还没进京,可他说的话、做的事,早已经有人迅速往京城传了消息。 押送顾家一众流犯的官差,除了付中是因为亲戚所请,才突然接了这单长差,最后还阴差阳错成了皇帝的线人。 另外两个副队和底下的两个差役也都是背后有主的。 张保爆出来的事相当重要,他们当然是第一时间就想办法往主子面前送消息了。 而有一人,比京城众人还早半天知道了消息。 三皇子李文礼脸色铁青,内心的愤怒无以复加,他猛地一把将书案上的东西横扫在地上, 东西四散开来,各种破碎声瞬间炸响,桌案前跪着的人吓得一哆嗦,可仍是动也不敢动,更不敢抬头说话。 屋里其他人也一个个低着头不敢坑声,生怕触怒了主子被提溜出来成了祭品。 李文礼发泄了一通后也明白,当务之急是把张保的事推干净,不能再给父皇机会申斥自己。 如果是之前,这根本不算事,可是最近不知道怎么回事,父皇总是抓他的尾巴, 一有点什么沾上他了,就要把他痛骂一通,他人在云州都躲不掉申斥他的口御。 “都说说,现在此事该如何处理?”他声音低沉的问着眼前的几人。 这些人都是三皇子的心腹谋士,自然也知道三皇子为什么会给张保路引,让他来云州。 其中一位谋士见三皇子似克制住了怒火,才试探着说道, “殿下,如今皇上一直盯着成王府,此事我们要想办法撇清关系为妥。” 李文礼眼睛微眯,“你具体说说看要如何办?” 他何尝不知道要和张保撇清关系,但是,路引确实是他让平阳伯帮他办的。 撇清关系这话,可不好由他直接开口。 谋士斟酌了好一番才开口道,“路引是平阳伯替张保办的,而平阳伯是张保的堂兄。” 边说着,谋士还边观察三皇子的表情,“张保逃跑被抓后攀咬殿下,无非是为了活命,故意假借殿下的名头罢了。” 谋士见三皇子的表情没有变化,心知自己猜中了,于是大胆开口道, “我们可直接把张保之事告诉平阳伯,想来平阳伯能大义灭亲一次,也定知道此事该如何处理。” 谋士说完还冲着旁边另一黄姓谋士挑眉,对方只是低眉不语。 李文礼心下松了口气,总算是有个愿意出头的了,“那此事便由你给平阳伯书信一封。” 那名谋士本还得意自己比黄姓谋士先一步说出了办法,不想得罪平阳伯的锅,竟然直接被甩到自己头上了。 可这时候,他也不可能拒绝,只得自食其果。 黄姓谋士心里冷笑,面上却不显,只等三皇子说完后才开口道,“殿下,此事还需尽快传信于蒋世子才是。” 就皇帝现在对三皇子和蒋家的忌惮,他一直都认为一动不如一静,可奈何三皇子不听他的, 如今因张保暴露,皇帝哪怕会轻轻放过亲儿子,但肯定不会放过蒋家的, 就算平阳伯把张保之事认下了,可谁不知道平阳伯是三皇子的人,且平阳伯和蒋家又是姻亲。 这事若还瞒着不告诉蒋家,只怕蒋家届时会被皇帝套进去了。 三皇子看向黄生,“行,那此事就交给你去办吧。” “是。” -------- 楚元元跟着生物钟醒来时发现,雨竟然还没停,不过雨势变小了。 她一动,顾修之便也跟着醒了。 他眼眸微睁,低哝轻唤道,“娘子,” 楚元元听着耳边低沉悦耳的声音,有些不自在。 虽然两人昨晚和衣而眠,什么也没干…… “哐哐哐”一阵熟悉的铜锣声响起来,然后是付中中气十足的喊声,“抓紧时间收拾,我们立时出发!” 付中才喊完,便传来了顾行之的声音。 他略带犹豫的问道,“付大人,这雨还没停便要出发么?” 付中无奈道,“我们的行程很赶,不抓紧时间赶路,回头大家都落不着好! 接下来付中的声音越说越低,“你放心,以我的经验,这小雨不耽误赶路,何况你顾家不是有马车么……” 等一众人集合准备出发时,顾家人的队伍里又多了两辆马车,顾二叔家一辆,顾三叔家一辆。 楚元元只扫了一眼便略开了视线,但是其他被流放的人家嫉妒得眼都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