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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逐没有多想,挂断电话回道:“景哥。”
苏清意没有多言,应了一声。
方逐好奇道:“苏老板,你怎么来了?”
苏清意眉头微皱:“你景哥都不在,你就别这么见外了吧?”
“那......”方逐面露犹豫,一时也不知道该叫她什么。
“就叫姐吧。”
方逐虽然不确定她是不是比自己大,但还是点了点头。
“好吧。”
苏清意这才回答他之前的问题道:“我想帮江景野把那笔钱给找回来,毕竟也是因为我……………”
方逐没想到她居然还惦记着这件事,心里说不出什么感觉,只觉得那十万块撒着好像也没那么心疼了,反过来安慰她道:“没事,找不回来就算了,本来景哥就没想找回来。”
苏清意欲言又止的舔了舔上嘴唇。
方逐继续道:“你安全最重要,钱财都是身外之物。当时他们那么多人围着你,谁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也不能赌啊。”
“你景哥说的?”
“你怎么知道?”方逐脱口而出道。
“不知道,只是觉得像是你会说的话。”
听到她夸陆景尘,方逐顿时露出一声憨厚的笑声,“所以你就别放在心上了。”
“这是你们准备进货的钱吗?”
不然怎么可能一口气拿出这么多现金。
“不是,”说起这个方逐就觉得好笑,“是景哥奶奶给他的老婆本,但是他没想过要结婚,所以....……没关系的。‘
苏清意这才知道,那句“我老板扛得住”是什么意思。
“那他奶奶知道了......不得找他麻烦啊。”
“没事,我们都不说的话,她怎么会知道。”
苏清意想了想,“你说得奶奶是江景野的奶奶?”
“对啊。”方逐只觉莫名其妙,不然还能是谁的奶奶。
苏清意没有回答。
恰逢看见秦书一出来,得知那几个带头的人都被以“寻衅滋事”拘留了,便准备离开了。
没走几步,又好似想到什么,忽然转过身道:“网上那些黑料都不是我爆的,我也从来没有和任何人提及过你,以后也不会。”
大概意思,她想在娱乐圈混下去就继续混吧。
她不会伙同着那些别有用心的人去泼她的脏水。
秦书一一下想起了,苏清意刚刚转到学校里的样子,那时候的苏清意穿着一件白色的蓬蓬裙,问正在欺负她的表岭,这样做合适吗?
跟着原本要倒在秦书一校服的墨汁,一下子全都被甩到苏清意那件雪白的裙子。
可是苏清意不仅没有哭,还抓着装岭的头发就和他扭打在一起,那是秦书一第一次看到裴岭那么失态,也是第一次记住她的名字。
苏清意。
和春天一样充满诗意的名字。
然而最后的结果也是没有任何意外的,是苏清意给装岭赔礼道歉。
那天以后,秦书一就再也没有见过她那么愤世嫉俗的样子,看到装岭也只是绕着走,但是这种情况下,苏清意也没有跟着班上那些人欺负过她。
甚至在她被全班孤立的时候,给她送过一瓶真正的牛奶。
那是秦书一的青春里,为数不多体会到善意的时刻,所以知道苏清意是裴岭未婚妻的时候,秦书一真的痛苦过。
偏偏她又拿裴岭没有任何办法。
他是人人都忌惮的京市太子爷,而她只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普通人。
所以她想和苏清意解释。
她不是那样的人,她也从来没想伤害过苏清意,她觉得苏清意一定可以理解她的,然而苏清意要得从来不是她的解释,苏清意和裴岭之间也不是她想得那种关系。
更重要的,苏清意从来没有怪罪和指责过她。
秦书一没忍住喊了一声“清意”,然后用力扑倒苏清意怀里道:“你要幸福啊,你这么好的人,应该要幸福的。”
苏清意一头雾水,但还是礼貌的拍了拍的她的背:“照顾好你自己吧。”
秦书一靠在她怀里哭了好一会儿才放开她,一旁的方逐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尴尬的挠了挠头。
所幸苏清意并没有和她抱头痛哭的意思,等她哭够了,便和方逐离开了。
**
晚上十点。
陆景尘洗过澡出来,见边啸还没交代的意思,他也不着急,拿着手机在之前的位置坐了下来。
边啸看着他开始刷短视频,寻思着他是不是消气了。
正准备往他身边凑近点儿,只见他抬起头,淡淡扫了一眼,边啸立马就又老实下来,眼观鼻鼻观心。
“你还没………………”
“咚咚咚??
陆景尘正准备问他到底什么时候想得明白,庭院外陡然响起敲门的声音,他闻声看去,只听到方逐的声音道:“景哥。”
他应了一声。
放下手机便向身后的门楼走去。
打开门,发现门外不止站在方逐,苏清意也在,似乎知道这样有点儿冒昧,老老实实站在方逐身后,没有看他。
他站在半掩的木门后面静静的看着她。
苏清意故作不经意的往别处看去。
方逐举起手里的烧烤,替苏清意解围道:“苏姐,不是,苏老板请得烧烤。”
他听而不闻的放下挡挡在门扇的手臂,等着方逐进去以后,才不慌不忙关上门,走出来道:“苏小姐。”
苏清意一听这个称呼就知道,这是又要和她划清界限。
可见今天发生的一切,他到现在都还没消化的了,苏清意也没有勉强他的意思,识趣的往后退了一步道:“到。”
陆景尘想起她上次也是这个态度。
不由眼眸一沉:“你躲什么?”
“没躲。”苏清意不知道自己哪里又惹到他了,默默往前一步,挪回到了之前的位置上。
陆景尘也知道自己的情绪不太对。
捏着自己的鼻梁,陷入短暂了沉默。
苏清意直直盯着他撑在腰胯上的手,冷白修长的手指和身上纯黑色的恤衫呈现出鲜明的对比。
同时也显现出他恤衫肩宽腰窄的身形。
苏清意不禁想起自己今天环在他腰上的触感,怎么说呢,要是换个地方的话,那啥起来......一定嘎嘎有劲。
意识到自己的思想偏航。
苏清意默默移开了视线,
不知道为什么,他越是穿得简单居家,就越是容易让人想入非非,那股游离在世俗之外的清冷贵气,仿佛沾上了人间的香火,让人总以为能亵渎点儿什么。
苏清意自然知道这是她的错觉。
在心里默念了两声阿弥陀佛,淡淡开口道:“我就是和你说一声,那笔钱我已经追回来了,晚点就给你。
“追回来了?”方逐半个小时前才在电话里和他说过说过那个钱追不回来,他不由放下捏着鼻梁的鼻梁手,睁开眼睛向她看去。
她依旧是那副一本正经,煞有其事的表情,只是望着头顶的树枝,并没有看他:“恩。”
“怎么追回来的?”
“就是找到罪魁祸首,让他把钱赔给我了。”苏清意怕他追问下去,神色不自觉有些躲闪。
“罪魁祸首?”陆景尘垂眸思索,而后好似想到了什么,骤然抬眸向她看来:“你拍得那个男人?”
苏清意不想在这个问题上和他深谈。
避而不答道:“你别问了,反正那笔钱追回来了,我晚点就转到你账户里。”
陆景尘没有说话。
她也准备离开了,走了两步,又似想起什么,回头看着他道:“还有今天的事,谢谢你。”
陆景尘静静的看着她身上还没有卸去的妆容。
传说青龙是“天之四灵”之一的东方之神,主掌降雨,在农耕社会是祥瑞和图腾的象征。
她浓密乌黑的头发盘在脑后,青黑色的羽毛固定在耳后两侧,她平静美丽的面容透着宛如传说中青龙的强大从容,她拖尾的外衫裙摆,更是将她衬得如神女般高不可攀。
真像是借这副躯壳来看这人间一趟。
他见过她巡游时的样子,其他演员都撑着伞,只有她坐在七叶树下,手摇着一把青黑色的羽扇,眉眼清冷的俯瞰着这个人世。
仿佛那场雨真是她为人间带来的福泽。
他过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淡淡的应了一声。
可是她并不满意,转过身道:“你要说没关系才行。”
不然她良心会不好受的。
虽然她没有多少良心。
“好,没关系。”
她这才笑了起来。
陆景尘嘴唇微抿,不自觉移开目光,发出了几声轻咳。
苏清意再度向他挥了挥手。
在她转过身,准备离开的时候,只听他叫住她道:“等一下。
苏清意闻声回头。
只见他进了旁边的门,很快就拿了一把直柄伞出来,身上多了一件黑色的开衫毛衣,“走吧,我送你。”
苏清意抿了抿唇,没有说话。
两个人无声的并肩往前走去,没一会儿,身后的灯光暗了下去,旁边粉墙黛瓦的马头墙,显得青石板的长巷格外幽深。
陆景尘正准备拿出包里的手机照明,然而未等他抬起手,一只柔软纤细的手已经无声无息塞进了他的掌心。
勾着他的手指,一根一根嵌进他的指间的缝隙,以十指紧扣的方式,握住了他的手。
陆景尘不由一怔。
苏清意仿若未闻的向他贴近道:“哥哥,你是真的不怕羊入虎口啊。”
陆景尘感觉到从她身上渡过来的体温。
仰头和她拉开距离的同时,也在垂眸俯视着她。
苏清意肆无忌惮向他逼近,见他退无可退的贴靠在身后的墙壁上后,便直接仰起身贴到了他的怀里。
压抵在他胸口上的轮廓,清晰可闻。
他凸出的喉结微微滚动。
不自觉的屏住了呼吸。
苏清意见他现在还在借这种方式躲着她,不由觉得好笑,顿时更觉得好玩了,有意塌着腰在他胸口蹭了几下。
他一瞬不瞬的俯视着她。
贴着墙壁的腰背透着显而易见的紧绷。
苏清意变本加厉的向着他的眼睛望去:“哥哥,我就说我之前真的没动吧。”
他喉结再度滚动了一下,低沉而严肃的喊着她的名字:“苏清意。”
她依旧是那副玩世不恭的样子。
闻声向他的嘴唇贴近:“恩?”
他垂眸看着她的嘴唇没有说话。
此时,她嘴唇上青黑的口红早已褪去,只剩下粉红娇嫩的唇瓣,而她的嘴唇贴得极近,几乎是他一开口,就会碰上的程度。
可是她并没有主动去碰他的嘴唇。
而是微妙的抬起头,稍微拉开了和他嘴唇的距离道:“哥哥,你说话呀。”
他闻到从她颈脖散发出来的铃兰和佛手柑,仿若烟雨中的江南,透着若即若离的清冷。
他知道她在等他开口,盯着她,没有说话。
“哥哥,你要是不说话的话,我可要就当你同意了。”“
“你不是......”他一开口,便碰上了她的嘴唇,但他只是愣了一下,便仿若未闻的继续道:“不会趁人之危吗?”
苏清意也愣了一下,但是见他都不在意的样子,也故作淡定的抬起头道:“我后来不是又和你说了,我可能就是那种人吗?”
陆景尘深深的看着她。
他没想到她手段这么多,她每说一句话,都故意抬起头,不去碰他的嘴唇,然而他每说一句都会从她的嘴唇拂过。
此时她抬起的头,已经再度低了下来。
柔软的嘴唇直直落在他的唇畔,只要他开口就会再度碰上去。
“苏清意。”他说话的时候,柔软的唇瓣像羽毛一样有意无意拂过她的嘴唇,弄得人心痒痒的。
但她还是耐着性子回道:“恩?”
“你到底是想干什么?”
苏清意等着他说完以后,才抬起头,凝视着他的眼睛道:“哥哥,我想干什么还不明显吗?”
陆景尘看着她没有说话。
苏清意觉得他这样生气挺没道理的,耐着性子和他解释道:“你看,我都没进你家的门,是你自己要出来送我的。”
言下之意便是她都没招惹他,是他自己要送上门的。
“说你的目的。”
苏清意沉吟片刻,觉得他都这样问了,自己再和他绕圈子也没意思,将自己上身的重量肆无忌惮压在他胸口上:“要亲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