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瑞龙听见这个声音,刚才好不容易挤出来的理智摇摇欲坠,他一脸愤怒,咬牙切齿地就要抢林北的手机。 林北一边拦着一边笑道:“看杜总这个表现,昨天晚上的体验应该很不错。” 杜伯仲没有说话,电话那头又是一阵让人烦躁的沉默。 赵瑞龙受不了了,他现在就想骂人。 但嘴还没张开,就被预料到这个情况的林北阻止。 林北一边安抚着赵瑞龙,一边轻笑道:“杜总不会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吧?” 手机里传来一道明显的口水吞咽声,杜伯仲艰难道:“没有,你有事?” “没有就好,”林北笑道:“要是那一个就不行了,我还哪有信心请教啊,你现在在哪呢?咱们继续昨天未了的话题吧!” 杜伯仲这下回答的倒是迅速,他语气坚定道:“我突然有事,最近可能不太得空闲,有机会再说吧。” “那好吧,”林北语气中带着失望,咂吧了一下嘴,突然笑道:“今天我见了赵瑞龙赵公子,聊起来才知道你俩人居然还是旧相识呐!” 杜伯仲一听这话,瞬间三魂丢了七魄,手脚慌乱不能自持。 林北听到手机里传来的东西被打翻在地的噪音,看向赵瑞龙,轻声笑道:“赵公子你看你把人家吓成什么样了。” 赵瑞龙脸色阴冷,但听到这话,嘴角控制不住地扬起得意笑容。 正要说话,一道声音却在此时从手机中传来:“你给我说这个干什么?你想干什么!” 语气十分严厉,却带着盖不住的心虚害怕,是人都能听得出来,他是在强装镇定。 杜伯仲是气不过赵瑞龙过河拆桥,心中恨极,但真要和赵瑞龙面对面掰扯,他还真不敢。 疯子已经很可怕了,背景强大、控制不了的疯子那就更吓人了。 杜伯仲深知赵瑞龙在内地,尤其是汉东的势力深厚、盘根错节。 自从撕破脸被送到局子里过完那段‘备受照顾’的黑暗日子,他再也没有踏足过京州,乃至汉东一步。 杜伯仲把自己的大部分时间都投在国外默默发展,现在能到香江已经是他心理能承受的极限,至于内地,那是绝对不去! 他心中十分后悔,要不是投资失败,急需一大笔钱,他是真不愿意再和赵瑞龙这个危险分子有联系。 本想着坐镇香江,远方遥控,在赵瑞龙找不到自己的情况下,用手里的东西换回那些本应该属于自己的利益。 但没想到,刚到香江的第一天,就被赵瑞龙盯上了。 杜伯仲这种心思深沉的人,就算种种迹象都指向巧合,但他还是忍不住怀疑夜里的事情是赵瑞龙故意安排,来提醒他,警告他,恐吓他。 至于为什么不直接把他抓起来,杜伯仲从林北对汉东现在局势的讲述里,给自己找了个理由——赵瑞龙现在虎落平阳,顾忌颇多。 但杜伯仲还是很害怕,要是赵瑞龙真发起疯可怎么办! 自从从小姐口中听到这个名字,他恨不得立刻拔腿就跑,但转念一想,香江就那么大点地方,能跑到哪里去呢?除非直接跑到国外! 但想起外面那些恶魔一般的债主,杜伯仲就控制不住的颤抖。 两边都是要人命的魔鬼,但这边,自己手里至少还有点能交易的依仗。 林北哪里听不出杜伯仲的恐惧,赶忙安抚道:“杜总你别误会,赵公子已经知道高育良的那些照片是你干的,但他不想冤冤相报个没完没了。” 杜伯仲闻言一愣,道:“什么意思?” 林北笑道:“这么多年了,你们之间的龃龉也该放下了。” 杜伯仲又陷入沉默,但他急促的呼吸好像破烂的风箱,不住地提示林北、赵瑞龙二人,他的内心并不平静。 林北道:“不如我组织个机会,你们见一面?把过去的恩怨放下,好往前看嘛。” 杜伯仲深深吐出一口气,握着拳头,颤抖着嘴唇,道:“我怎么知道你不是骗我?而不是想对我下黑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