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毕竟是自己的贴身弟子,也不能坐视不理。 高育良叹了口气,脸上的皱纹都深了几分,疲惫道:“你的事,我会帮你圆场、说和。” 祁同伟一听老师这么说,顿时从失落、迷茫中找到了主心骨。 祁同伟昂起头来,整个人重新焕发精神,深深感激道:“谢谢老师,要不是您帮我,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好了……” 高育良摇了摇头,吩咐道:“不说这个,同伟,大龙山那有个拆车厂你知道吗?蔡成功在那里,猴子来电话让帮忙把他保护起来。” 祁同伟面色一怔,迟疑道:“大风厂那个蔡成功?” 高育良点了点头,沉声道:“据猴子掌握的情况,除了大风厂,蔡成功还有别的问题。刚刚他就在电话里交代曾多次给欧阳箐送过数额不等好处费的事。” “欧阳箐,”祁同伟浑身一紧,坐直身体问道:“李达康的老婆欧阳箐?” 高育良奇怪的看了一眼他,道:“没错。所以蔡成功这个人现在很关键,多方都在找他,你抓紧安排人去把他接走,保护起来。” 祁同伟皱了皱眉头,心中又打起算盘,迟疑道:“老师,这不好吧,她毕竟是···” 高育良不耐烦的拍了拍桌子,双眼怒瞪,生气道:“是什么是?你是忌惮李达康,还是想卖他个人情,好让他在会上投你一票?” 祁同伟低头不言,似乎默认了这个说法。 高育良叹了口气,无奈道:“同伟,你目光什么时候这么短浅功利?二十三年前那个无所畏惧的英雄队长哪去了?” “老师我···” 祁同伟闻言张嘴就想说话,却被高育良挥手打断。 高育良瞥了祁同伟一眼,沉声道:“任何人都不应该、也不能成为阻挡秩序的绊脚石!” “而且,”高育良顿了顿,嘴角扬起一丝微笑:“出了这么一档子事,你以为李达康能逃得了干系?他别说进步了,能保住现在的位置都算幸运。” 祁同伟双眼一亮,立刻明白高育良话语中的意思,沉声道:“老师我明白了,我现在就安排人过去!” 是夜,兜兜转转的蔡成功,终于在拆车厂的旧轮胎堆里,被祁同伟安排的人带走。 另一边,欧阳箐躺在床上,辗转反侧。 这种漫长的夜,她已经数不清捱了多少。 身旁空空如也的位置,已经空缺太久。 久到好像已经习惯。 那个位高权重,极度爱惜自己羽毛的丈夫,对于其他任何,包括家庭,都不曾给与一丝一毫的温暖。 冷漠的关系,本应亲密无间的夫妻,早就形同陌路,已经到了分房睡的地步。 如果没有那天的事,这种日子已经不会在她心里激起点滴波澜。 想起那天那男子粗鲁的气息,欧阳箐就觉得腿脚发软。 心中畏惧,却又感觉新鲜、刺激,直让她头皮发麻。 黑暗中,抿嘴的浅笑却无他人见。 次日一早,侯亮平第一个来到办公室,和昨日颓唐大不相同,整个人精神焕发,双眼之中尽显自信。 林北刚进办公室,就和意气风发的侯亮平四目相对。 侯白脸不屑一瞥,扭头看向它处。 林北有些奇怪,这是发生了什么,一夜就能让侯亮平从昨天那种尴尬里调整过来? 不禁心头微沉,看他这么有底气,想来应该是做了些活动。 不论是上面,还是在汉东,侯亮平的关系蛛网密布,且都有强大能量。 在某种程度上,他比李达康还要可怕。 祁同伟办公室里,赵东来正在和这里主人打擂台。 争端的中心,正是夜里被带走的蔡成功。 祁同伟面色阴沉,十分不满。 赵东来作为自己的下属,虽然是受李达康和自己双重领导,但他在各个方面,很明显偏向前者。 现在甚至到了藐视自己这个顶头上司的地步! 赵东来也冷着脸,沉声道:“蔡成功是达康书记点名要的人,祁厅长你现在这样,弄得可不太好看啊。” 祁同伟笑容不屑,目光冰冷:“知道李达康说过,但我也说了,昨天的事和我没关系!” 自从昨夜高育良解释过利害关系,他现在腰杆硬了不少。 李达康又怎么样,自身难保的泥菩萨罢了。 至于眼前这个赵东来? 能嚣张多久?靠山一倒,自会有水塘等着他。 电话响起,祁同伟低头瞥了一眼手机,对赵东来下了逐客令:“还有事吗?我还有个会,没时间继续和你扯。” 赵东来藏在袖口下的拳头紧握,却也没法子,只能无奈道:“既然这样,那我就把这话给李书记如实回复了。 如果您有什么线索,还请麻烦第一时间通知我们。” 说罢,灰溜溜离开。 祁同伟看着关上的门,不屑冷哼:“什么东西……” “老学长啊,那个蔡成功现在在哪?得麻烦你给我送一趟了。” 祁同伟冷脸立消,笑呵呵回道:“猴子,来了汉东,面还没见就支使我这个老学长干活,你说合适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