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亦可一直扎着的马尾随意的披在肩上,鬓发散乱。 整个人因为心情激动呼吸急促,双眼带怒带泪,脸颊带着不自然的五指红色。 这张哀怜愤怒的脸,落在林北眼底,却让他喉结微动。 陆亦可瞧见了,露出不屑的笑容,嘲讽道:“果然是个龌龊胚,你不会以为陈海出事你就有机会了?做梦!” 林北好像听到了什么笑话,直合不拢嘴。 意外的反应让陆亦可心底直发毛,强提着底气质问道:“你笑什么!” “呵,”林北止住笑声,把眼神落在她的身上:“这么普信是谁给你的勇气?” “你!” 又一巴掌打断了陆亦可还未出口的怒斥。 啪! 她整个人都懵了,脑海中一片空白。 “知道错哪了吗?” 林北眼神冰冷,淡淡说道。 陆亦可还没回过神,林北接下来的训斥不受控制地从她的耳朵钻入。 “身为侦查处处长,感情用事,此为错一。” “面对朋友,不问青红皂白,妄下定论,此为错二。” “把工作中的摩擦带入到生活中,因为位置不同就贬低,此为错三。” 林北松开禁锢的双手,退后两步,一脸可惜遗憾道:“我欣赏陈海的能力,也相信他的品性,虽然之前有些不愉快,但我单方面承认他是我的朋友。” 说罢果断转身离去。 陆亦可愣愣站在原地,刚才一番话如雷般在她心湖中炸响。 良久,她抬起头来,面前哪还有人? 檀口微启,一道轻不可闻的叹息在楼道消散。 难道我错了? 陈海要是看见这一幕,恐怕能从病床上蹦起来。 谁当你单方面朋友? 之前那些事可不是工作上意见相左吧! “陈老!” 陈岩石听见呼喊,缓缓抬起头,眼神浑浊,哪还有在大风厂前的坚强。 见到来人,眼中闪过一丝意外,奇怪道:“小兄弟你怎么来了?” 林北面上一片悲痛,沉声道:“我和海子既是同事,也是伙伴,他出了这样的事,我这心里实在是难受的很。” 陈岩石闻言,心中酸楚,布满皱纹的手轻轻拍了拍林北的肩膀:“让你难过了。” “陈老你哪里的话!暗中时滴思亲泪,只恐思儿泪更多。”林北叹息道:“怎么还安慰起我来了,陈海出事最伤心的肯定是您二老,要坚强啊。” “谢谢你,小伙子,海子有您这样的朋友是他的福气···” 陈海的母亲王阿姨话还没说完就泣不成声。 陈岩石抬头,眼神却看到了当初陈海宣誓入职的那天。 “海子,当初让你干这行,是对还是错啊。” 林北安慰了好一会,起身告辞。 走在空旷的病房走廊上,每个小门后面都是痛苦的生离死别。 电梯门缓缓打开,林北踏步而入。 不曾想,一道黑影从里面出来,两人撞了个满怀。 “哎呦!” 林北揉了揉发痛的屁股,看向落在自己怀里的人,目露惊讶,不禁轻咦出声。 脸色微红,眉头微蹙,发梢带水,正是不久前训斥的陆亦可。 “你这是?” 林北疑惑的目光从她脸上游走,突然想通,恍然大悟道:“你去洗脸了啊。” 陆亦可也发现了自己撞的人是谁,刚要出口的抱歉变成冷哼:“刚才的事没完!” 说罢挣扎爬起身,提起落在地上的东西就往陈海病房方向走去。 林北抬起的手臂迟疑在半空。 看着电梯屏幕上不断减少的数字,林北看着自己的右手,“是不是有点太用力了。” 刚才很想跟她说,虽然用冷水刺激了血管,但印还没消呢。 陆亦可也发现了。 在王阿姨疑问之后。 “啊!那是,我在楼梯那里坐着睡了会,压得。” 陆亦可嘴忙手乱疯狂解释。 “我明天再来,陈叔叔王阿姨早点休息。” 也不知有没有让二老信服,她匆忙起身冲出了病房。 走廊上的陆亦可,边走边用手揉脸,心里却对于刚才的霸道凶猛心,有种异样的感觉。 “呸!陆亦可你脑子里都在想什么!”陆亦可咬牙道:“该死的林北!该死!没完!” “有完没完?” “没完!” 陆亦可下意识回答道。 说完她才反应过来,谁在说话? 抬眼望去,电梯拐角处一个青年双眼明亮,嘴角带笑,正看着她。 看见是谁,陆亦可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张牙舞爪地就扑了过去,口中念念有词:“你还敢回来,真当我不敢把你怎么样?还敢打我,我宰了你!” 叮咚。 林北刚才按下的电梯恰好打开。 顺着陆亦可冲来的势头,林北借势一拉,直接环住,一个转身,恍若舞步,两人就都进了电梯。 “投怀送抱?” 林北低头对着怀中人揶揄道:“比起普信,现在这样更可爱一点。” “是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