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北揣着明白装糊涂,一脸无辜道:“想说啥?没什么呀。” 林华华才不信他这套,张牙舞爪就扑了上来。 打着打着氛围就变了,开始耳鬓厮磨。 在病房的这些日子,难得享受宁静与舒适。 可这样的好日子终归有尽头。 在一个风和日丽的清晨,阔别多日的林北回到了检察院。 刚进大门,还没到自己的办公室,就接到了孙秘书的电话。 “林科长,肖检察长请您即刻来他办公室一趟。” 虽满心疑惑,林北还是老实地坐在了肖钢玉面前。 自从到这儿以来,这还是头一次单独会面。 肖钢玉坐在宽大的办公桌后面,太阳穴处青筋直跳。 “你就这么进来了?” 林北闻言将目光投向他,笑道:“不然呢?” 肖钢玉呼吸一滞,他堂堂检察长,什么时候被人这么对待过,居然直接踹门。 鬼才知道那一刻他心里有多恐慌。 几位正卖力“蹬缝纫机”的老友瞬间浮现在眼前,他都以为是纪委来人了。 肖钢玉皮笑肉不笑,双手紧握,咬牙切齿地道:“把单位当成你家了?进来都不敲门!” 林北洒脱一笑:“不是您让孙秘书叫我来的?” “那你也不能……” 林北却不管那么多,不等他把话说完,就自顾自道:“您不是说过吗,单位就是大家的家,工作是为了更好地生活……” 肖钢玉看着滔滔不绝的林北,脑袋都大了。 闲得没事跟这个愣头青争执什么,忘了第一次见他是啥样了?还在这儿给自己添堵。 赶忙打断话头:“行了行了!说正事!” 林北闻言不再继续,笑嘻嘻地看着办公桌后的单位一把手。 肖钢玉呼吸急促,感觉血压都升高了,口干舌燥,伸手拿起桌面上的白瓷茶杯准备抿一口。 低头一看,眉头紧皱。 一阵尴尬的沉默过后…… “唉,”肖钢玉无奈地摇了摇头,心中暗叹:“其他人见到这情形,哪个不得赶紧把这杯子拿过去,再接好水送回来?他倒好,看见了就跟没看见似的!” 想起来就头疼,看见他就来气。 要不是有人说过话,他才不会让这个碍眼的家伙来办公室。 肖钢玉按着太阳穴,眼神低沉,看着左顾右盼的林北,阴恻恻地笑道:“林北,你这次可是立了大功,市委的李书记都亲自打电话来夸赞你。” 林北闻言心中一凛。 李达康给肖钢玉打电话夸人,对自己算是好事吗? 汉东大学的背景,在汉东官场天然就带着高育良的色彩。 肖钢玉后面那位,众人皆知。 再加上林北在检察院后台的传闻,以李达康的能力,稍作打听便能知晓。 秘书帮和汉大帮,在汉东盘根错节,搏杀与合作相互交织。 这一通直接打给肖钢玉的电话,应该是为了卖高育良一个面子。 背后说不定还有其他利益交换。 自己这个小人物,要是仅凭表面现象就居功自傲,只怕死都不知怎么死的。 不知肖钢玉如何回应,李达康又作何感想。 “高育良书记也夸奖你,咱们汉东大学又出了一个人才。” 说完这句话,肖钢玉胖脸上带着笑,鼠眼里透着冰冷,死死盯着林北。 林北心中明了,这是逼着自己站队。 李达康,还是高育良? 李达康胜在未来,高育良注定倒台。 如此看来,选择似乎不难。 但汉东大学政法系的学子遍布整个公检法系统。 先不说当下选择李达康会立刻遭受的打击。 即便未来高育良倒台,带着秘书帮的背景,还想在这个汉大帮自留地的系统发展,少不了暗地里的非议和使绊子。 李达康这种用人朝前,不用人弃如敝履的性格,只怕未来会步履维艰。 至于从系统里调出,难度极大,并非当下可以考虑和实现的事。 长久的沉默,深深的思考,肖钢玉就那么静静地看着,一言不发。 终于,林北打破了办公室的寂静,脸上满是愤愤不平,不满地道:“没了?书记们也太小气了,光嘴上说说,也没点实际的。” 肖钢玉闻言一愣,却立刻想到了什么,阴险地问道:“那你想要哪位书记的实际?” “这个问题……”林北长舒一口气,似乎做了某个决定,仰脸笑道:“都行,不挑。” “都想要?”肖钢玉眼中危险的神色越发浓重,语气咄咄逼人:“贪多,容易嚼不烂。” “哪能啊。” 林北收起了嬉皮笑脸,眼神坚定,掷地有声:“无论怎样,我都是汉东大学毕业的。” “好好好!” 似乎得到了答案,肖钢玉的脸颊因大笑而微微泛红,每一次笑声的起伏,都带动着肩膀不停地颤抖:“没看错你。” 林北一脸无辜:“啥意思?” 他可啥都没说,至于别人怎么想,那就是别人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