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时的雨水总是如此充沛,近几日更是淅淅沥沥个不停,连带着躺椅,也被陈皮挪到了廊下。 宋白芷与陈皮也算是互帮互助的伤残人士。你替我上药,我替你包扎,行为实在滑稽。 陈皮拆开宋白芷手心的绷带,随口道:“你的功夫路数很特别,一击致命的,我还从没见过。” “说不上路数,只是更加了解人的身体罢了。” 宋白芷将目光落在他的脖子上,想了想,还是简单的解释了一句道:“人的脖子上,有一处,叫做颈动脉窦,这是非常脆弱的地方。” 陈皮起了兴趣,他坐直了身体问:“哪个位置?破了会死吗?” 宋白芷指了指他的脖子说:“在颈中左右三指处,明显能感觉到脉搏跳动的地方,就是颈动脉窦”。 “如果同时按住两侧颈动脉3秒钟,人会出现昏迷。当然,如果你长按,大脑血流中断八分钟即可出现不可逆损伤”。 陈皮将手放在了脖子上,似乎在试探着是哪个位置。他眼里的跃跃欲试,实在明显的晃人。 宋白芷一看就知道他心里打的什么算盘,无非就是巴不得那些找死的赶紧出来让他试试手。不过宋白芷只当没看见,也不去拆穿。 对于陈皮的举动,她心中有了一瞬间的恶趣味,她盯着陈皮,抬手道:“想睡着?我帮你。” “可以啊。”陈皮起身将脖子探了过去,眼中带着一丝少年人不怕死的挑衅。他知道宋白芷不会拿他怎样,而且宋白芷不喜欢和人接触。 上次被他拽着,只是因为忙着逃跑,所以没给他甩开。所以,这次他敢将半边身子侧过去,也是笃定宋白芷绝对会把他推开。 没想到,下一刻,那冰凉绵软的触感,就在脖颈处出现了。 他能够清晰的嗅到宋白芷指尖被草药沾染的苦涩的药香,能感受到那冰冷的指尖在他温热的脖颈上滑动,连带着脖颈处的肌肤也有些颤栗。随后那只作乱的手,停在脖颈两侧,没用什么力的按了按。 虽然力道不大,却带着十足的威胁。陈皮目光灼灼的看着宋白芷,在她按动那颈动脉窦的动作下,不自觉的咽了咽口水。他的喉结无意间在宋白芷的手心蹭过,让彼此的心不自觉的跟着漏了一拍。 陈皮只觉得耳根子发烫,让他一时间忘了收敛震撼的神情。 在宋白芷收回手的瞬间,陈皮回过了神,鬼使神差的低头,咬住了她的指尖。 宋白芷从没注意过陈皮有没有犬牙。但是现在知道了,他不但有犬牙,而且犬牙还挺尖,不过他也没怎么用力,不轻不重的。 因为咬着宋白芷的手指,陈皮微微张着唇,嘴角似笑挑起的弧度。这是在明晃晃的告诉宋白芷,一报还一报。 宋白芷呼吸一滞,眼底闪过一丝错乱。她不动声色的抽回手指,接过陈皮递来的帕子擦拭起来。她问:“陈皮,你属狗的吗。” 陈皮看她指节上那浅浅的牙印,心情愉悦,也不和她吵嘴,转而倚靠在梁柱旁小憩。 不知过了多久,陈皮醒了。 宋白芷坐在躺椅边,将手边上的纸张全部投进了香炉中,确定完全焚烧成灰后,才收了手。 ‘她’将最近发生的所有事都交代了清楚,对策也写的也很详细,这让她心里也有了点底。 陈皮缓了一会,坐回一旁的圆凳上,闲的玩起了投壶。 对于宋白芷的举动,他见怪不怪。宋白芷不和他说,他也不会去问,反正他在喜七那问了一通,这会也已经猜到了。只是两个魂也会书信对话吗? 从刚才对视的瞬间,陈皮就确定现在占据身体的是楚落年,不是宋白芷。 楚落年的眼睛,会有警惕和不动声色的疏离。但对人对事,她总是带着几分温和,仍有商量的余地。 宋白芷的眼睛,就像是一汪深潭让人看不透,她的笑如同一束根本不会穿透夜色的浮光,十分虚假。 或许是因为陈皮的成长环境就是最底层的弱肉强食,争抢掠夺是常性。而他能够活到现在,也并不是完全依赖的杀人手段。 他偶尔是靠着间接性兽性思维的灵光一现堪堪躲过危机,偶尔会冒出一两个突发性的判断,对于他来说,这是常态。 所以,即便楚落年与宋白芷是同一个人,陈皮还是能够一眼看出两者的区别。 陈皮看着那提着大包小包进门的几个人也嗤笑道:“来的真够快的。” 宋白芷没有过多关注这几个人,他们待不了几天。她将目光落在门侧那口井上,神情平静无波。 这行人上前放下手中的东西,客客气气的行了礼道:“楚大夫,您安好。咱们都是老爷安排来照顾您的,不知您可有忌讳?咱们也好下去做事。” 这群人还算有眼力见,只上来打个招呼问寻忌讳。 宋白芷将目光投向陈皮,问:“你房中可要清扫?” 陈皮自然听得懂她的言下之意,她不放心这群人,自己又怎么可能让人进屋子里清扫,万一屋子里被动了手脚,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