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亨德里克也是第一次来新纽伦特,错落的街道,不同肤色穿着各异的人群让他一时间也有点眼花缭乱。
好在来之前他也算做了点功课,随身带着一份在车站的小店里买的新纽伦特旅行地图,旅店的位置被他用记号笔提前圈好了。
旅馆离车站并不远,没找到接自己的同伴,亨德里克一边走一边左顾右看,准备走到旅店的路上也欣赏一下摩西萨德首都的人文风光。
落日的余晖打在红砖建筑的墙壁上,远方的教堂响起了悠远的钟声,已经6点了。
亨德里克仰起头就见屋顶的白鸽被钟声惊起,成群结队地飞向天空。
他在车上酒着实喝了不少,在工厂上班时身边都是其他机械师,跟自己性格差不离,都严肃的很,每天加完班就回家休息了。
今天车上碰到的这个家伙倒有意思,不但和自己长得像,说话也好听,虽然很多词汇自己也听不懂,但那绝对是个只靠表情动作就能让人发笑的有趣家伙。
等到了新纽伦特办完了正事,也许可以约他出来再喝一杯。
亨德里克一边回想着车厢里刘永禄说过的笑话一边扶着墙缓缓前行。
不过在地图上划好路线是一回事,真按照路线走到旅馆又是一回事。新纽伦特不但大街小巷纵横复杂,水路还特别多。
这些水路大多都是人为开凿的运河,方便首都向周边的城市往来运输各种商品,所以都曲了拐弯的,经常横亘在面前挡住自己的去路。
走着走着亨德里克发现自己似乎迷路了,说迷路不太准确,因为只是偏离了他之前划好的路线,找到旅馆应该还不成问题,新纽伦特有很多地标性建筑物,只要自己朝着这些建筑物总能走到目的地。
想到这里,亨德里克稍微松了松领带,解开领口最上面的扣子让自己透透气。
但就在走过一处桥洞时,他却听到背后传来了一阵脚步声。
这脚步声有些熟悉,好像……从自己走出车站后这脚步声就一直跟着自己。之前他走过的小巷无论多僻静多少都会有四五个往来的行人,所以他并未在意。此时桥洞下格外拢音,便引起了他的警觉。
桥洞不长,但也黑漆漆的,墙角还摆着几个碎掉的酒瓶子和被随手抛弃的旧报纸,提鼻子一闻满是运河的河腥味和流浪汉的尿骚味。
不祥的预感逐渐笼罩在了亨德里克心头,他不敢回头看,只能拎着手中的包加快脚步企图快点离开这里。
可随着他速度的加快,身后的脚步声竟也微微急促了起来,在诺维登听到的那些荒诞传闻此时也出现在亨德里克的脑海中。
新纽伦特虽然是首都,但治安却不太好,尤其是夜晚或是在某些偏僻的区域,时常发生伤人抢劫案件,某些有着古怪癖好的异教徒也会朝外地的旅者下手。
待走出桥洞亨德里克略微出一口气,但可疑的脚步声依旧如影随形,他攥紧了手中的行李袋站在路口左右张望,企图找到一条繁华的街道。
恰在在此时,一个穿着米黄色风衣带着报童帽的男人迎面走来,路过他身边时画家帽低声提醒了一句:
“有两个人一直在跟踪你。”
说完这话他头也不回就走,这人是谁?
亨德里克琢磨了一下,随即他看到了报童帽手背上的纹身图案。
圣女的侧身像?作为信徒的亨德里克对报童帽的信任加深了几分。
凹凸不平的石板路上,可疑的脚步声依旧阴魂不散,亨德里克走慢脚步声就慢,他走得快脚步声就快,加之他是个外地人不熟悉道路,根本甩不脱。
正当亨德里克陷入麻烦时,报童帽又出现在了他的身旁,这次他是从后边追上的,手里还托着一个牛皮纸袋,佯装刚从商店里出来。
“跟我走,不然你很危险。”
六点多钟,太阳西斜,部分街道已经隐蔽在了黑夜前的静谧中,亨德里克知道他话里的意思,跟踪者是想等入夜后再对自己下手。
感受到了生死危机,他跟着报童帽推开了身边公寓的大门。
这个公寓由老政府建筑改造而成,前面是五层的公寓楼,后面还有几栋矮小的两层小楼,管理者将其租给了一些小作坊小商店。
报童帽看来对地形极为熟悉,他先是带着亨德里克上到了公寓顶楼,又顺着公寓外挂的铁质楼梯下来,然后穿过一间前后都有门的香水店,最后来到了一条安静的后街小巷。
此时亨德里克再回头,身后已没了跟踪者的身影。
“多谢,他们是准备抢劫……”
他刚想开口,就见报童帽侧耳听了听,开口说道:
“还没完全甩掉他们,这里不安全,去我朋友的工厂先躲一躲。”
他们所在的这条后巷尽头只有两个巨大的垃圾桶,是个死胡同,报童帽推开了对面建筑开在后巷的小门钻了进去。
“谢谢您,请问这离蒲公英旅店有多远。”
“不远,就隔了两条街,待会儿你从楼里出去,看见鲁道夫百货商店再往左拐就到了。”
“请问,那两个跟踪者是帮派的人吗?又或者是什么异教徒?”
“谁知道呢,最近这半年新纽伦特可不太平,你也是运气不好,在国王十字星火车站下的车,这边离闹市区远,如果在朗福德火车站下这帮杂碎可没胆量跟踪你。”
报童帽一边说一边把亨德里克往楼上带,走着走着亨德里克就感觉脚下黏糊糊的,鞋底似乎黏了什么东西。
“这是我朋友的一个肥皂厂,别在意,楼那边有条应急楼梯,我们从那下去。”
朦胧的落日余晖顺着窗户照进了工厂,有几扇窗户被黏上了报纸,此时室内的部分角落已经笼罩在淡淡的黑暗中,让人看不清全貌。
亨德里克用手摸了摸身旁的圆筒状搅拌机,上面覆了一层厚厚的尘土。
“您朋友的工厂今天不开工吗?肥皂厂这几年生意应该还不错吧。”
“还不错,但工人对工资不满意,正闹罢工呢,工厂停工一星期了。”
报童帽依旧头也不回,只管带路。
停工一星期了会积这么厚的灰?亨德里克现在酒彻底醒了,他调头狂奔,可就在他马上就要跑出大门走上楼梯时,面前的门却突然关上了。
再回头时报童帽已经手持祭祀尖刀朝他戳了过来。
……
一小时后,两名身穿风衣头戴礼帽的跟踪者才走进大楼二层,推开门就看见亨德里克趴倒在地的尸体。
一个风衣人用白色手绢包住手将他换了姿势,让尸体仰面朝天。
亨德里克的胸膛已被剥开,肚子上还被人用鲜血写了一行字:
“狂妄之心既是渎神者食罪的工具,又是僭越的象征。”
两位跟踪者表情凝重,这已经是第四位受害者了,旅人,胸膛被剖开,器官失踪,用血写下的圣女箴言,前三位都是前来参加大陆博览会的机械师,那么这位的身份呢……
他们从亨德里克的大衣口袋中掏出了他的证件。
嘿嘿,老几位周末愉快啊,其实昨天开始就已经入活了。
有的人也许已经猜到了后面故事的走向,不过这段相声偏冷门,李金斗的,说的人不多,不过也好,没人刨底我写着更舒服。
很多老观众问我为啥不写点日常,我这不找状态嘛,上一个大篇章写的是够紧凑的,我自己都能感觉到,跟赶场一样,马不停蹄啊。
所以这个篇章呢我想稍微把绷紧的弦儿松一点点,咱推进活儿都管够,但就是别让老刘再那么累了。
好嘛,回来真成劳模了,少年包青天都没他那么忙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