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芬嫂子的每一句话,都坐实了张春草的“嫌疑”。 何红花在小芬嫂子家如坐针毡,但她面上却没有露出一点来。 “诶,有的小孩子身体弱了一点也是正常的。像我家那两个小时候也是三天两头的病。这小孩子生病小孩遭罪大人也跟着不好受。” 何红花这句话简直就是说到小芬嫂子的心里去了、 “要不人家说养儿不容易呢?就光小孩子出生到四五岁这几年,爹娘得下多大的心力啊。我有时候都在跟我家那口子还说这事儿呢。” “我们这是在家属院随军呢,医务室有医生,村里也有个医术高明的赤脚医生,要不然得更遭罪,特别是我家小五,那身体就没有好过,三天两头的就病。” 小芬嫂子大吐苦水。 也不知道是她的原因还是她男人的原因,反正她跟她男人生孩子容易得很,明明都小心小心再小心了,谁知道没过多久肚子里还能揣一个。 这五个孩子真给他们两口子给整怕了。 两口子都有两三年不敢亲近了,就怕一不小心再来一个老六。 那对于她来说真的跟天塌了一样的可怕。 都是从那个年代过来的,何红花说起生养孩子的事情心情也十分复杂。 用何红花的话说就是她宁愿下地去挖二亩地都不愿意在家领一个月的孩子,小孩子哭哭闹闹的,实在是过于可怕了。 所以何红花早早的就跟她儿子女儿说了,往后他们结婚她是不会帮着带小孩的。当然了,钱肯定会给到位。 不过现在想想,她儿子在藏区那边服役,大概率结婚后也会把老婆孩子带过去随军,到时候别说带了,她一年能见到一次都是烧高香了。 聊了好一会儿,听小芬嫂子倒了好一会儿的苦水她才离开。 小芬嫂子在何红花走后高兴得不行,就是可惜她男人去连队了,要不然她高低得拉着他好好说一下这个事儿。 两间厢房一盖那家里就有四个房间了,到时候两个大儿子住一间,两个女儿住一间,小五到时候跟她婆婆睡,她跟她家那扣子睡一间。 光想想那副情景,小芬嫂子觉得浑身都是松快的。 她手脚麻利地把盆里的衣裳洗好搭在院子里拉着的麻绳上,正准备回去,就看到了抱着小女儿站在院子里的张春草她对象张抗日。 “嫂子,刚刚红花嫂子来说啥啦?”张抗日身高一米六几,长得平平无奇,属于是那种丢到人群里都不会引起被人多看两眼的长相。 他跟张春草姓氏相同,两人也是同一个村的,要是按照辈分来讲,两人还算得上是堂兄妹。 只不过两家早就已经出了五服罢了。 小芬嫂子啥也没有察觉到,她喜滋滋地道:“红花嫂子过来说咱们家属院的部分家庭住房紧张了,组织上决定给每家每户加盖两间厢房。” “我家人多,这个房子加盖就从我家开始。抗日啊,你家孩子也不少,估摸着很快就排到你家去了。” 组织上优待军属大家都知道,家属院的房子不够住也是事实。 张抗日听了果然没有多想。 “那感情好。到时候几个孩子也能住得宽松一些。嫂子你忙着,这孩儿困了,我带她回屋里睡觉去了,这孩子昨晚上生病难受一直在闹。” “小孩子生病都这样,我家小五不也一样,一不舒服就又哭又闹的,偏偏又小,啥都说不明白。”小芬嫂子例常说了这一句话后道:“赶紧去吧,今天风还挺大呢,别又被吹到了。” “行。你先忙着啊。”张抗日进了屋。 小芬嫂子继续干活。 何红花面色如常的回屋,一到家里她的脸色瞬间就沉了下来。 姜政委今天不在家,他今天一早就离开去镇上布置去了。 今天他们一定要摸清楚和邵明达接触的是谁,再顺着邵明达的这条线顺藤摸瓜,把邵明达这一群隐藏在组织里的臭虫一网打尽。 她深吸一口气,越是在这种时候,越是不能自乱阵脚。 正好何沫从蓝花楹家出来,何红花眼睛一转,就有了主意。 她拉过何沫:“小沫,帮老姑一个忙,老姑待会儿说啥你都同意就行。” 何沫啊了一声,还没等她问呢,她就听到何红花扬起声音问。 “小沫,你身体是不是还没好全?你要不叫上花楹她们陪你去吕家营子找医生看看。” 何沫啊了一声,还不等她说话,何红花又开口了:“让你去就去,你这外伤好全了,谁知道不会有内伤?小产这种事情是小事儿吗?这可是关乎一辈子的事儿,谁知道有没有病灶藏在身体里面。” “现在你不当回事儿,等到你老了你就知道后悔了……” 何红花开启了念叨模式,还搞不清楚状况的何沫觉得脑袋都大了:“行,我去我去。” 何沫转身朝着蓝花楹家走,她实在是不想听她姑念叨了,她姑年纪越大,念叨的功力就越来越深。 虽然她能感受到她姑这些念叨是为了她好,但她真的不爱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