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山月没有理会秦岳朗的道歉,越过他的肩膀,朝蓝花楹微微一笑。 不知道为什么,她见到蓝花楹,总感觉有一种莫名的好感。 她甚至有种天地之间,只有蓝花楹可以信任的错觉。 蓝花楹见苗山月对自己笑,也朝她笑笑。 互相打过招呼以后,蓝花楹关上篱笆门走了。 黄秀珍和刘小红在黄秀珍家门口等着她。 见到她来,三人一道儿朝外走。她们也正好要去镇上买点东西,索性一起做个伴。 刘小红和黄秀珍的孩子都是院里相熟的嫂子帮忙看着呢。 见到蓝花楹,刘小红道:“你们看着安曼柔了没有?我咋从前儿个起就没见着她了呢?” 安曼柔被抓的事情是机密,别说家属院的嫂子们了,就是部队里的军官们也不一定知道。 “可能回家了吧,谁知道呢!”黄秀珍并不在意安曼柔,要她说这个人回去了才好呢,省得在这里东搞西搞,到时候要是东窗事发,连累她们的名声。 这年头大家对男女作风可是越抓越严了。 “也是,要换成我是她,我都没脸待在这里了。陆营长多好个人啊,她都看不上,也不知道她喜欢啥样的。”刘小红撇了撇嘴,她很崇拜军人,所以她是家属院中最看不上安曼柔的那一波。 见不到安曼柔,她觉得今天家属院的空气都好了很多。她说完这句话后,转了一个话题,并不乐意在安曼柔的身上多费口舌。 她和黄秀珍聊起了家中孩子的事儿,中间两人也没有冷落蓝花楹,三人聊得格外热闹。 没走几分钟,她们就到了吕家营子的村头,她们要在这里等待早上的那班车。 她们是卡着时间来的,在路边没等多久,班车就来了。 因为发车的时间早,吕家营子算是在车子的第三站,因此人并不是很多。三人直接往最后一排走。 蓝花楹年纪小,被黄秀珍两人安排在最里边靠窗的地方,刚刚坐好,车子就已经往前开了。 这年头的车子没有后世的平稳,车子启动,大家被这股动力得往前倾了倾身子。 除了蓝花楹外,大家对这种情况都已经习惯了。 蓝花楹第一时间开了车窗,实在是车里的味道太过难闻,不仅有汽油味儿,车内坐垫的皮革味儿,还有一股说不出来的味道,像是蔬菜腐烂以后的气味,也像是动物腐烂后的味道。 几种味道混合在一起,对于对气味敏感的人而言,那简直就是一种灾难。 哪怕在来这里的那一天蓝花楹已经体会过一次,但她还是受不了。 窗外的微风吹来,蓝花楹终于松了一口气。 这个时候车子已经开到吕家营子里,几个早就等在这里的大娘提着上了车子。 她们朝着后排走,在蓝花楹她们的边上坐下。 她们很自来熟,看到黄秀珍和刘小红有点面熟,就跟她攀谈了起来。 “你们来得还怪早的咧,你们也上镇上吗?”说话的大娘虽然皮肤黝黑,但穿着干净,头发也梳的板板正正的,笑起来的时候,脸上还带着笑容。 黄秀珍认识这老太太,她以前朝她的买过鸡蛋。 “那不早能咋着了,一天就这两趟班车,下晚那趟坐了今天可回不来。只能坐早上的车了。”黄秀珍说起这话时有些无奈。 “我们上镇上去买点东西,大娘你们干啥去?”黄秀珍是三人中最开朗大方的,在和陌生人交谈这方面一点也不怵。 蓝花楹上辈子当销售,为了一个月那点拿到手就剩不了几个子儿的天天都在和陌生人打交道。 这辈子没有这个顾虑,她是惜字如金,在非必要的时候,能不说话就不说话。 当一个腼腆的姑娘其实也挺好的。 就比如现在,她只需要坐在床边吹着风就可以了,不需要跟人尬聊。 “我们也去买点东西,顺便去医院看看那个知青。也是能耐得很了,走在路上好端端的就摔跤了,据说那肋巴骨都断了。”大娘在说这几句话的时候脸上全是鄙夷的神色。 在她看来,这几个知青真是干啥啥不行,吃饭第一名。 走在路上都能把自己肋巴骨摔断的人,跟那下雨天不知道往家跑的大傻子有什么区别? “谁说不是呢。也不知道玉清那妮子看上那些知青啥,真是愁死我了。”说这句话的大娘坐在另外一边靠窗的地方,她是真愁,眉头就没舒展开过。 “大嫂子,要不然你把你家玉清送到她姥家待几天呢?这小年轻的感情简单的很,几天不见面,那热情就消减了。”先和黄秀珍打招呼的大娘给出建议。 “我们说过了,可惜玉清不乐意。”皱着眉头的大娘说完这句话,看向蓝花楹三人,目光在蓝花楹的脸上停留一瞬,而后道:“你们是部队家属院的军嫂吧?我是吕家营子支书家的,我叫刘梅花。” 黄秀珍、刘小红蓝花楹三人对视一眼,而后开始自我介绍。 刘梅花也是真没办法了,于是尬聊了没一会儿,她就提出了自己的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