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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成绩你也知道。”
老张点燃了一支烟，放在嘴里猛嘬了两口，这才吐着烟圈说道，“说好听一些，你的成绩很稳定，十分稳定。”
“但是说难听点，就是上限已经被堵死了，很难再有突破的空间。”
“所以我也不知道是该夸你稳得起呢，还是该骂你不思进取。”
江辰赶紧摊了摊手，“老张你是知道我的，这段时间我可没瞎玩，但是理综这玩意儿真的很吃天赋，谢诗颖不是一直帮我补习化学和生物嘛，上一轮模拟考成绩出来以后，她直接气的和我绝交了...”
老张抬了抬手。
制止道，“你先听我说完。”
“你这段时间确实挺用功的，老师我也看在眼里。”
“我之所以叫你来，并不是想要批评你，因为你说的没错，理科真的挺吃天赋。”
“是想和你谈一谈空军招飞这件事，听听你的想法。”
“你也知道，这两年空军各大院校热度很高，去年和前年的录取分数足足比一本线高出一百来分，就算是2010年，各大空军院校的最低录取分也比一本线高二三十分。”
“所以，你懂我意思吧？”
江辰点了点头，道，“我懂，就是凭我现在的分数，想要被空军院校录取难如登天。”
“也不用那么悲观。”老张反而安慰道，“万一出现奇迹呢。”
“不过，高考是我们所有人的人生第一道重大转折点，要是一味地相信奇迹，对自己的人生是不是有些儿戏了？”
“老师并不是想要阻止你去参加复选，你的每一次模拟考成绩都在去年一本线左右徘徊，今年高考你考上一本的概率也很大，平时表现也不错，虽然有时候调皮了一些，但依然是一个善良的好孩子。所以从成绩和品行方面，你都有资格参加复选。”
“我和学校也不会剥夺你参加复选的资格。”
“但是我听说，复选的地点可不是在黔阳，而是在蓉城。而且，复选的时间也得两三天，加上来回奔波，一个星期的时间就这么浪费掉了。”
“现在距离高考也就七八十天左右，因为一个不可能的奇迹就浪费掉一个星期的宝贵时间，我觉得不划算。”
“所以，我的建议是不去参加此次复选了，多留一些时间来好好复习也挺好。你有一个军人梦老师很支持，而且以你目前的成绩，努努力应该能达到一两所军校的最低录取分数线。”
“考上了军校，不也能实现你的梦想吗？”
老张说完这番掏心窝子的话，这才连忙把已经快烧到手指的烟屁股扔在地上，用脚踩灭之后，然后抬头看向江辰，“老师的话说完了，说说你的想法吧。”
江辰沉吟了片刻。
抬起头来。
迎向老张的目光。
表情也变得凝重和严肃。
“老师...世界那么大，我想去看看...”
“什么？”老张蹙起了眉头。
“我的意思是，不管我有没有通过此轮复选，高考后我的成绩能不能够得上各所空军大学的最低录取分数线，这一次我都想去试试。”
“努力了成功与否自己都不会留有遗憾，但要是因为别的因素放弃了胆怯了，到时候会不会抱憾终身呢？”
“而且，就算最后的结果不尽如人意，那我也去参与过了，见识过了。”
“人生嘛，不就是不断试错的过程？”
“总要不断地去尝试，才会知道结果的对与错，值不值。”
“您说对吧。”
老张微微一愣。
他怎么都想不到，平时嬉皮笑脸，喜欢搞怪的江辰，竟然也有严肃的一面。
而且还能说出这么一番言之有物的大道理。
甚至有那么一瞬间。
老张觉得坐在自己对面，和自己对话的是一个三十来岁，经历丰富的男人。
而不是一个连18岁都还没满的小屁孩。
呃！
老张的感觉倒是没错。
坐在他对面的这个人，真实年龄确实已经快三十岁了。
他沉默了好一会儿。
终于开口道，“我并不意外你会拒绝我的建议，毕竟我如果在你这个年龄，也有这么一个机会的话，说什么也不会放弃。”
“我意外的是，你居然考虑的这么通透，想法这么成熟。”
“既然这样，老师我也就不当‘恶人’了。你说的没错，我们禄州是一个小地方，小地方出来的人之所以容易自卑，就是因为见识不足。”
“现在你有机会出去长长见识，那就去吧！！！”
江辰表情一松。
坐姿拉胯。
恢复了平时的嬉皮笑脸，“是吧，我也觉得我挺成熟的，老张你就放心吧，我回来一定会给你带礼物的。”
老张白了他一眼，没好气道，“带个屁礼物，全须全尾，安安全全回来就是给我最大的礼物。”
说完。
他在身上掏了掏，将皮夹子拿了出来。
拿出了两张百元大钞递到江辰面前，说道，“老师我也要养家糊口，藏点私房钱也不容易，你可别嫌少。”
江辰愕然。
赶紧推辞道，“老张你这是干哈呢，我有钱。”
“你有个屁的钱。”老张没好气道，“我还不知道你？去年从黔阳回来，你是不是吃了两三天的泡面？我知道你爸有工作，但是负担也挺重的，每个月也就给你六七百生活费。这回他们也会给你钱，但是你多一两百手里也宽裕一些。”
“这回去的是真正的大城市，别委屈了自己。”
江辰怔怔。
“老张你这....”
“让你收下就收下。”老张直接将钱塞进他的怀里。
然后像赶苍蝇一样挥了挥手，“马上就上课了，滚滚滚，滚去上课。”
江辰只好将两百块钱揣进兜里。
同时心里暗暗下定了决心。
这份人情。
将来咱得还！
“哦，对了，明天早上八点在学校门口集合，会有教育局的老师带你们去黔阳，在黔阳汇合之后，一起坐车去蓉城。”老张又道，“你可别睡着了就起不来了...”
“在您眼里，我就这么不靠谱？”江辰满脸黑线。
老张没好气道，“你知道自己不靠谱就好。”
“咦，对了。”江辰突然问道，“我不用去校长办公室，见见领导啥的？”
“见个屁。”老张道，“我这儿和你谈妥了，把你成绩和平时表现给人家说了就行了，马上就上课了，你是不是又像找机会翘课？”
“我不是，我没有，别瞎说。”江辰赶紧否认三连。
“那你还在这儿干嘛，还不去上课？”
江辰立即‘落荒而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