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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四章应该就完结了,不虐了马上就不虐了……(*ω)
答应我下一章无论我写什么,大家都要坚定地记住并相信这本是he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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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真理虚寂,惑心不解,虽不解真,何妨解俗。”原句出自《全梁文》·二十一·萧统《令旨解二谛议》
第154章天命
一缕风荡过鬓角,撞得晏伽神思回潮,他看清自己指缝里已经全是灼伤,口中吞下的鲜血顺着喉头倒灌上来,又是一阵作呕,他扭头吐了许多血出来。
各处阵眼都已归位,八人手中不停画着封印结界的咒法,一点点向那处裂隙走近。建木的枝叶纠缠身躯,他们每走一步,都要承受法力被抽离的剧痛。
那只血红的眼睛从裂隙中窥视着众人,接着将手掌向前一扫,直冲着顾年遐而去。
晏伽呼吸一滞,顿时也顾不得什么了,强撑着就要起身,建木却又将他向下一扯,双膝生生砸在地上,痛彻心扉。
顾年遐速度极快,借着冰墙纵身一跃,躲开了那手的拍击,转身一口咬了下去,撕扯着那只手向裂隙里一路狂奔。
“年年,回来!”晏伽吼了一嗓,立刻就觉得喉头腥甜,“回来……咳咳……”
“他这力气也太大了。”展煜揩去脸上的灰尘,感叹道,“果然是魔族,天生如此强悍的法力,竟能独自与那古神相抗。”
晏伽只是看着那诡异的眼睛,便觉得极其不详,犹如一道血光劈开了幽深的山隙,灾劫接踵而至。
灾劫……
晏伽忽然想起蜉蝣的话,那股不详的预感瞬间冲破了藩篱,与此同时,裂隙中猛然冲出了另一只漆黑的巨手,势如闪电,尖锐的指爪毫不留情地贯穿了顾年遐的身体。
“年年!”
那是一种直连心脉深处的痛楚,晏伽看着那只利爪将顾年遐甩到一旁,就跌落在他身边,浓烈的血腥气冲入口鼻。
思绪混乱间,他只来得及想,伤到哪儿了?是不是心脉?现在得有多疼?
顾年遐艰难地抬了抬尾巴,想爬起来,又重重地摔了回去。他只能暂且用冰魄封住肚子上的伤口,转了转头,委屈地看着晏伽:“晏伽,我……我打不过它……”
“没事的,年年,我们不和它打,你快到我身后来。”晏伽开口的声音发着抖,“过来,快回来!”
小狼鼻子湿漉漉的,眼睛也湿漉漉望着他,颤抖着喘息了许久,又一次试着站起来。
“不。”顾年遐踉跄着起身,额头狼王之印映着头顶一轮满月的光辉,“你继续修补结界,我来把它拖回去。”
“不行!”晏伽意识到他要做什么,出了一身冷汗,失声吼道,“顾年遐,你给我回来!”
顾年遐没有回答他,只是抬眼看了看前面,似乎是在默默衡量从这里到裂隙的距离,在动身冲过去之前,又回头看了晏伽一眼,宛如月光垂落下来。
那样一个眼神,晏伽觉得自己此生到死也忘不掉了。
“顾年遐!快给我回来!”晏伽的声音既愤怒又绝望,眼看着那道月光消失在面前,“我有办法,我还有办法……难道连你也不信我!那是混沌,是什么都没有的一片虚无!你知不知道……你知不知道进去就再也出不来了?!顾年遐——”
他记得顾年遐应该最听自己的话,只要听到他的声音,无论在什么地方,小狼都会毫不犹豫地跑向自己,扑进他的怀里。
可是这一次没有,顾年遐再也没有回头,一次都没有。
在最后那声几乎泣血的嘶吼声中,顾年遐转身,踏着那些属于晏伽的雷霆飞奔向裂隙,法天象地的身躯变得宛若山丘一般,狼啸声横贯万千群山,一时间众多邪秽被猛然涌起的寒冰吞没,绵延了百里战场。
“顾君轻,顾迩卓!还不拦他!”晏伽回头去寻其他狼族,“拦住他,不能让他进去!”
顾迩卓跑过来,却并未追上去。她低头将一只漏网的混沌咬在地上,声音有些悲凉:“晏仙师,我们不能拦他,历代狼王都少得善终,但也从来没有人可以阻止狼王。族长必须要保护狼群,这就是他的天命。”
晏伽望着顾年遐越来越远的背影,慢慢抬起了手。他跪在那里,五脏被悔恨渐渐收紧,无数念头涌起又幻灭,最终只剩下了眼前的一点微光。
他隔着烟尘烈火看清了,那是一枚长命锁。
晏伽忽然长出了一口气,抬起伤痕累累的手指,蘸着滚烫的鲜血画在地上,嗓音嘶哑:“……好。”
血痕连成晦涩的咒法,刹那间,头顶阵法结成。这是他第二次独力亲手落下悯雷大阵,每一次皆要有代价,而这一次的代价,是年年。
顾年遐死死衔着玄牝古神的巨手,在另一只手飞过来的同时,一爪拍上去,张口将它双手都咬入利齿之间,四腿紧绷着,不顾对方死命的挣扎,用尽了全力向前走去,每一步都落下寒冰,渐渐结成一条玉带似的长路。
“阿晏,怎么办?”萧千树转过头问他,“他这是打算和那古神同归于尽吗?!”
“想想办法啊!”桑岱也急得冒汗,“那里面是人能去的地方吗?魔族也不行啊!”
晏伽一言不发,指尖的血划尽了,却依旧没有停,直到皮肉都被磨得鲜血淋漓,手掌也一片血肉模糊,合着砂砾与泥土,一笔笔地写下鲜红的咒痕。
“你真要把他封进去?”展煜忍不住问他,“晏伽,你真的……你不后悔?”
“封上!快点封上,否则他就白死了!”晏伽忽然嘶声吼道,嘴角又有血涌出,“就趁现在,快彻底将咒法补全!”
其余七人见他如此,心中震撼,却也不再多说什么,只是全神贯注凝聚丹田的法力,将最后的咒法汇入建木灵脉。
“结界在合拢了!”甘令闻松了松手中的祷钟,“已经够了,快挣开建木!”
众人赶快从建木树藤的缠缚中挣扎出来,展煜和萧千树朝着晏伽狂奔过去,七手八脚将他身上的树根斩断,把人拽了出来。
地上那层凄厉的血咒渐渐渗入泥土,建木散发出的生息与死气对抗着,逐渐占了上风。再过半炷香,裂隙的结界就会再一次闭合,往后或许千年、或许万年都不会再被打破。
晏伽神智有些不清,但他能觉出自己的金丹已经承受不住任何法力的重压了,从此时开始,哪怕只是一道最微不足道的咒法,也会彻底打碎他体内的经脉。
“年年……”
展煜阴沉着脸看向裂隙,低声道:“他将那东西拖回去了,阿晏,他……进去了。”
晏伽浑身猛一打颤,清醒了过来。他脸上毫无血色,推开周身搀扶的人,跌跌撞撞向前走了几步,声嘶力竭道:“不行,我不能把他自己一个人留在那儿!”
展煜见他竟真要往里冲,急忙和萧千树一同抓住他:“你疯了?你说过的,那里有去无回,难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