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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时候,停了一下。
对方也十分不屑地盯着他。
“妖魔鬼怪都能分到一杯羹。”晏伽做了个鬼脸,“你都分不到!哈哈哈哈哈——”
他说完就御剑跑了,留下对方在原地跳脚骂街。
众人始见得这个刚刚十岁的首徒生性有多么恶劣,明明身姿卓然、步履端庄,却仍掩不住那股教人不爽的气质。
明明是从道旁随手捡来的流浪儿,看上去半点教养也没有,想必在座的诸位博学之士几句便能将这个孩子怼得哑口无言、面红耳臊,然而当真正唇齿交锋起来,他们才发现,原来最后说不出话来的会是自己。
倒也不是晏伽的学识比他们如何高深,仅一个字——偏。
偏、太偏了,这些人活了几十乃至近百年,从未见过如此偏门的说法,张口想指责晏伽胡搅蛮缠,却发现驳斥的话同样站不住脚。
没人试过晏伽说的那些野路子,反而还有几分近乎诡异的合乎常理,只是仙道子弟接受家门教化,向来是循规蹈矩,从未想过剑走偏锋。明明前人铺好的路已经足够平坦,又何必自寻苦吃?
晏伽也并非信口胡说,他一年来常常在书阁点灯待到深夜,看了许多典籍古卷,起初并不认得几个字,便趁当时记下,第二天再拿去问别人。就这样一日日地看下去,不知从哪天起,他再也没问过不认识的字。
“什么叫万物皆剑?你说路边的一根破木棍,它能叫剑吗?”一名年逾六十、却看上去相貌年轻的灵修说道,“这盘子、筷子、酒盏,难道也都叫作剑?!”
“您钻这牛角尖就没意思了。”晏伽摇摇头,“不过要是想的话,也不是不能做到。毕竟这世上有剑修、刀修、琴修、符修等等,既然这些东西先前也是死物,那其他死物怎么不能练成法器?”
“胡说八道!”
晏伽叹了口气:“话说偏了,晚辈的意思是,若非要手中有把像样的兵器才能求仙问道,那未免太受缚于身外之物了。我在书中读到,曾经开天创世的那一批先祖,从未有过什么绝世神兵利器,取火的枯木、翻地的药锄、开山的石凿,这些不都被奉为所谓的‘神迹’吗?”
对面被他噎了一下,很快又骂回来:“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那是神族降世,有无上妙法,他们随手便可点化万物!”
“神族真的比人族厉害这么多吗?”晏反问伽道,“不是神又怎么了?我们活下来了,活到了现在,神族可早就化成灰了。”
对面震怒:“荒谬之言,无稽之谈!”
晏伽又说:“形而下者,无非是帮助我们修行而已,可法力是我们自己的,为何不能从心所欲?身躯已经是天地之灵的容器,若容器还要倚仗另外一个容器才能运转如常,岂非多此一举?”
那人冷哼一声,极其不屑道:“野路子果真就是野路子,只会说些妄言,实在是德不配位。”
晏伽神色十分无辜道:“不是在论道吗?您为什么要骂我?”
“你!我、这……”
眼见对方已经快被他激出愧疚之心了,晏伽忽然露出真面目,再也憋不住地笑出声来:“您不会没了剑就不能飞吧?”
他随手将方才被这人指作废物的木棍捡起,法力一填,御着那半截木头便飞了起来,腾到空中,还颇为挑衅地看着对方:“您看,我就能!”
乐佚游和浮俶在不远处笑得前仰后合,霁苍和唐嶷还算是淡定,不过脸上也带着三分笑意。唯独臧琼云阴沉着脸,冷冷道:“真是没规矩。”
“哎,阿云,这可不对。”浮俶拍拍她,“你没看到,刚才是那位先挑衅我们阿晏的吗?有礼归有礼,咱们越陵山也不能可着叫人家欺负,而且小孩子总归是童言无忌一些,你我的身份还不方便说这种话呢。”
“他原本就风头够盛了,还如此不知收敛锋芒,岂不是更让人看不惯?”臧琼云道,“没有世家撑腰、少年得志,最后登高跌重的人我见过太多,若放任他这样下去,来日必定闯下大祸。”
被如此戳脊梁骨的本人,刚刚“论道”占了上风,这会儿正和几名同门一起慢悠悠地下山,趁着盟会热闹,想着好好逛一逛幽篁镇的街市。
“师兄,他刚才被你气疯了。”林惟竹乐不可支,“不过你说的我们也听不懂,什么这也是刀、那也是剑的?”
“我是随口说的,但也不是乱说啊。”晏伽漫不经心道,“原本论道不就是想到什么说什么?况且前人所纂经书中早就有此观点,凡事都值得一试,行不通再说嘛。他倒好,我不听他的就要骂人,如此独断,我可不愿意再跟他纠缠下去。”
凌绡难得跟他们一起下山玩,走在一旁说道:“不凭借外物便能运转法力,其实很多人都能做到,但比起天生便能将法力运用自如的神族和魔族,我们终究有所逊色,所以才铸造刀剑、炼制法器。”
“师姐,都说了多少遍了,不要和他们比。”晏伽道,“他们有他们的法子,我们有我们的,本就不一样。而且北境狼族那个族长我见过了,怪居高自傲的,我看不惯,和他打了一架,他服了。”
“你和魔族打架?!”丘屏悚然,“那白狼怎么没一口咬死你?”
晏伽斜睨着他:“当然没有,师尊带我去蘅宫的时候,在路上碰见,两句话不对付便动手了。魔族的确厉害,但活物皆有弱点,你骑他背上揪他尾巴就行了,他急死了都咬不到我,哈哈!北境狼族不过如此。”
不过最后还是乐佚游和顾醴将两人拉开的,各自回去挨训,连蘅宫也没拜访成。
幽篁镇里各路灵修云集,这是越陵山两年一次最热闹的时候,几人下山看什么都新鲜,尤其是见到有几名其他仙门的弟子骑着梅花鹿走过时,都愣住了。
“他们是怎么说服这些东西当坐骑的?”丘屏低声问另外几人,“这玩意不是见人就跑吗?”
晏伽皱眉,见那梅花鹿十分温顺,丝毫没有走兽的野性,主人下去买东西时,它们就在原地等着,不急不躁。
“那些鹿眼睛有问题。”晏伽说,“好像用了摄取飞禽走兽灵智的法术,我在书阁看到过,但只能将这些动物驯化一时,过不了多久,它们便会灵智混乱而死了。”
“这些都是未开蒙的野兽,受不了这种御物之法的。”凌绡神色也有些不悦,“好像早就时兴开了,将御死物的法子用在活物身上,实在是有些残忍。”
幽篁镇并不大,三两天很快就转了个遍,几人又无聊起来。林惟竹眼睛一转,提议道:“咱们走远一些吧?晏师兄,我也想去大漠里玩,我们往西北走走好不好?”
“不行。”晏伽和苏获异口同声。
晏伽道:“你胆子可真大,不怕臧长老罚你?”
林惟竹:“当然不怕……哎,罢了,到时候臧长老一定会罚你的,那我们还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