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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同一条路,若非他很擅长寻踪盯梢,怕是早就被甩掉许多回了。
第一家板鸭店生意很好,人满为患,食客甚至没有落脚的地方。顾年遐隔着半条街就嗅到了板鸭的香气,肚子叫起来:“好香啊。”
“想吃?”晏伽问他。
顾年遐直直地望着满炉子流油的板鸭,拼命咽口水,摇摇头:“先做正事吧。”
“懂事儿了,现在连鸭子也骗不走了。”晏伽欣慰道,“等忙完这番,我带你好好逛逛,吃遍东湖城。”
盯梢许久,没发现哪里异常,那些少年只是在店中停留了不久,接着便从另一扇门挤出来,逆着人头攒动的食客往街上走。至于这第二家香料铺,来来回回的多是姑娘家,也有郎君陪自家娘子前来采买的,只是比起板鸭店便冷落了许多。
晏伽坐在一街之隔的屋顶上,目不转睛瞧着那里,只见和先前一样,那些书斋成员只是进去了一盏茶工夫,很快也出来了。只不过进去是两三人,出来却成了一个人,又接着向另一条街上走去。
“他们就是这样来来回回地转,好些天了。”顾年遐说,“不如这样,我寻个偏僻角落,打昏了拖走,等醒了再慢慢盘问。”
“你跟谁学的?”晏伽诧异地看着他。
“这样是不是不太好?”顾年遐撇撇嘴。
晏伽转回身,看着那人离开的方向:“不,你很有我的风范。”
顾年遐很喜欢被他这样夸,看不见的尾巴翘起来,眼角浸着得意。
那少年虽说警觉,但比起晏伽还是差远了,等发现自己被堵在小巷子里的时候,才意识到大事不妙,猛然抽出袖中软剑,转身对着跟上来的两人:“站住!”
晏伽回头看了看,故意装傻:“站住?谁?”
“就是你们!”少年厉声道,“你们是什么人?”
“我?”晏伽笑了笑,面纱后的脸神色不明,“我是——‘判官’。”
少年面色一变,难以置信道:“你、为什么会知道……”
“判官已经死了,是不是?”晏伽撩开面纱,满意地欣赏着对方的脸霎然变得惨白,“药师和少卿都许久没有露面了,如今带领你们的那位,是‘仵作’。”
少年握紧了剑,很快定住心神:“你到底是谁?”
晏伽继续诈他道:“你有没有想过,为何仵作从不出现在你们面前?如今还在向你们飞书传信的人,真的还是他本人吗?”
少年不语,只是一脸戒备地盯着他。晏伽见状也不再逼迫,将面纱重新落下去:“我知道你们要做什么,如果想知道我是谁,明日戌时来城外的破庙中,我在那里等你。”
“我不会去的。”少年冷冷道,“你最好不要来招惹我们。”
晏伽没再说话,拍拍顾年遐,示意对方该走了。
两人走出了巷子,晏伽还能感觉到那少年在远远跟着,显然如临大敌。顾年遐侧了侧头,余光瞟着身后,说道:“有很多眼线,在两边的楼上,都在盯着我们。”
“嗯,我知道。”晏伽泰然道,“我是谁都不重要,人心最经不起生疑,让他们自己将这件事传开,明天我们只管去庙里等着,会有人来的。”
顾年遐又问:“你真知道他们要做什么?”
“我不知道。”晏伽说,“吓吓他们罢了。”
顾年遐哦了一声:“你真坏。”
晏伽笑起来,摸了一把他的头发。
东湖城也算历史悠久,城外环绕的废墟古迹不计其数,虽说其中不少早已被盗掘过了,但是像那种原本就没什么稀罕的破落神庙,别说盗墓贼,连耗子都懒得光顾。
第二天约好的时辰,晏伽早早就坐在那破庙的横梁上等着,手中抛着一枚栗子,已经被盘得油光锃亮。
外面几次传来脚步声,都是过路人的,或许也有试探之意,但晏伽丝毫无所谓,他只在乎最后走进来的人是谁。
终于,有一道身影慢慢从倾颓的庙门走入,晏伽瞥了一眼,不由得笑出声来:“怎么是你?”
站在门口那貌美却冷淡的和尚抬头看着他,手中捻着一串佛珠,身上的海青法袍一尘不染,让人觉得这人甚至不是从凡尘中来的。
“你又在折腾什么?”温哲久淡淡道,“你是故意的?将‘判官’的名号在书斋中传开,如今他们一个个都没心思做正事了,整日议论纷纷,你开心了?”
晏伽捧腹不已,从房梁上翻下来,轻轻落到温哲久面前:“好久不见,仵作大人。”
“你还这么叫?”温哲久皱眉,“小时候乱七八糟起些这样的称呼就罢了,现在叫出来不嫌害臊?”
“这有什么?”晏伽指指自己,“我还叫判官呢,多举世无双的名字。”
温哲久:“……你还是说正事吧。”
晏伽一挥手,庙门忽然被一股风吹得紧闭上。他伸手扯开温哲久的外袍,看到对方腰间挂着的小木牌,问道:“这些年,你们还一直留着小书斋?”
“既然当初无心插柳,断没有弃之不顾的道理。”温哲久道,“我已经许久未曾见过药师与少卿两人,也不知道过得如何,只是小书斋中也有他们挑进来的人。”
“该不会是为了查我当年的事情吧?”晏伽直白问道,“怎么,就如此舍不得我背负骂名?”
“你不必自作多情了。”温哲久嗤笑,“你是死是活与我无关,小书斋原本便是来去自由之处,当年你们拉我入伙时,不是说好的么?”
晏伽叹气:“你这人可真没意思,倒显得我们像强抢良家小师父一样。罢了,还是说回来吧,我跟了那些人几天,发现总是往同样几个地方去,是你的授意么?”
温哲久并未回答,只是放眼将这破庙打量了一番:“那只魔族小狼呢?平日与你形影不离,怎的不见他?”
晏伽忽然想起来当初顾年遐所说,温哲久替他治伤时顺手摸过小狼尾巴,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你管他去哪儿了呢?”
温哲久知道他时常这样莫名发疯,并未搭理,只是说:“此事不好让太多人知道,我也是瞒着我师父在做。徐晚丘昨日方给我传信过来,说一切安排妥当,我只管在东湖城中放手去做,她自会转圜。”
“你带着书斋的人,在城中布置什么?”晏伽一语道破,“你打算与孙氏作对?”
温哲久看着他,清冷的眸子里毫无波澜。
“多说一句话你能破戒吗?”晏伽摇头,“你和徐晚丘想做的事,我当然能猜出来。和孙焕尘硬碰硬胜算不大,不如我帮你们一把。”
温哲久转了转手中佛珠,冰冷的眼角沁出一点笑意:“你?”
“我怎么了?”
温哲久走近晏伽,紧盯着他的眼睛,问道:“你撑得住?”
晏伽愣了一下,不动声色地反问:“什么撑不撑得住?”
温哲久道:“你三年前受的重伤,可以说是回天无力了,我听说你坠下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