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獒犬,身旁暖炉的炭块烧得塌下去,发出噼啪的响声。
窗外的屋檐落下了两片积雪,雪獒警觉抬起头向外看去,双目沉稳,一动不动。
费轻舟睁开眼,轻拍了拍雪獒的头,对门外的寒骑说道:“关上门,我要休息了。”
前厅的门被合上,门口看守的寒骑也尽数离去。费轻舟这才稍稍坐直了身子,听到身后传来脚步声,笑道:“使司大人果然言出必行,还真请来了我要的客人。”
晏伽与顾年遐并肩从幕帐后面走出来,身后跟着甘氏兄妹,雪獒嗅到生人的气息,低吼着露出了獠牙,被费轻舟安抚下去:“不必警觉,这是我的客人。”
她起身走到几人面前,笑着举起手中的弓,一行礼:“晏仙师,你竟真的还活着。”
顾年遐注意到,她方才坐的那把交椅上铺着一张雪白的兽皮,顿时目露寒光。费轻舟察觉到他神色微变,便道:“狼王殿下放心,那不是狼皮,是雪原熊的皮毛。云锦城严禁捕杀白狼,自然也不会有那种东西。”
“城主大人。”晏伽上前行过抱剑礼,开门见山道,“听说您有事找我们,还劳动了神殿的使司大人,看来事情很棘手啊。”
费轻舟点头:“的确关乎我云锦城内患,我便直说了吧。几日前城中的采矿队在城外冰墙上发现了壁画与浮雕的一角,要知道,那处冰墙已经存在了上千年,从我们费氏先祖在此安身落脚时,它便被写入了《云锦图志》中,坚冰千年不化。但此处星陨矿已开采百年,冰层日渐薄弱,这才露出了下面的壁画。”
晏伽明白对方的意思:“你是想说,既然冰墙已有千载历史,那么上面的壁画、雕刻,一定是千年前就留在那里的,对吧?”
“晏仙师果然聪明。”费轻舟笑道,“原本我还在头疼另外的事,但数月前二位使司大人找到我,说可以助我解城中之困,并且指点城外冰墙下有不寻常之物。于是我便递消息给那些矿队,说那处的矿石品相最好,他们才夜以继日地开凿,终于剥开了那壁画的一角,为的就是引起我叔父的注意,从而借他之手,凿开下面全部的东西。”
晏伽问道:“云锦城中有何困境?冰墙之下又是何物?城主大人要说清楚这些,我才能考虑是否出手。”
费轻舟又看向顾年遐:“我要说的第一件事,便是眼下云锦城之困。狼王殿下可能自己也不知道,云锦城乃人族仙道之中,唯一信奉魔族的仙门。”
【作者有话说】
某不愿透露姓名的奶牛猫:我也不道啊,那个衣服穿着穿着就自己掉下来了,我能有什么办法?只能继续来咯(⊙▽⊙)~
某不愿透露姓名的小狼:我作证!(*^·ω·^*)!(举爪)
第77章小狼顺顺猫毛
顾年遐一愣:“信奉魔族?”
晏伽也有些诧异:“我倒从没听过这件事,还以为仙道中皆是忌惮魔族之人。”
费轻舟撩起衣袖,露出双手手腕上亮银色的狼头护腕,说道:“费氏信奉魔族,尤其是北境狼族,已有千年之久。在云锦城尚未建造时,费氏先祖带领家族中人逃亡至此,在风雪中迷路,眼看饥寒交迫就要被冻死,这时忽然从茫茫雪原中走来一头巨大的白狼,便是当时的北境狼王。”
顾年遐不记得自己翻卷轴的时候看到过这些,心下便以为是费氏自己杜撰出来的史书,并不可信。
“狼王殿下救了濒死的先祖,又在雪原中划定了百里之地,许诺以狼王之力庇佑此处风雪不侵,于是费氏先祖就在此处修建了云锦城。”费轻舟继续说,“先祖曾说滴水之恩当报以涌泉,因此从那时起,城中便开始信奉狼神。”
顾年遐叹了口气:“我当是有什么渊源,不过是帮着划了一块地方,抬抬爪子的事,那时的狼王怕是转头就忘了。”
怪不得卷轴里没写这段往事,看来那位狼王并没把此事放在心上。就如同人族走在路上随手救了一只被网挂住的雀鸟,根本不会记得。
费轻舟摇摇头:“我知道,这对魔族而言不过是一缕尘埃罢了,但须知以那时的人族之力,这已是天大的恩情,费某在此替先祖谢过狼王殿下。”
顾年遐道:“不必这样,人族虽生来就没有法力,却总能在绝境活下去。是你们自己造了云锦城,繁衍了上千年,而这些并无狼族襄助。”
晏伽问道:“这和你要我们帮的事情有什么关系?若只是信仰狼族,也不是什么坏事,用得着专门敲钟叫他来么?”
费轻舟道:“原本我也不打算插手这件事,但近来有人假借信仰狼王之名,在城中悄悄散播某种邪术,说可助人飞升,与学宫所宣扬的如出一辙。虽说云锦城内还未有学宫,但我听叔父的意思,他似乎是赞成建立学宫一事的。”
“你叔父就是城防使么?”晏伽问。
“我叔父费逯是云锦城现任城防使,他对狼王的信仰已到了几近疯魔的地步。他手下有数百城防卫,只遵他一人之命,我不好与他行事太过强硬。”费轻舟道,“不过你们不必担心我身后毫无助益,城中的寒骑都听我的调遣,二位此后若见身佩银弓、腰挂白绒之人,便知是我麾下寒骑部众。我只是不愿看到自家人阋墙,若事情到时一发不可收拾,也免不得要兵戎相见的。”
也就是说,云锦城眼下的两派斗争,都是由此而生。有人借助费氏对狼王的信仰生事,实则试图以飞升之法引得混沌之力侵吞云锦城,而他们在城外杀死的那只混沌,也必定和此事有关。
晏伽思索片晌,倒也很快看明白了这其中的利害:“此番我愿意出手相助,但也不为了什么好处,只是听说三年前你曾在仙盟上为我说过话。费城主讲义气,也算我欠你一个人情。”
费轻舟想了想他说为何事,一笑:“晏仙师谬赞了,不过当日并非有意为你说话,那些人自己怎么想与我无关,云锦城也不会掺和进仙道之争。只是费某天生不爱被人摁头做事,他们非要我站出来一同指认你,有违我本心,自然是不会愿意。”
“原来还有人怀疑我是被冤枉的。”晏伽道,“真是难得。”
费轻舟则道:“是否清白,时至今日也不好说。不过我只是觉得当日你在掌门之位上,要整治与你结怨的仙门,自然可以有几十种不落人把柄的手段,又何须莫名其妙滥杀门中弟子,以至于身败名裂?”
晏伽摆摆手:“不说这个了,费城主。方才你说的那只是第一件事,那第二件呢?”
费轻舟看向甘氏兄妹:“这件事须得使司大人亲口说,事关神殿内乱,我不好置喙。”
甘令闻走上前来,掌心凭空腾起一团青焰,数十张黄符裹着其中横冲直撞的黑色雾气,晏伽立刻便闻出那东西刺鼻的混沌气息,皱了皱眉。
“这是我们离开神殿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