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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往身后看了一眼,似乎在找什么人,晏伽顺着他的视线找了一圈,问:“你在看谁?”
“一个帮手。”顾年遐说,“不管了,我们先回去吧,事情不太好办。明月乡里的人族灵修也出现在学宫了,八成也和混沌之力有关。”
房里已经备好了饭,徐晚丘掐准了两人回来的时间,顾年遐一进门就闻到扑鼻的烤鸡香气,束缚了一整天的长尾和双耳现出形来,欢快地甩甩:“有好吃的?”
“可打探了学宫中的什么消息吗?”徐晚丘问他道。
顾年遐扯下一个鸡腿,说:“学宫里藏着‘梦修仙境’,所谓的飞升之法,就是在仙境里修炼邪术。那些仙宠也有问题,平时或许只依靠些许法力存活,一旦到了仙境之中,便会大肆吸食饲主的法力,再以体内的邪秽之气取而代之,一天两天或许发现不了端倪,但血肉之躯中积压如此多的邪秽,总有一天会撑不住的。”
“梦修?”晏伽想起顾影拙跟他说过的那个传闻,“飞升之法的起源,的确也是在梦里。你们是怎么进去那个‘仙境’的,睡觉吗?”
顾年遐摇头道:“等我发现的时候,已经在里面了。有人告诉我,每个仙境中都有一处‘泉眼’,只要能破开这个东西,仙境便会消散,展露真面目。不过那仙境一次只能待两个时辰,时辰到了就会被强行驱出。”
“谁告诉你的?”晏伽来了兴趣,“还有其他人也在查学宫吗?”
顾年遐伸手在自己头顶比划了两下,说:“一个和尚,说自己是悬空寺来的,姓温。”
晏伽的笑容忽然凝滞,看着顾年遐,半晌轻声问道:“你说什么?姓温?”
“对,还是个长得很好看的和尚。”
顾年遐说完,又添了一句:“不过没有你好看。”
“废话,谁能有我好看。”晏伽揉了揉眉心,表情苦恼,“这个和尚……不太好办。”
顾年遐:“熟人?”
晏伽:“熟人。”
“你说的若是那位悬空寺住持之徒温哲久,那倒是有些出人意料。”徐晚丘说,“这个人向来不在意与自己无关的任何事情,生性非常凉薄,许多高僧见过他后都说此人并无佛心,不适宜修行佛道。”
晏伽疑道:“不过他应该懒得管这些闲事才对,真是怪了。”
徐晚丘站起身,手边的一串铜钱摇晃作响。她看了顾年遐一眼,问:“那位教习要你下次入梦时,一定要带仙宠,是么?”
顾年遐点头:“学宫中只有我跟那个和尚无仙宠傍身,这次侥幸蒙混过去了,下次却不一定。”
“也就是说,我们只有最后一次机会了。”晏伽道,“你不可能真的去召一只仙宠出来,那么下次再进入仙境的时候,就必须速战速决。”
“两个时辰一到,我就被踹出来了,不过在那前一刻,我好像看到那个叫‘泉眼’的东西了。”顾年遐说,“差一点我就抓住它了。”
“好。”
晏伽站了起来,弹了弹顾年遐的耳朵,“左右你没有仙宠是要露馅的,那下次我们就直接砸了那个装神弄鬼的‘仙境’,顺便把藏在里面的东西拽出来。徐宗主,现在你也是骑虎难下了,意下如何?”
徐晚丘没有迟疑,点点头道:“我已经得到想要的答案了,便是时候回报你们。若你们要与学宫正面宣战,可凭我徐氏名号,我与族中弟子定当义不容辞。”
晏伽和顾年遐都愣了,双双看向徐晚丘,哑口无言。
“怎么?”
晏伽挠了挠头,说:“没什么,就是……徐宗主你刚才说的那些话太大义凛然了,我们又不是要和什么东西誓死决战,倒也不必说得如此悲壮。不过徐氏必然是要与学宫公开为敌了,只怕会给你们带来不少麻烦。”
徐晚丘道:“无妨,不管对面是什么东西,既然敢在金陵城里兴风作浪,就已经是不把我徐氏放在眼里了。照你们所说,仙境中的邪秽会吸食人的法力血肉,若再不出手,学宫怕是又要失踪一批弟子了。”
“年年,你有没有把握做到?”晏伽低头问道,“要是拿定主意,我们就必须得手。”
“我抓住那个东西之后,要怎么办?”顾年遐叼着筷子,耳朵在晏伽掌心蹭来蹭去,“直接杀了吗?”
晏伽摇头:“仙境不是你的主场,先不要动手,抓住之后一切交给我。”
“我要怎么做?”顾年遐问。
“你只要相信我。”晏伽说,“能做到吗,年年?”
顾年遐看着晏伽的眼睛,那里有很让人沉静的情绪。他点点头,说:“好,我听你的。”
徐晚丘还要回去静修,与两人对完明日的计划便走了。晏伽点上一盏灯,坐到顾年遐身边,看着大快朵颐的小狼崽儿,说:“等会儿你再熟悉一下我的气息,明天用得上。”
顾年遐咬着半张糖饼,抬眼看他:“双修吗?”
“不是!”
晏伽已经尽力不去回想那天的事情了,奈何顾年遐不停地提起这茬,他仿佛被某件难以启齿的丑事一次次拖出来凌迟,更匪夷所思的是,那时他竟然也险些控制不住。
顾年遐按魔族的寿数来说,只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小狼羔子,他自己却不能白活二十多年,却连个小孩儿都招架不住。
“仙境里那些东西,就是混沌之力。”顾年遐又道,“我看你好像不打算让徐晚丘知道,刚才就没说。”
晏伽其实早在听到顾年遐向他和徐晚丘描述时,就对所谓的“仙境梦修”有了猜测,便是和混沌之力有关,对人族而言无异于寄生体内的瘟疫,让饲主以寿命和法力交换昙花一现的强大修为,最终还是会被彻底耗干,油尽灯枯而死。
他们在刺冥城中遇到的傀儡便是如此,而三七坊怕也是被混沌之力所惑,才致使灭门。
晏伽并非不信任徐晚丘,但他师尊活着的时候曾告诫过,非到万不得已时,须得对这个秘密守口如瓶。无论对方是否出自好心,他都不能让任何人知晓混沌之力为何物。
“这是什么?”
顾年遐一声询问将他唤回神,晏伽转头一看,顾年遐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跑进了内间,拿着他白天随手织的绒套,眼底惊喜不已:“这是给我做的吗?是给我的吧!”
白天急着出门,忘记拆掉了,这可不妙。
“不是。”晏伽不知怎的就咬了舌头,矢口否认。
“啊……”顾年遐忽然垂下尾巴,双耳也耷拉下去,很失望地把东西放回桌上,“不是给我的,你做给别的小狼吗?”
晏伽见小狼崽这深受打击的样子,不由得暗暗埋怨自己,一不小心就逗过头了。他走过去抓起耳套,一边一个给顾年遐戴上,拍了拍:“是是是,给你做的,戴着吧,冬天暖和。”
顾年遐探寻地打量他几眼:“真的是给我的,对吧?”
晏伽无奈道:“你要不要?不要我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