般般趴下来,鼻尖凑到墨蝉的跟前,小爪子将泥土扒开,在自己的毛上擦了擦。 宛若墨玉,深黑油亮。 徐放过来将它托到手掌心,入手冰凉沁润,身躯坚硬如铁。 任谁见了都以为是件雕刻,哪里会想到居然是个喘气的。 “你叫它哑巴?” “它不爱说话?” 般般猛摇头: “叫它哑巴,是我们的愿望……” 突然它上前一爪子拍在徐放的手腕上,面目恶狠狠: “哟呵,长能耐了,谁你都敢吸是不是?” “信不信我给你撅折了?” 随着般般的爪子一拍,一条只有毫米粗细的透明口器慢慢显形,如针的尖端已经触碰到徐放手腕上的动脉了。 徐放惊奇,他也是没看到。 般般恼怒地一个个大逼兜抽了过去: “是不是傻,是不是傻?” “你是没脑子了吗?” “这么多年吃了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把胆子撑这么肥?” “说话,说话!” 邦邦邦! 嗷呜! 又是一口叼上去,恨不得咬碎了它。 徐放想了想,问道: “它装死是个什么状态?” 般般一听,赶忙把墨蝉吐出来,小爪子扒拉了两下: “我草,装死?” “妈的金蝉脱壳?” “你他妈的又吃什么不消化的东西啦!” 墨蝉,黑暗难透,从外面看不到内部。 但是内部之宽广无限,如同一个小小世界。 地面覆盖着厚厚的迷雾,足有半米深,仿佛仙境的仙气一样缥缈,看不清地面究竟有什么东西。 “嗷,嗷——!” 一声声怒不可遏的震天虎吼响彻这个小小世界,宛如一发声浪炮弹,将迷雾炸出一个瓶盖大小的窟窿。 一个嫩白如同虾米的小东西高高跃起足有一米,脱离了白色迷雾后望向天空。 黑色的天空是半透明的,能够清楚看到一只大白猫脸贴在这个小小世界的障壁上,巨大的声响仿若天雷滚滚: “吃什么不消化的东西啦……西啦……啦……” 嫩白的小虾米腹前生着一对锋利的锯齿状刀足,上面猩猩点点沾染着赤红血液。 它贪婪地伸出软软口器,将那上面的血滴全部吞了进去,能看到白嫩嫩的腹部变成了粉红。 有些惊喜,有些恼怒。 锯齿刀足相互碰撞击发点点火星,嘀嘀咕咕的声音不断传来: “诶?这个白毛大脸一嘴尖牙外加黑黄眼的家伙看着有点儿面熟?” “我想想,尘封的记忆啊,一页一页帮我打开吧,看看哪里印着这个玩意儿,哦,在书皮上印着呢!” “般爷……我草,是你啊般爷,抱歉了把你模样忘了!” “你活了啊,我还以为你已经东一块西一块,这一块那一块,扫墓都找不着坟地的那种,真是可喜可贺!” “所以说你得请我喝酒啊,我喜好的闷倒驴因为没找到驴就停产了,不过花狐貂也……不对,是花雕,那玩意我也爱。” “当然,碧柳仙子我也爱,吸一口清凉解渴又管饱……” “啊,我留在外面的本体就剩下点儿本能了,别给我玩死了,有吃的不,投喂投喂,看我都瘦成幼虫了!” “你听不听得见啊……” 正絮叨呢,忽听嗷嗷两声虎吼,地面上一小缕迷雾炸开,一只从头到尾只有小拇指大的赤色猛虎破开雾气,虚空奔行,向着虾米扑来! “哦,难怪觉得忘了些事情,正跟你打架呢。” “乖乖的,让我吃了不好吗,反正你本来就是天地孕育,我麻烦一点儿,吃了你之后这里拉一坨那里拉一坨,天上拉一坨地上拉一……” “嗷呜哇!” 气得赤色猛虎仰天长啸,你他妈的还有完没完! 拖着鲜血淋漓的身体再度扑了过去! “啊又过来了?” “也对,你不过来我吃谁?” “啊,虎血生精,虎骨补阳,虎鞭炖烂糊了给般爷,能长长。” “诶你有媳妇吗?那虎逼补什……” 没等它絮叨完,赤虎的虎爪已经含恨盖到它的头顶! 你丫闭嘴! 外面,般般了解地点点头: “它在蝉体的内部空间,正在和食物战斗。” “爸爸,让它吸些能量,否则还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 徐放点点头,掌心迅速凝聚出一小团精纯的玄黄二气,刚才它扑向柳东南,也是感应到了这个。 果不其然,那无形的口器再度紧绷,针头迫不及待地扎进去,咕噜咕噜开始抽送能量。 一缕缕玄黄二色的能量顺着口器进入墨蝉的身躯。 装死的墨蝉猛然一颤,双翅震动,腹部开始发出嘹亮的蝉鸣声,清脆悦耳,带着一股子醍醐灌顶的意味。 没有烦躁,只觉恍然。 蝉体内部空间,嫩白虾米蹦起数米高,看着天空源源不绝降落下的玄黄二气,兴奋得虚空连蹦冲入其中,大口大口吞食: “般爷,你发达了吗?你给圣人当宠物猫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