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有苏醒的迹象?” 蜃楼小城,最中央位置的三座宫殿更深处,一座静谧的小小宅院内,徐放推门而入,看向床榻上的深绿色生物。 软塌塌的水牛儿触须无意识地摆动着,似乎在探索空气中的气息。 头顶的那对儿大眼珠子也在近乎透明的眼皮下开始转动。 手指锋利如刀,想要动弹,却被手腕处的特制绳索困住,挣扎了几下后也就停止了用力。 徐放站在床头,调整了一下自己的面部表情。 严肃,略带欣喜。 怎么还不睁眼? 终于,在半个小时之后,紧闭的眼皮终于不舍地分开,漆黑的眼珠迷茫地转动着。 索麻里感觉浑身疼,一直疼。 好像有个带味儿的脚丫子猛踹自己,让本来就难以承受的伤痛更加的雪上加霜。 为什么会有脑浆迸裂,眼珠子满地乱滚的奇怪记忆? 伤痛? 对了,我受伤了! 那位三不可的女人,自己只是看了看时间回溯的画面,居然蛮不讲理地通过画面重创了自己。 小命差点凋零。 能活下来,全靠自己……自己这是在哪儿? 身上盖着金丝绒被,入目的床榻顶部镶嵌着龙凤图案的明玉,整座木质床榻是一根千年香檀木雕刻而成,淡淡的清香入鼻,有安神助眠的功效。 这在凡间也是极品了,但比起自己的老窝,还是差点。 自家宇宙里有一棵宇宙树,成年了就分配给自己一片树叶,那可是真正的神物。 “你醒了,我的朋友。” 倏地听到耳旁传来温和的问候声,索麻里顿时一惊,转头望去,床榻的旁边站着一个人类。 它看清了徐放的模样。 按照曼特斯神族的审美,这人真丑。 但是索麻里身为调查员行走星空,早已经过了以貌取人的年纪,何况明显自己在对方的领地。 “我、我……” 它的声音有些干哑,想要抬手,却发现被绑住了。 “哦,这些绳索您可以自己挣脱吗?我的实力有限,无法替你解开。” 徐放看它有些疑惑的模样,稍稍解释: “因为您在昏迷的时候无意中伤到了我的几个下属,为了所有人的安全,不得不出此下策,抱歉了。” 索麻里盯着徐放的脸,手掌却是灵活地勾起绳索,刀锋般的手指上出现一丝凛冽的寒光,绳索应声而断。 “来,喝水。” 徐放递给它一杯水,同时诉说道: “我的属下在星空中碰到了重伤的你,说实话以他们的能力还不足以分辨你的情况,还以为碰到了尸体。” “带回来之后才发现居然还有微弱的气息,这才将您救治了回来,嗯,您已经昏迷半个月左右了,但看起来恢复的还不错。” 索麻里接过水杯,一口一口地喝掉。 “我、我觉得你好熟悉……” 我草,瑶池水的手艺不是吹的。 它竟然真的对我有天生的亲近! 索麻里却是对着徐放仔细端详了一阵。 蓦地恍然大悟。 这小子不是画面里被那位存在啃食的死人吗? 难怪看着如此眼熟! 他怎么又活了? 看当时画面的情形,死得梆硬了,胳膊都被咬掉了。 调查员的直觉让它心头的警惕提升了一个等级,眼前这个人类,绝对不简单! “你觉得身体如何了?” 徐放拿回水杯,坐在床前,一副准备长谈的架势。 索麻里不着痕迹地向内挪了一下,拉开距离,随后看了一下体表的伤势,发现那些恐怖的裂痕已经消失,内部器官也没有传来疼痛。 只是整只虫异常疲惫,好像一个毛巾被壮汉拧了七八圈,力气都被挤没了。 “我的伤,你治的?” 索麻里摸着胸口淡淡的伤痕,有些难以置信。 它当初做好了飘荡千年的准备。 用时间来抹去伤痕。 因为这个星域实在太小,太偏僻,在它无法自疗的情况下想要靠吸收星空能量来恢复,千年都是理想时间。 就算被人发现了,这里的生物也没有治疗一个天神的手段。 所以它能够恢复,就很神奇。 神奇到令人怀疑。 徐放点头: “虽然我不想居功,但确实是我。” “不要看我只是大尊上,但是钱包里面还是有点儿东西的,绝对不能忽视星道尘的力量,有足够多的星道尘,死而复生都不是梦!” 徐放有些感慨地摸了摸自己的胳膊: “我前些时日在星空中差点遇难,所以很能理解一个人受到重创后面对黑暗星空时的无助和胆怯,幸好我被属下救了回来,看,恢复如初。” 索麻里征了怔。 他说在星空遇险,是被属下救了回来? 哦——原来如此! 这不就对上了么? 他是画面上的当事人之一,那个我询问不了,这个大尊上级别的,我总能问问了吧? “那个……” “哦,对了,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