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奥法学院校长室内正在进行一场谈话。 “我再郑重申明一次,多伦戴院长,我儿子死了!连尸体也找不到!如果奥法学院选择继续对此事保持观望态度,那后果可要考虑清楚了!” 一名身宽体胖的男人正对桌子后方坐着的老魔法师拍桌大吼,充满血丝的眼睛下是幽黑的大眼圈,抖动的脸皮让涂抹的美白粉洒落,看起来全无贵族的雅致。 “玛拉子爵,如果你无法保持稳定的情绪,那老夫,是否可以认为你在威胁一位传奇法师呢?” 多伦戴的话并不重,像是位行将就木的普通老人自言自语,但正在发泄自己不满的玛拉子爵却顿时有如脖子被掐住,脸色一变,悻悻坐回对他而言过小的椅子上。 淡淡看了一眼玛拉子爵,若不是这些贵族们势力交错复杂,玛拉子爵又与王都某位大人物有关联,他多伦戴何必给面子呢! “玛拉子爵,感谢你的配合,关于贵子不幸遇难一事,老夫表示十分惋惜,他本是帝国未来的中流砥柱,却遭小人杀害,实在太让人气愤了,但……上次你谎报情报,浪费我院三天时间一事能否先给个解释呢?” 听到多伦戴平淡的质问,玛拉子爵脸色有些难看,“多伦戴院长,我也是为了希望贵院能尽快找出行凶杀手,距离第一位可怜的被害学生已经过去小半月,我想,院长您也在为失去孩子的父亲们心痛吧。” “老夫自然深感心痛,不过学院比赛实在为重中之重,不如这样,老夫可以承诺,比赛结束后立刻调动所有力量展开调查,保证给出完美的交代,玛拉子爵应该会体谅学院的难处吧。” “多伦戴你……哼!希望贵院能遵守承诺!” “请相信奥法学院的声誉!噢,不好意思,玛拉子爵,老夫晚点还有约,就不多招待了。” 玛拉子爵带着一肚子气离开了,偌大的院长室只剩下多伦戴一人,哦不,还有另一个人——一个从他影子中浮上来的鼠人。 “多伦戴大人,我们真要交出她吗?这可是好不容易才找到的完美棋子啊!” 闻言,多伦戴慢条斯理从魔法上锁的柜子里翻开几张芦苇纸,上面赫然记录着一连串的资料: 恩吉,十五岁,铁匠之子,中级金亲和,家中老父残疾,初始黑铁级,无献祭,评级:低劣,待处理。 赛蒙,十四岁,农民之子,中级土亲和,父母双亡,初始无等级,已献祭一人,评价:差,待处理。 格林纳,十五岁,孤儿,高级水亲和,初始黑铁级,无献祭,评价:差,待处理。 塞丽娅,十三岁,花匠之女,高级光明亲和,父母双亡,初始黑铁级,已献祭四人。 而后多伦戴在最后空着的评价一栏用红色笔迹写上“优秀,维持”的漂亮字样。 “茅斯啊,你应该多多学习人类的优秀品质,当有三百倍的利益摆在你面前时,即使可能失去生命也要赌上一切去争抢,平民学生不是要处理吗,随便找个代替便可。” 茅斯恍然大悟,低头学着剑士做了个滑稽的礼仪,“多伦戴大人,我明白怎么做了!” “对了,今天城主之子出现了,老夫记得,应该是茅尾去刺杀了吧?” 茅斯闻言身体一颤,不敢隐瞒:“多伦戴大人,并非我等怠慢,实际上与布伦丹城主大夫人交换情报后,我等已经掌握城主府所有人的作息时间,可不知为何,行刺那晚出现了位神秘的强者,才导致行刺失败,连茅尾也被抓了!” 多伦戴翻动芦苇纸的动作一顿,花白的眉毛微微皱起,“银月城说得出名号的强者不超过二十个,何来神秘一说?” “多伦戴大人,我以阴影之神的名义发誓这绝对是真的!据我等从大夫人得到的情报,那名强者是一位陌生的精灵,连布伦丹城主也需要以礼相待,只可惜布伦丹城主从未对大夫人透露过任何消息,我等也无法获取更多情报。” “精灵吗……” 多伦戴猛然想起了一件事,前段时间辉月城的森林商会似乎有意向和银月城加强合作,会不会是他们的作为呢? “你派人查一下辉月城的森林商会,把他们最近的动向汇报给我!” “是!” “退下吧。” 鼠人重新融进阴影里消失,房间里终于只剩下多伦戴一人,把所有资料重新放回柜子里锁好,并施加八环级别的上锁魔法,多伦戴离开院长室,在乌云遮掩的月色下悄然来到某处密林,那里有十来头被囚禁在结界内的魔兽,均为黄金级。 随手束缚一头魔兽收进阴影里,多伦戴拐了个弯走进某条幽暗小路,无视写有“禁地!危险!禁入!”的猩红木牌后,穿过透明的结界来到小路深处,那里,一头怪异的巨兽正在厚实的淡紫色结界内匍匐睡觉。 乌云偶有掠过,清冽的月光洒下,露出巨兽奇怪的容貌,其鳄首狮身,头生双角,在脖子处有一颗略小的人头长出,粗长的尾巴裂分三条,有幽幽绿光悬浮尾尖,散发着淡淡的邪恶气息,不过紫色的结界将这一切隔绝在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