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9年,三月八号,阴历二月初二,龙抬头。 这天,王家镇外围聚集了将近一千人,有老人,有小孩,更多的是青壮年,这些人大多数都是王家镇的原住居民,王泽也在其中。 旁边不远处,拆迁公司将近一百号人聚集在一起,大型工程车,挖机,铲车等成排并列,等待着吉时到来。 带队的正是阿庆,他带伤上阵。 上午,九点十二分整。 “动工!”阿庆扯脖子开口。 “动工!” “嗡嗡嗡……” 工程车,铲车,挖机等集体启动,缓缓行驶进王家镇内部。 “噼啦啪啦……” 同一时间,鞭炮被点燃,各路鬼神让路。 “轰隆!轰隆!” 片刻后,一排排房屋被暴力推倒,砸碎,烟尘满天,尘土飞扬! “家没了!” “唉,没有家了!” “…………” 年纪大一点的老人,低头抹泪,轻声呢喃。 其他人也是神情沉重,内心压抑。 这是他们生活了十几年甚至一辈子的地方啊,马上就要不复存在,成为一片废墟了。 或许过段时间,这里会有新的高楼大厦矗立,但是他们记忆中的地方,永远被抹去了。 这是时代发展,城市发展必经的一步,谁也阻挡不了。 人群中,王泽叹了一口气,抬头冲陈凡问道:“牺牲少数人成全大多数人,这才是上层应该考虑问题的方式吧。” “格局太小了。”陈凡给王泽递了根烟开口说道:“发展必然伴随着牺牲,如果有需要,上层也会毫不犹豫的牺牲,因为从某种程度来讲,整个国家都是一个整体,为了让这个整体更繁荣强大,有些事情必须做,就像人生病了,必须做手术是一样的。” “艹!你踏马一个混子,看的还挺透彻!”唐俊骂道。 “你个莽夫!”陈凡斜眼骂了一句。 “接下来你什么打算?”王龙冲王泽问道:“恒大绿洲的房子不错,价位也不贵,咱们镇好多人都打算在哪里买房子,要不然你也过去看看?” “再说吧。”王泽顿了一下道:“我现在孤家寡人一个,住哪里都行。” “也行。”王龙笑了笑道:“没地方住,就去我家,老子收留你。” “还有我家。”王豹和王熊两人接话。 “我肯定不客气。”王泽笑了笑。 四人从小一起光屁股长大,感情自然不用多说,一个眼神就能明白对方的意思。 “走吧,真踏马糟心,中午我请你们吃火锅去。”王泽开口道:“喝点。” “走。” “大熊,给你爸泡的酒偷二斤呗。”王龙窜腾道:“那玩意真特么补,上次咱们喝了半斤,我硬生生给那个娘们折腾了一宿。” “确实补。”大熊咧嘴说道:“上次酒洒了,我家狗舔了两口,好家伙,给我家墙硬生生戳个洞。” “滚你大爷的。”王豹笑着说道:“那踏马明显是老鼠打的洞,狗几把是电钻啊,那么猛?” “我亲眼看见的。” “真的,我作证。”王龙煞有其事的说道:“好家伙,我上次喝了之后,那玩意给他妈铁一样。” “真泥马邪乎。”唐俊嘀咕了一句,凑上前道:“赶紧走,我今儿也得试试,那踏马啥酒,那么邪乎。” “走吧,我请客,带你们几个放松放松。”陈凡大手一挥:“第二场夜店,第三场洗浴。” “大哥敞亮!”王龙双眼发光。 说话间,众人转身离开。 王熊先是回暂时居住的房子处偷了五斤泡的酒,然后去超市买了食材,去王泽租赁的房子中,起火涮火锅。 上午这个节点,火锅店根本没有开门,只能自己起火做。 陈凡在洛城的这段时间,也是难得放松,除了每天接打电话处理工作之外,其他时间全都在扯犊子,这让在郑城的大庆和高坤非常不乐意。 王泽彻底放弃了修理厂的工作,王熊,王龙,王豹三人从过完年到现在一直没有找工作。 唐俊更不用说,吊事没有。 就这样,一群闲着蛋疼的人,大上午就开始醉生梦死的喝。 王熊父亲喜欢喝酒,也对酒有研究,这酒是王熊父亲用蝎子,蛇,枸杞等乱七八糟的东西泡的,也不知道啥原理,劲确实大。 二两下肚,众人的脸都红了起来。 就连常年泡在酒桌上的陈凡和唐俊也稍微有点懵。 “还别说,这酒确实补。”唐俊低头点了一根烟道:“我这会感觉腹部有一团热气,二弟多少有点蠢蠢欲动。” “你踏马把持住。”陈凡骂道:“别泥马一会给人家墙打个洞。” “滚你大爷的。” “哈哈哈。” 众人闲着没事开始扯犊子。 最近这段时间,龙熊豹三人经常来找王泽,自然和唐俊以及陈凡混的很熟,三人十分愿意给唐俊一块玩。 “小泽,接下来你什么打算啊?”王龙突然开口问道。 “暂时不知道。”王泽思考了一下道:“反正修理厂我肯定不会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