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别伤他!”刘玲玲急忙道,不挣扎也不反抗了,视线一直落在自己儿子身上。 虞烟看了眼光溜溜的鬼婴,又看向望子急切的刘玲玲,最后注视着一旁看好戏的宋池,“你要怎么处理?” 突然被cue到的宋池浅浅打了个哈欠,“手上沾染了无辜之人的性命,直接送去投胎怕是不可能了,只能送去地府,按规矩行事了。至于这个小鬼……” “让我儿子去投胎,我可以替你做任何事情,哪怕是杀人……” “妈妈……” 虞烟轻啧了一声,还真是母子情深令人感动啊。 “大师,人都是我杀的,跟我的孩子没有任何关系,你放了他,我任由你处置,要杀要剐,我都悉听尊便。”刘玲玲见虞烟还要询问宋池,知晓只要宋池开口,她们母子就都还有活路。 所以,只要讨好宋池就行。 “你的儿子,没有投胎的机会了,这是他最后一次机会,可最终还是胎死腹中,没能出生。” “什么?”刘玲玲愣在了原地。 鬼婴也呆愣了一瞬,想起了曾经种种。 他是被以前的妈妈,打掉的。 因为妈妈,没有做好当妈妈的准备,就把他,打掉了。 “不如我们,做个交易?”宋池提议道,“投胎成人是不可能了,但是成为动物,走个后门还是可以的。当人活得太累,成为一只小猫,也没什么不好。不用颠沛流离,会遇到一个很好的主人,寿终正寝,如何?” 刘玲玲沉默半晌,问道,“你需要我做什么?” “不用你抛头颅洒热血,只需要把你知道的关于这口古井的事情全部说出来就行,当然,如果你敢说假话骗我,我想,后果你应该是最不想看到的。” “那只棺椁里,封印着一只血尸,我头七那天,有个穿着道袍的男人来找过我,他说他可以帮助我杀光这个村子的所有人,还能让康康去投胎,而我只需要将那些人杀了之后,砍去他们的头颅,将尸体吊在槐树上,用血唤醒血尸,看守棺椁,不被人发现。” “那些人的魂魄呢?” “被我吞了,”刘玲玲面露恨意,“如果不是他们乱嚼舌根,我不会死,就是因为他们,我刚出生的女儿险些被溺死。明明这是我们家的事情,跟他们有屁关系,一天到晚闲着没事干,满嘴喷粪,他们该死。” “可有些人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做,你也杀了。” “我承认,这是我做的不对,但这个村子的前身,就是靠贩卖女人才留存到现在,村子里的一些老人,年轻的时候,是被人贩子卖给那些人的,后山的一个山洞里,你知道死了多少女人吗?满地骸骨……” “嗯,我不知道,放心,事后我会超度她们,让她们轮回。所以你说了这么多,就只知道这里有血尸,穿道袍的人要复活血尸,你看清长相了吗?” 刘玲玲摇头,“没有,那个男人包裹的很严实,看不清他的长相,就连他的声音,都是伪装后的声音。” 虞烟和宋池对视一眼,这线索知道了跟不知道没什么区别。一问三不知。 宋池叹了口气,“行吧,把人家孩子还给她吧。” “嗯。” “妈妈!”鬼婴朝刘玲玲跑去钻进她怀里,“妈妈你疼不疼?” “不疼,妈妈没事。” “你流血了,”鬼婴擦着她唇角的血,“康康给你呼呼。” “娘亲,呜……” 虞烟听到哭声顿时一个头两个大,“又哭什么?” “妈妈很爱她的小宝宝,小宝宝也很爱他的妈妈,娘亲爱自己的小宝宝吗?”虞衍之手里揪着小帕子,擦了擦自己的眼泪,期待地看着她。 虞烟:“……”如果你不是从你爹肚子里爬出来长得又像你爹,我连看都不会看你一眼,竟然还会问这么幼稚的问题。 虞衍之小朋友哭得很伤心,他知道答案了,蓝瘦香菇,需要爹爹的亲亲和抱抱…… 于是当天夜里,就在梦里告状,然,被虞烟请了一顿竹笋炒肉。 这是后话。 “去和家里人告个别吧,赵远还在后山找你的尸体。” 听到赵远两个字,刘玲玲眼里闪过纠结。 被爸妈卖到赵家之后,她从一个傻子身上感受到了温暖,赵远对她好,可那不是她想要的,她的人生,不该是这样的,她明明,可以大学毕业之后,实现自己的理想,找一份好工作,离开吸血鬼的爸妈,有一个很好的人生。 可最终,她却不得不向现实妥协,向生活低头。 明明,她已经妥协,就这样平淡的活一辈子,可上天又跟她开了个玩笑,连她的命都剥夺了。 刘玲玲流下两行泪,摇了摇头,“没有这个必要,做错事情的是他父母,傻子罢了,我做不到不恨他,也做不到原谅他,他不无辜,如今他恢复了正常,就这样也挺好。” “稚子无辜,我虽然并不喜欢他们,可也做不到看着他们死在我面前而无动于衷。” “赵远应该感谢自己的颜值堪比娱乐圈男明星,如果他长得丑,赵家,早就被你灭绝了。”虞烟在一旁毫不留情拆穿她。 刘玲玲一愣,随后笑了起来,“他长得确实好看,如果我不是被他们家买回去的,而是偶然遇见的,我想,我会喜欢他。” “可惜,生活没有如果。”虞烟淡淡道。 “是啊,没有如果,所以,我也不会喜欢他,”刘玲玲看向宋池,“大师……” “我会履行承诺,送你儿子轮回,至于你,会在地府受刑。” 刘玲玲点头,没再多说什么。 宋池甩出符纸,母子二人消失在原地。 与此同时,鬼打墙也消失不见,赵远也找到了她的尸体,将她带回了赵家。 “怎么了?”虞烟察觉到他情绪有些不太对,连忙询问。 “没什么,就是觉得,这个世界太不公平了,有些人像是锦鲤附体,一路开挂,顺风顺水,而有些人,连好好活着,都是一种奢望,”宋池抬手摸了下她的脑袋,“有人穷极一生都无法达到这个高度,而有些人,抬抬手就能够到。”